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云的頭部所遭受的震蕩,差不多是能夠殺掉一百個普通人的程度。
梅菲斯特并不是僅僅把棒棒糖發(fā)射出去而已,在她舔棒棒糖表面的時候就給它附著了強化,硬化以及加速等等咒法,由于都很基礎外加不需要詠唱經文,只要不說就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
但他依然沒有死,只是暫時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程度,腦震蕩這種東西,說危險確實危險,但運氣好的話放著不管就能痊愈過來,亂云身體強壯,遠不至于被這種程度的一擊殺死。
雷動和無道嵐相互對視了一眼,身材較為瘦長精悍的無道嵐坐在了地上,意思就是讓雷動上場。
可是雷動沒有動。
不是冷笑話。
連背后背著的武器都沒有抽出來,就是站在那里,默默看著梅菲斯特。
皇太一懷疑這個人的性取向可能有問題。
背后被班長悄悄擰了一下,對不起,不該胡思亂想的,咦?怎么臉沒有被看到都會被讀心?
真是奇怪。
大叔為了裝成一代高人的模樣,光是擺架子已經用盡全力了,不要指望他吐槽。
“你對我難道有什么非分之想?”
還是梅菲斯特先開的口。
這孩子一天到晚都想著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豈有此理,我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你,不去殺了他?”
雷動的目光移動到了還在吐白沫的亂云臉上,充滿了鄙夷和厭惡。
三戰(zhàn)僧的地位僅次于上師十法彌勒,實打實用生命硬拼出來的高位,結果亂云一交手就敗了,在其余兩人看來當然十分丟臉。
“哈?我宗可是非常尊重生命的,和你們打架非要打死一個的教義完全不一樣,我們講究的是摸魚就要摸到爽……咦?是不是哪里不大對……好像一開始和摸魚沒啥關系啊?為什么人家要摸魚?魚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梅菲斯特開始原地摸頭茫然,然后吸手指,智障模式啟動。
讓你摸魚!自己的設定怎么都忘了!你腦袋里面就根本沒記住過胡編亂造出來的勢力名稱吧!說到底當初就不該同意起這個鬼名字,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吐槽才是對的。
“我宗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如果放了敵人一條生路,日后就必然會變得更強回來挑戰(zhàn),這就是生命的寶貴意義,心中就會永遠存在著變得更強的意志,不會因為過于安逸的生活而枯竭……抱歉,她在戰(zhàn)斗方面非常擅長,但教義不精,見笑了。”
這種時候還是班長可靠,鎮(zhèn)定自若,三言兩語就把話圓了過來。
任何宗教總有些這樣的信徒,比如某些見到廟就要去燒香然而連里面供奉的是哪位都不知道的家伙,無論拿到哪個世界都不奇怪。
只要信仰之力無法真正化作力量,即使是在宗教里,拼的也依然是爹,鈔票和人脈,教義什么的隨便搞一搞就沒問題,光有人見過和尚吃得腦滿腸肥,可有人見過神真來拯救世人?
“雖然教義不同,貴宗的想法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只不過我宗并不會考慮那么多,一生有限,追尋力量之道尚且無法抵達盡頭,不會去考慮別的,勝或死,二選一而已。”
雷動倒是沒有去給亂云補刀,踏著很響的步子走進戰(zhàn)場,與梅菲斯特對峙。
有點少見,皇太一覺得這大概不是考慮到同門之誼的道理,或許敗戰(zhàn)了的亂云還有其他用途。
“真麻煩啊,非得死來死去的,要不你們兩個一起來,我都說過了,三個人一起上都沒關系。”
梅菲斯特脫離了智障模式,再次進入戰(zhàn)斗模式。
也就是放棄了思考啦。
“那種事情……等你能打敗我再說吧!”
雷動抽出背后的武器,是一根暗灰色的石杵,上下兩端尖銳,像是槍尖,也就是所謂的金剛杵。
“嘻嘻,連絕招都不用,你在想什么啊!”
梅菲斯特叼著波板糖,揮手一掌和頭頂砸下來的金剛杵對了一招,對方也是試探,沒有必要認真。
是這樣嗎?
“呼,好大的力氣,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輕易修煉出來的,你到底多大?”
這世上必然不會有會開開心心被小學生暴打的人,除非二者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膽關系。
“17歲。”
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開心比什么都好。
“誰會信啊!”
雷動理所當然的報以了咆哮。
“那是很常見的設定啦,當一個人忘了自己年齡的時候,往往都會自稱17歲,過于大意的話,真的會死!”
梅菲斯特的雙眼瞇成了細細的一線。
這讓雷動有一種后背被無數(shù)尖針刺進去的感覺。
不能夠大意,那不是威脅。
不小心的話,可能真的會被殺死!
