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火球沒有真的落下來。
它懸停在還算比較高的地方，看著就知道不是什么善類。
皇太一神色自若，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慌到不行。
這東西一旦落下來，估計整個要塞就沒了，不過也好，既然對方已經撕破了臉，那就只有盡力一戰了對吧？反而是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怕的就是你鬼鬼祟祟躲在暗處。
“嘻嘻嘻嘻……拯救生命啊，很像個英雄的所作所為呢。”
火球當中響起了聽起來和司命差不多的聲音，區別大概在于這個聲音顯得胸比較大。
盡管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是應該就是那個處處都要和司命過不去的家伙，不能小覷，畢竟時等同于神的敵人。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神為什么司命就是那個熊樣？而且都下線好久沒冒出來了，你以為你是兵長嗎？
“忍不住了要當場對線？”
皇太一微微一笑。
像這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多數情況之下就很有問題。
“很有趣對吧？無論站在哪一邊都無法拯救對方的困境，不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算是你們一開始去了另一邊，狀況也同樣不會有任何變化，你們終究也只能成為一事無成的虛假救世主罷了，哈哈哈！”
盡管是反派風格的得意大笑，火球里面的笑聲卻并不顯得怎樣沒品，甚至比司命本尊還正常點。
“什么人！”
“那明顯不是人啊，緋劍姐姐。”
“哦？這就登場了？比想象中更沉不住氣。”
從房間里迅速跑出來的三個人反應各自不同。
車子倒是被留在了房間里，也確實是那邊更安全一點——只是相對，在這種程度的敵人面前，哪兒都算不上安全。
不想承認，但實力就是深不可測。
即使是好像一直都在吐槽的梅菲斯特也從來沒有輕視的意思。
“連自己的處境都看不清楚還要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漂亮話，下等生物的極限也就是這個程度了么？那還真讓我有點失望。”
這個聲音真的越來越像司命，態度好像也和之前有些不同，應該說是學會了陰陽怪氣的司命？
好像還挺帶感。
“沒人想給你希望，我們能不能做到和你有什么關系，既然有自己是個最終boss的覺悟，那就老老實實閉上嘴看到最后如何？現在你的行為最多只是三流反派的層次，真正失望的應該是我才對。”
皇太一不打算對這家伙有多客氣，既然已經做好了戰斗的覺悟，那還需要說什么？
這種時候皇太一是不準備過多思考的，你只管說什么時候開怪，十年超級英雄不請自來。
“連自己的處境都意識不到么？真可憐，看你們這群下等生物至今還什么都不明白的份上，給你們見識一下好玩的東西，比如就像這樣！”
火球沒有被挑釁成功，里面的聲音反而漸漸遠離。
跑路了？不，你要是想要跑路的話，火球怎么還留在這里？而且這個火球的威力恐怕十分可怕，里面所蘊藏的力量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放著不管肯定是不行。
皇太一還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時間好像停止了。
能夠活動的只有自己這邊幾個人，其他的人都處于靜止的狀態，不，人好像都看不到了呢。
“那個……在動。”
班長已經盯著火球看了好長時間。
它的確是在一直動著，燃燒著的火焰肯定不能是靜止的東西。
“嗚……”
皇緋劍忽然捂著胸口縮緊了身體，不是痛苦而是身體當中的異常反應。
“這種感覺是……”
皇太一也緊跟著咬住了牙齒，胸的內部有一種非常討厭的憋悶感覺，就好像有一只手正在從嘴里伸進去企圖掏出腹腔里的內臟，好吧，是很奇怪的比喻。
還好只有非常短暫的一瞬間。
為什么有一種自己失去了身體的奇異感覺，皇太一也沒有體驗過靈體形態，也搞不懂為什么會有這個樣子的想法。
究竟是自己變得不真實了，還是世界變了？二者之間絕對有哪一邊出了問題。
火球……
不對，那個不是火球。
是……
燃燒著的……星星？
怎么忽然變得這么大！
差不多就在思想轉一下的時間之內，火球就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現在它出現在地平線的另一端，仍然在不停的燃燒著，不同的是它的核心部分顯露了出來，確實就是一顆深灰色的星球，表面還存在著環形山之類的凹陷。
喂！
這東西撞上去就不是滅國這么簡單的了吧！記得好像計算過多大一顆落到地球上會讓整個星球的生命重新進化一次來著？
“皇同學！那邊有什么！”
“哎？”
皇太一這次啊意識到好像只有自己過于緊張。
