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周家主的邀請擔(dān)當(dāng)此次婚約的見證人,鄙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自然是指前生、今生、來生。這樣的話不可謂不重,這人修為高深莫測,能讓此等人物說出這樣的話,他到底和周逸群是什么關(guān)系? 姚天恒此時冒出這樣的疑問。 不知為何,今天明明是姚家前來提親,但是姚家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怎么說話,反而有些不怎么情愿的意味。 對于周家和姚家這種歷史悠久的修真世家而言,訂婚之事禮數(shù)文節(jié)十分重要。 指婚為始,提親為禮,傾身而終。 這其中,證婚人必不可少,且十分重要。 周家當(dāng)然是很高興很攀上這門親事,而姚家家主也很樂意,這門親事從各方面來看都于情于理,眾望所歸。 可是,沒有人考慮過周雪瑩愿不愿意。 即使在徠如風(fēng)這等外人看來,姚家公子世家之出,姚家家產(chǎn)舉國獨有,周家女兒天生之才,年紀(jì)輕輕便拜到珈屹學(xué)院門下,實乃天作之合。 凌霄國的禮節(jié)有些繁復(fù),姚家取出婚書,證婚人當(dāng)眾宣讀,然后又經(jīng)過一系列的習(xí)俗之禮,此次婚約進(jìn)入了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撕婚書。 這等習(xí)俗在外人看來有些不可取,為什么訂婚要把婚書撕掉?這其實是凌霄國的一個傳統(tǒng),撕掉婚書的意思是告訴天下人這件婚事已成定局,所有人都不能反悔。 而這個環(huán)節(jié)是交給證婚人做的。 徠如風(fēng)看了眾人一眼,雙手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婚書。 那張婚書細(xì)看竟然是金色蠶絲所制,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更顯得高貴許多,那婚書比紙張肯定是要堅固太多,但是在徠如風(fēng)手里卻和紙張沒什么區(qū)別,只要他雙手一動,便可以輕易把婚書撕為兩半。 可就在這時,一道嘎吱聲響起。 那道一直緊閉的大廳正門被推開了。 一道涼風(fēng)自夜中而入。 一名身著長裙的女子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那人不是周雪瑩又是何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周雪瑩身上,從古至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的婚姻大都是父母一手操辦,而在訂婚的場合上,當(dāng)事人是不宜出現(xiàn)的。
所以,眾人都很驚訝。 “雪兒,你怎么來了?”周逸群突然站了起來。 周雪瑩卻是沒有回話,她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徠如風(fēng)手中的婚約,然后緩緩地移動腳步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目光都是隨著她的腳步而移動。 那名跟隨徠如風(fēng)而來的年輕女子更是了有深意的看了周雪瑩一眼,同為女人的她似乎從周雪瑩身上讀懂了些什么,隨即她的目光轉(zhuǎn)為同情。 “雪兒”周逸群又叫了一聲。 周雪瑩楞了一下,然后看了周逸群一眼,眼中有微光閃爍。 “爹,我......” 又是嘎吱一聲,大廳的正門被完全推開。 “雪兒,你養(yǎng)在假山小池中的魚死了”周川寧站在門口說了一聲。 話音一落,周雪瑩回首,然后怔在原地。 魚自然不是真正的魚,因為她知道小池中從未有過魚,魚自然是指的陸安。 兩兄妹目光對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都非常了解對方,周雪瑩也從周川寧的眼神中讀懂了他想說的一切。 因為你的想法,害死了那少年,如果你繼續(xù)說下去會死更多的人。 這便是周川寧眼神里想要傳遞的信息。 周雪瑩懂了,所以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對著眾人彎身行了一禮,最終什么都什么說,然后轉(zhuǎn)身退下,腳步越來越快。 周雪瑩的身子沒于黑夜之中,隨著殘光的腳步,她之前在大廳沒有流出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目光一直看著那方小池,一旁什么都沒有,陸安的身影早已消失。 頓首看著夜空,這次她不是什么都沒看到,她看到夜空有一道黑影,只是黑影最終都會消失在黑夜之中,然后什么都沒剩下。 “對不起”周雪瑩帶著哭腔吐出三個字。 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句“對不起”,來自不同的人,相同的是他們都性周。 “真的很對不起,我此番回來,本來想要悔婚的,可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要退婚的真實原因” “我不想嫁給那個人并不是因為他是一個酒鬼,是因為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他雖然沒有家纏萬貫,但是他很懂我
,雖然我至今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叫南公子” “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南公子” 這才是真實的原因。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不喜歡一個人卻是一個事實,事實容易解釋,感覺卻難以言喻。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自己,周雪瑩有些后悔,她后悔自己剛剛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 黑夜之中,是一個人心靈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想念最瘋狂的時候。于是,周雪瑩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那位南公子的身影。 但是,沒有人可以回到過去重新開始,可誰都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書寫一個全然不同的結(jié)局。 雖然,周雪瑩的突然出現(xiàn)中止了撕婚書儀式,但是卻沒能終止。 最終,婚書被撕為兩半,周姚兩家各自保管一半。 周逸群再次對眾人表示感謝,臉上的喜色更是毫不掩飾的表現(xiàn)出來,此等情景看在周川寧的眼里,竟也是生出一絲疼痛。 “不知那丫頭怎么樣了”周川寧心想著。 “明天便是簫雅與琴雅的比試,不知徠先生準(zhǔn)備得如何了?”訂婚儀式結(jié)束后,徠如風(fēng)回到座位上,而周逸群也收起了笑容,對著徠如風(fēng)問道。 “這個,你要問我的徒兒”徠如風(fēng)別過頭看著一旁的男女。 周逸群笑了一下,隨即道:“云遙極地常年隱世,連我都沒想到你們今年居然會代那位簫雅前輩出戰(zhàn)” 姚天恒微怔,此人居然是云遙極地的人!從此人不凡的言談舉止來看,此人應(yīng)該便是云遙極地當(dāng)今的掌教了,姚天恒心里猜測著。 云遙極地雖說比不上三大家族,但是在整個凌霄國頗具威名,再加上近幾年一直隱世,更是為其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怪不得周家會對此人如此客氣。 徠如風(fēng)哈哈笑了兩聲。 “幾年前,那位簫雅前輩看上了我徒兒,傳授其簫絕之學(xué),實乃我云遙極地之幸事,只是想來那位琴雅前輩的傳人也非俗人,恐怕我這兩名徒兒要吃些苦頭了” “徠先生過謙了”周逸群笑道。 “閣下可是云遙極地掌教?”這時,姚天恒問了一句。 徠如風(fēng)笑而不語。 沉默便是默認(rè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