不知咋地,看到黑心掌柜在那嘆氣,張天翔就感覺像是六月天喝了碗冰鎮酸梅湯,從里到外都透著舒爽。
“滾滾滾……趕緊給我滾到樓上療傷去。”徐揚像趕蒼蠅似的把張天翔往樓上趕。
眼不見心不煩,這小子沒錢還那么囂張,早晚得死在這張嘴上,要不是看在還需要他幫忙賺取麻辣值的份上,早攆他出去當流浪漢了。
“哈哈……”看到徐揚這幅惱羞成怒的樣子,張天翔笑著往樓上走去。
反正賭局已經輸了,接下去他得給這個黑心掌柜白干三個月的活,偶爾放肆一回,摳門的黑心掌柜估計也舍不得把他趕走。
時間過得很快,把張天翔趕上樓后,百無聊賴的徐揚坐在柜臺里打了個盹,太陽就已經西斜。
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的徐揚,看著同樣是趴著桌子上打盹的小魚和二蛋,不由嘆了口氣。
自從那兩位客人走了,一下午就沒個人影上門,雖說扣除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的成本之后,今天也算賺了將近五兩銀子,可想要在兩個月之內湊齊五百八十多兩銀子,這個賺錢速度依然還是不夠。
也不知道那個出手闊綽的家伙,有沒有實現他除暴安良的心愿,要是不小心折在劫匪的手上,那真是可惜了。
說來也怪,這人還真經不起念叨,徐揚心里才這么一想,就見大門口走進兩個腳步踉蹌的身影。
徐揚定眼一看,好家伙,這兩位不就是去馬頭山除暴安良的賈不凡和他的師妹秦若雨么?
徐揚趕緊迎了上去,“二位,這是怎么了?”
臉『色』蒼白的賈不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就是走到半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給扭了。”
“你們還沒到馬頭山就回來了?”剛從樓上下來的張天翔走過來問道。
賈不凡的嘴角微微一扯,掛在臉上的那絲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可不是么,要不是在半路把腰扭了,我肯定得上馬頭山為民除害。”
“兄弟,山上那個拿鬼頭刀的家伙,使的那套地躺刀法挺陰的吧?”張天翔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可不是么,有兩次我的腳都差點不保,要不是閃得快……”
話還沒說完,賈不凡就發現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
沒等他想明白過來,張天翔已經大笑起來,“哈哈,兄弟,你這是在馬頭山上挨揍了吧?”
這小子裝得還挺像,只可惜還是太嫩了點,一句話就被他套出實情來。
賈不凡頓時面如死灰。
一心想要除暴安良的他,跑到馬頭山上被人爆捶了一頓,好不容易逃回來,剛想說個謊把話圓過去,結果一個回合就被人揭穿,真是沒臉見人。
看到張天翔這副得意樣子,徐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還有臉笑?馬頭山上那個使地躺刀的家伙,怎么就沒把你的腳給削了?”
老話說得好,看破不說破,就賈不凡那副狼狽模樣,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出他是從馬頭山鎩羽而歸。
人家說個謊,就是不想被人笑話,張天翔這小子可好,當場把人家的面子扒拉干凈。
今天要是把這個財神爺趕跑了,徐揚打算明天就讓他出門喝西北風去。
再說了,這小子就是記吃不記打,自己前兩天才在馬頭山上被人揍得狼狽逃竄,現在還有臉笑別人?
“他……他也在馬頭山上挨過揍!”剛才還面如死灰的賈不凡,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可不是么,不單挨了揍,而且還把行囊給丟了個干凈。”氣還沒消的徐揚,又瞪了張天翔一眼。
這小子絕對是猴子派來的逗『逼』,盡拖他后腿,除了給他貢獻過幾百點麻辣值之外,就沒做對過一件事。
臉『色』蒼白的賈不凡,頓時大笑起來,“哈哈,看來比我還慘,至少我的行囊沒丟,咳咳……”
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剛才賈不凡還認為自己在馬頭山挨揍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可現在聽到這里還有比他更慘的同道中人,立馬忘記自己的不幸遭遇。
張天翔狠狠瞪了賈不凡一眼,笑笑笑,怎么不把你笑死?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你小子有什么資格笑我?
旁邊的秦若雨實在看不下去,開口勸道:“好了,賈師兄,再這么笑下去,你的傷勢可要加重了。”
“掌柜,你們這還有沒空房,有的話給我們開兩間上房。”
“有的,有的,客官,上樓往右走,靠樓梯那兩間是我們店的天字一號上房,你們可以住在那里。”
把兩位客人安頓好,徐揚見張天翔還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剛消下的氣立馬又涌了上來。
“你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那兩位可是我們店的貴客,咱們還指望從人家口袋里掏出銀子來,就你剛才那作死行為,是不是要把客人趕跑才善罷甘休么?”
“我知道,賭局輸了你小子心里有怨氣,認為白幫我干活是吃了大虧,可你就不能用你那個被dòu fǔ zhā堵住的腦袋瓜想一想,你嘴里吃的,和身上穿的,哪個不要錢?要是把客人趕跑了,咱們哥倆是不是一起去街上喝西北風?”
被徐揚這么一罵,原本還一肚子怨氣的張天翔,慢慢把腦袋耷拉下來。
仔細一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不妥,黑心掌柜的心雖然黑了點,可人家開店就是為了賺錢,這點無可厚非。
再說了,徐揚又不欠他的,能把身無分文的他收留下來,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總而言之,還是因為心態沒擺正,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店小二。
張天翔耷拉著腦袋,打算給徐揚道個歉,“掌柜的,我……”
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見徐揚把手一揮,一臉正『色』道:“你也別我不我的,我現在宣布之前的賭局作廢,你不必再為我白干三個月的活。”
張天翔一聽,頓時急了,“掌柜的,你這是要把我趕走?剛才我做錯了,我改還不成么?”
眼高手低的他,什么活都干不好,在這個犄角旮旯的小鎮上又舉目無親,而且身上的傷也還沒好利素,徐揚要是把他趕走,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好活路,就是想上山落草,都不一定有人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