“兄長大人……那里是太陽的方向，難道太陽有什么不對？”
皇緋劍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有……有太陽？那個球呢”
皇太一對詞語的組織有點問題，只是星星的程度，還不能說是太陽。
“大哥哥？球？火球消失了啊。”
“不對！我是說有個好像是太陽的東西……你們看不見？”
皇太一終于發現那么大的星球竟然只有自己一個人能看到。
“哼哼哼，那是和你命運關聯的災難，既然你這么自信，那就給你一個機會，你應該明白它落下去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聲音已經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了。
但這次大家都能聽到。
“哈？我一個人？你這家伙性格還真惡劣，你要是直接想讓它落下來，我就試試把它推回去，怎么樣？”
皇太一只是表面強強硬，實際上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既然敵人都有了能夠讓星辰墜落的能力，那還要怎樣？怎么可能不強。
“沒錯！只不過是塊石頭！這句臺詞我好久之前就想說一次了！雖然我看不到！”
只有梅菲斯特能接上這個梗。
“你可以試試，你應該沒注意到，我說過了，那顆星星已經與你的‘命運’相連。”
“那又如何？”
皇太一也不是很意外，畢竟和司命有關，看做升級之后的司命應該也問題不大，就是這個升級的幅度有點大到拉胯。
“只有遵照命運的走向前進，你才能避免它的墜落，其余的辦法你盡可以去嘗試。”
聲音在某一個瞬間漏出了一絲猙獰。
也許正在說這句話的人正在以衣服兇狠的表情假裝平靜。
“你所說的命運指的是什么！”
皇緋劍大聲質問道。
“是他們嗎？”
班長的指尖指向正前方。
時間不是完全停止的，除了自己這邊之外，皇太一也發現了仍然能夠移動的生命。
是人。
成千上萬，甚至更多。
一個個神色木然的普通人類士兵踏著沉重的大步，列陣走來。
即使是在攻城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們懂得如何列隊出擊，戰斗的時候更是一片混亂。
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現實中存在著的人，但至少他們此時此刻就在這里。
連眼睛當中都沒有人類應有的神采。
行尸走肉，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好多……”
皇緋劍讀出了普通人類士兵們的敵意。
而且是沒有善惡意愿的敵意，極度的純粹，除了殺戮和破壞以外，他們的大腦理由已經容納不下其他任何東西，甚至容納不下自己。
“什么意思？”
皇太一的眉頭緊鎖，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不想直接說出口。
“很簡單啊，戰斗就行了，即使到了現在，你也依然在做著能夠保護一切的夢對吧？我就要你去殺掉你想要保護的人，看啊，那是你的同類，和你的相貌完全相同的人類，殺光他們，讓鮮血染紅大地之后，星辰墜落的命運就會中止，哈哈哈！”
謎之聲音終于開始放聲大笑。
摧毀一個人所堅持的信念是非常能夠令人愉悅的事情，尤其是把人逼到絕境之后。
既然是發誓要平息戰爭，化解仇恨的英雄，最好的做法就是讓他們親手去制造無數的仇恨。
“你……這怎么能行……”
皇緋劍的眼神與死了沒有什么分別。
她一致認為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至少不會變得更壞，從來沒有想過竟然在一夜之間就陷入了絕境。
緊握著武器的手開始哆嗦，心中翻涌起來的痛苦令她表情變得扭曲。
“哈哈哈哈終于嘗到了痛苦是嗎！區區下等生物，在命運之中竟然也敢出言不遜，那就在痛苦當中永遠徘徊好了！不許無視我！開口說話啊？把心中的痛苦全都講出來！”
聲音由愉悅變成了狂笑，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正是最想要看到的。
可是她沒有注意到班長，皇太一和梅菲斯特全都沒有表態。
等到聲音的狂笑稍稍停歇下來之后。
“梅菲斯特，經典臺詞。”
皇太一冷眼看著燃燒的星球，隨手打了個響指。
他的心情現在毫無波動。
“我和大哥哥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自以為是的家伙說——no！”
臺詞沒有問題，但不知道為什么擺出的卻是究極生物的經典立法。
“什么？”
聲音還沒有理解是怎么回事。
轟——
一束光炮穿透了普通人類士兵的方陣。
“你有沒有搞錯什么？我可從來沒說過會對殺他們這件事有什么壓力，你白癡嗎？”
皇太一五指張開，凝視著指尖冒出的裊裊白煙。
也凝視著被光炮燒焦的無數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