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嚀……”
褚微微也從似乎永恒的長夢中醒來。
夢中似乎經(jīng)歷數(shù)千年的歲月。
卻又仿佛只是彈指一剎那。
她看向李安安,眼神朦朧著:“白……哦不……隊長……”
“我們這是怎么了?”
夢中種種仿佛泡影一般在眼前閃現(xiàn)。
歲月好似快進(jìn)了無數(shù)倍,一瞬千年,一夢萬載!
就像神話傳說中的那位誤入仙人棋局的砍柴人。
一局終了,已是百年身。
但偏偏,理智卻又提醒著她,只是一場夢罷了。
現(xiàn)在,依然只是共和紀(jì)元2842年的冬天。
桌子上的飯菜,都還有著余溫。
“不好意思!”一個隨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眼簾中出現(xiàn)了前輩那張不悲不喜的臉龐:“今天做菜時,不小心多放了點(diǎn)家里釀的醇酒……”
“后勁有點(diǎn)大……”
前輩滿臉歉意。
褚微微明白過來:‘原來是前輩釀造的仙酒!“
“這就難怪了!”
前輩之手,是奇跡之手。
所以,他釀出那種一夢萬年的仙酒,自然不足為奇。
只是……
夢中……
褚微微回味著,她曾化身百里長的巨蛇,與隊長翻江倒海。
也曾在白晝,蜉蝣于大氣層內(nèi),攪動風(fēng)云,為人間帶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
更曾突破大氣層的束縛,遨游于星海之中。
那一切的感覺,無比真實(shí)。
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
手心之中,隱約有著一團(tuán)光圈。
那是她在夢中,消化的東西。
屬于雨師與風(fēng)伯的神格!
所以……
那不僅僅是夢?對嗎!?
正想著這些。
隊長也似乎回過味來了。
“平安……”隊長怒目圓睜,但說出來話,卻帶著一股子圣潔、清冷的腔調(diào),充滿著無限慈悲:“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微微和我,不太會喝酒,還放那么多!”
“快點(diǎn)和微微道歉!”
褚微微聽著,自然知道。
這就是夢中數(shù)千年的習(xí)慣。
被夢中人民奉為‘無上清靈元君’的隊長,在數(shù)千年中,慈悲蒼生,普度萬民。
等等……
褚微微眉頭微微蹙著。
無上清靈元君?
西王母?
是巧合,還是?
……………………
褚微微在想著的時候,靈平安已經(jīng)開始告饒了。
“是……是……是……”
“您說的對!”
他的經(jīng)驗(yàn)告訴他,永遠(yuǎn)不要和剛剛睡醒的女人理論。
更不用說是睡了幾千年的女人。
那起床氣太可怕了。
“我一定賠罪!”
于是,靈平安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了自己腳邊的柴犬。
便一把抓起這只小家伙。
“小姨,您看,這只狗可愛嗎?”
小小的柴犬,相當(dāng)?shù)拿取?
尤其是毛發(fā),看著似乎是土黃色,實(shí)則無比柔順。
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完全長了人類的萌點(diǎn)上。
李安安一看柴犬,立刻就被轉(zhuǎn)移走了注意力。
“這是?”她問道。
“這是阿黃!”靈平安笑著介紹:“我特意給您選的寵物……”
“您要看著喜歡,就帶著養(yǎng)吧!”
“很好養(yǎng)的!”
汪汪!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shí)很好養(yǎng)。
小柴犬輕輕的吠了一聲。
李安安瞬間就微笑著接過去:“算你還有良心!”
只是……
自家外甥什么時候買的這條狗?
李安安眨眨眼睛,她剛剛睡醒。
現(xiàn)實(shí)與夢境之間,依然無法分清。
于是,記憶出現(xiàn)了模糊。
不過……
抱著小狗,她呵呵的笑起來。
這條狗,她很喜歡!
……………………
何柔柔是最后醒來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圍。
她記得很多事情。
但她一個也不敢說。
“靈公子……”她站起身來,知道今天時間不對:“已經(jīng)不早了,妾身先行告退……”
靈平安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送送你!”
何柔柔盈盈一福。
靈平安便帶著她,走下樓去。
走到樓下,一個皮膚黝黑的,有著昆侖州血統(tǒng)的男人,便跪了下來。
“主人……”那人說:“今天的事情,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靈平安看著他,微微點(diǎn)頭:“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靈平安感覺,自己似乎成熟了,也長大了。
所以,他沒有半分廢話,只是微微揮手:“此事我不怪你,你去忙吧!”
“是……”
漆黑的男人,消失于無蹤。
而靈平安則伸手,抓向何柔柔。
何柔柔的手很燙。
她的皮膚帶著紅潤的色澤。
好像發(fā)燒了一樣。
“主人……”她囁喏著紅唇,俏臉?biāo)?*的桃花。
“回家以后,好好休息!”靈平安對她說:“等你休息好了,就來找我!”