尤其是那種見所未見的武器,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要舔來舔去。
五彩斑斕的顏色也十分可疑,剛才那一個小小的也是一樣,據(jù)說好像是有毒,不過,一般有毒的東西不會放到嘴里去舔。
對于一個生在從沒有色素添加劑以及制糖工藝的世界中的人,波板糖這種物體簡直從上到下透著詭異,雖然好像是有一種甜香的氣味,然而那種氣味也還是無法理解且非常刺鼻,雷動依稀聽說過有些毒物的氣味就是帶著一絲絲的甜,很多毒物的顏色也是……
這就是為什么皇太一和班長會挑選盡可能天然的東西給大叔和村民們食用的原因,要是一上來就掏出彩虹果汁糖之類的東西,怕不是會當成寶石。
“那我進攻啦?對付你根本連咒法都不用,看招!”
梅菲斯特故意捏著波板糖向前突刺,眾所周知波板糖是餅狀的物體,拿這樣的東西突刺就很胡扯。
雷動不敢松懈,他已經認定對方的武器當中有異樣,慎重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盡量不要用身體去接觸,慣用的武器金剛杵十分長大,攻擊范圍上優(yōu)勢明顯。
他單手握緊金剛杵,以尖銳的部分當做長槍,側身同樣進行突刺攻擊,當然不可少了咒法的加護。
“剛怒發(fā)沖咒法!”
這門咒法,與【極剛怒發(fā)沖咒法】屬于同類,從名字長短就可以判斷是下位,還有更下位的【怒發(fā)沖咒法】存在著,和一般有等級的事物一樣,越是高級的咒法就越是難以掌握,法力消耗更大,經文詠唱時間更長。
金剛杵變成了纏繞著轉動流火的火槍,但只限于前端尖銳的部分,火焰能夠持續(xù)數(shù)個小時,在這期間,威力當然會有顯著的增長。
“嘻……”
梅菲斯特充滿邪惡的笑容被發(fā)現(xiàn)了。
給人的就是一種“計劃通”的感覺。
難道自己錯看了什么?
雷動無法進行正確的判斷,憑直覺感到不對勁,他的謹慎是火燃宗里面數(shù)一數(shù)二,沒有一定的把握的事情很少去做。
但是實在是看不出來哪里不對。
總之先攻擊試試。
啊!
猛然之間,雷動的心忽然被一陣冷氣侵襲,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梅菲斯特手中的奇形武器在即將接近金剛杵的時候轉化成了各種顏色混為一體的液體。
果然是劇毒的陷阱。
必須后退!
雷動硬是沒想到糖會在高溫之下融化這個道理,而且梅菲斯特非常缺德的在波板糖上附加了隔斷溫度的咒法,溫度被恰好控制在能夠將糖融化掉又不至于燒焦或者色素揮發(fā)的程度,她從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
比吃一顆就會死人的毒蘑菇還要鮮艷的顏色,現(xiàn)在化作了“毒水”之后,看上去更加的丑惡,雷動下定決心不要被算計到,不過既然已經融化了,想必應該不大可能來……
“竟然用這樣的招式!”
不得不后退,雷動估計反擊的幾率十分不可靠,準備伺機再動。
“哈哈哈你逃不掉的!凍氣咒法搭配彈射咒法就是飛出去的冰針!你完了!”
梅菲斯特如她所說的一般,將大量融化了的糖再度凝結成碎冰的形狀,當做飛行道具來使用。
“只要驅逐出去就好了!呼……爆震轟擂咒法!”
雷動認為難以躲開“暗器”的襲擊,心一橫干脆運用護身咒法,想要把糖果碎片震開,他的判斷是非常正確的——理論上是這樣。
但是根本就沒有暗器存在,戰(zhàn)術上本來就輸了一籌。
梅菲斯特依然在突進,只剩下了波板糖的柄,連武器都不算,又怎么能夠擊破如此強烈的護身咒法?
那么就功率全開!
雷動丟下了金剛杵,雙拳猛錘胸膛,一根耀眼光柱從腳下升起,直沖天際。
如果沒有能夠無視防御的大切斷咒法,他嚴防死守的戰(zhàn)法也許的確讓人難以下嘴。
“直死之咒法!”
梅菲斯特胡編亂造的咒法越來越奇怪,分明還是大切斷咒法。
“怎么可……”
死守如烏龜?shù)睦讋臃烙惠p松擊破,哪怕他選擇反擊也不至于呆著挨打。
“我就是化可能為不可能的人!熱身結束了,你也等好久了吧?這可不是好習慣,明明只有你一個人是能打的。”
梅菲斯特收回了刺出去的波板糖柄,抓起倒地的雷動投出戰(zhàn)場。
“你為何知道?”
無道嵐笑道,隨即走向戰(zhàn)場,看也不看兩個被打倒的同伴一眼。
不過他沒有走近戰(zhàn)場,而是停在了躺在地上的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