“是!”何柔柔興奮無比。
主人……終于肯接納我了?
我要升級成為婢子了嗎?
靈平安平靜的看著這個妖嬈無比,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讓他沖動味道的女人。
他知道,這是他現(xiàn)在的最好選擇。
他也明白,無論自己做什么,對方都會自愿,而且甘之如飴。
所以,他輕輕托著何柔柔的下巴,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媚眼。
雖然,如今的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臉盲癥。
也知道這個女人的美與艷是何等的動人。
但……
他的心態(tài)卻和臉盲癥時一般無二。
對這個女人,他有‘欲’。
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了。
一個工具罷了。
他想著。
若是從前,他或許還會有著遲疑甚至猶豫。
但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
靈平安已經(jīng)明白,他沒得選擇。
他也不能再猶豫了。
要做發(fā)瘋的冷血怪物,還是做一個正直的君子?
這是他現(xiàn)在面臨的抉擇。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
“失去獸性,失去一切!”他回味著自己曾寫下的文字。
前方的路,他已經(jīng)明了。
想要做人,他就必須擁有野獸的嗅覺、本能與欲望。
…………………………
何柔柔回到酒店的時候。
已經(jīng)是晚上的九點(diǎn)了。
她關(guān)上自己的房門,打開浴室的浴頭。
然后在浴缸中放滿一整缸的牛奶。
接著,她泡在牛奶中,仔細(xì)的保養(yǎng)著自己的肌膚。
為了主人……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肌膚。
想象著主人在愛撫。
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一聲聲呢喃。
“主人……”她輕輕吟唱著。
聲音好似黃鸝鳥在歌唱,也如同一曲媚人心神的樂章。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
褚微微躺在床上。
她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X子里依然在回味著傍晚的夢境。
嘎吱。
門開了。
裹著浴巾的李安安走了進(jìn)來。
她白皙的肌膚,在浴袍中若隱若現(xiàn)。
“微微……”李安安坐到床上,問著褚微微:“在想什么?”
褚微微搖搖頭,露出笑容來:“沒想什么……”
她不太敢和李安安去說夢中的事情。
但李安安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她裹其被子,問道:“微微,傍晚的時候,我似乎夢見了你和我在一個夢中變成了巨蛇……”
她目光灼灼看著褚微微,詢問著:“你有印象嗎?”
褚微微剛想點(diǎn)頭,理智就讓她笑著搖頭:“沒有!”
“隊長你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褚微微知道,前輩既然不想表露身份,那一定有他的用意。
所以她最好不要戳破了。
李安安眼睛眨了眨:“是嗎?”
褚微微點(diǎn)頭,違心的道:“當(dāng)然!”
但,她們在夢中攜手?jǐn)?shù)千年,彼此之間的熟悉程度早已經(jīng)超越了默契。
李安安只是一聽,就知道褚微微在撒謊。
但她為什么撒謊?
是夢中曾經(jīng)傾訴的秘密?
她眨眨眼睛,眉毛就笑開了。
在夢中,李安安曾詢問過褚微微對自家外甥的看法。
得到的結(jié)果是……仰慕、崇拜……
雖然那只是夢。
但……
“有時候夢中的事情,比現(xiàn)實(shí)要真!”她心中喃喃自語著。
于是,便對褚微微道:“睡吧!”
或許,她們在夢中還會相遇。
或許,這一次夢中會出現(xiàn)平安。
“嗯!”褚微微輕輕點(diǎn)頭。
很快的,李安安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但褚微微卻依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直到,她的眼皮子漸漸沉重。
耳畔,李安安的呼吸聲,輕柔的傳來。
像催眠曲一般。
褚微微于是閉上眼睛,在入睡前的最后一刻。
褚微微依然在想著:“我和隊長的夢境,究竟是真是假?”
……………………
李安安沉入夢境之中。
她仿佛再次變成了一條巨蛇,盤亙在山中。
當(dāng)她意識到這一點(diǎn)時,她的身體便迅速的變化。
須臾之間,便化作了一個穿著白衣,容貌秀麗與她自己有著八九分相似的少女。
她走到一條小溪邊,看著溪水中映照著自己的模樣。
突兀的,她就明白了自己叫什么?
“白素貞……”李安安輕輕說著。
然后她就笑了起來。
“白素貞……”
“那小青在哪里?”
一扭頭,一條巨大的青蛇,便從溪水中涌出,落到她面前。
化作了一個青衣少女。
模樣和神態(tài),看著和褚微微非常相似。
“小青?”李安安小心的問著:“還是微微?”
少女看向她,問著:“隊長?白姐姐?!”
兩女相視一笑。
然后,她們同時想到了。
既然,她們是白素質(zhì)和小青。
那么……
許仙在哪?又會是誰?
法海何在?!
只是一想,兩女心中同時出現(xiàn)了一個地名。
杭州西湖邊!
那是她們宿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