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龍的防護下,二人終于抵達安全地帶,這時地面的食人草又開始瘋狂發起進攻,好在唐龍此時靈氣已經恢復,倒也不懼,立即劃出幾個符陣,將他和鐘雨曼罩了起來。
“唐龍,到底怎么回事?”鐘雨曼遲疑未定地道。
“那是一個誘餌。”唐龍的聲音倒是平靜:“不過既然有誘餌,那就證明了我們之前的想法,這里的確布了一個大陣,只要破了陣法,我們也就出去了。”
話雖這樣說,但破陣又豈是說破就能破的?
世上陣法萬萬千千,每一種陣法都各不相同,破解之法亦不相同,而且唐龍之前所學的是符陣,跟這種地理上的陣法有所區別,更加上此處陣法,明顯是一個巨大的陣,想要破之,有如登天!
唯一幸運的是,唐龍的符陣能將二人完全護住,如此一來,不必擔心食人草的侵襲,能專心破陣。
唐龍獨自一人在那里思索良久,感覺到符陣跟陣法有所關聯,但卻總是抓不到實質性的東西,心里有些煩躁。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紅日當頭,兩邊崖壁峭立,一切都十分正常,看不出絲毫破綻。
這時,鐘雨曼突然道:“唐龍,你怎么沒有影子?”
唐龍聞言一驚,連忙向自己的身后看去,果然沒有影子。他再向鐘雨曼一看,竟然也沒有影子。
陽光照射,遇到透明的物體,就會一穿而過,遇到不透明的物體,光線會被阻擋,從而將本體的外輪廓印在地面上,這就是影子。
人是肯定有影子的,因為人體是不透明的。
可是,現在唐龍和鐘雨曼居然都沒有影子,難道說他們二人全都是透明的?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人要是透明了,那就變成了鬼。
難道說唐龍和鐘雨曼全都死了,已經變成了鬼?
唐龍只覺得全身一激靈,不可思議地瞪著鐘雨曼,而鐘雨曼此時也正瞪著他。
兩個沒有影子的人,面對面站著,真有一點大鬼瞪小鬼的樣子,那場面頗有幾分詭異。
“唐龍,你老實告訴我,我是真的暈倒了嗎?”
“當然,我親眼所見。”
“你確定是暈倒,而不是別的?”
“確定。”
“那你確定,你還活著?”
“我我,我當然活著,不然怎么封住你的經脈?”
“可,可是,人死了之后,就沒有經脈了嗎?”
“這個,那個,我也不太清楚,你別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好不好,我感覺后背有點發涼。”
“膽小鬼,活著是這樣,死了還是這樣。”
“喂,我可沒死,你別咒我!”
兩人竟然為了死了還是活著爭了起來,鐘雨曼向來牙尖嘴利,沒幾下就說得唐龍啞口無言,默認自己已經死了。
鐘雨曼一陣悲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會死?”
唐龍奇怪地道:“你自己跳下懸崖,怎么怪到我的頭上?”
“我跟師兄追查敗類,要不是遇到你,現在早就完成任務,返回師門了,可偏偏你跑了出來,還滿嘴的胡亦八道,讓我們起了疑心,然后追著你滿山遍野的跑。你說你既然跟姓卓的敗類沒有關系,你跑什么跑啊?說幾句話解釋清楚不行嗎,非得跳崖,你要是不跳,我能跟著能跳下來嗎?要是不跳下來,我會死嗎?
”
鐘雨曼越說越近,最后竟然傷心地大哭起來,搞得唐龍左也不是人,右也不是人,只能當個鬼了。
“我說,別哭了,咱們既然都成了鬼,哭也沒有用,還是早點找到奈何橋,別到時成了孤魂野鬼。”
“你又嚇我,我才不會成為孤魂野鬼,你太壞了,死了還要害我。”
“呵呵,反正死了,也無所謂了,難道還能再死一回?”
“咦,這倒也對,我現在就跟你拼了,你這個大壞蛋!”
唐龍沒想到,自己勸來勸去,竟然勸得這丫頭發起瘋來,要找自己報仇,連忙道:“咱們也未必是死了,雖然沒有影子,但是能感覺到疼,而且被咬了之后有血流出來,鬼能流血嗎?”
鐘雨曼聞言猛然清醒,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那些剛剛凝固不久的傷口,失聲叫道:“對啊,我有血,我沒有死,我不是鬼!”
跟著她又抬起頭來,看著唐龍道:“那為什么我們沒有影子呢?”
唐龍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突然發現感覺不到熱度。
按一般的常理,太陽直接照到身上,會有直射的溫度,這種感覺非常明顯,特別是太陽很大的時候,直射的溫度會遠遠高于室內。
可是,現在的太陽照在臉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會不會這個太陽是假的?”
“唐龍你瘋了吧,太陽怎么可能是假的,誰會有那么大的神通,造一個假太陽出來?”
“陣法之中,皆有可能。”
唐龍說完之后,突然想到一點,于是將眼閉上,神識打開。
既然沒有陽光,那么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虛幻的景象,神識所見到的,才是真實的。
當唐龍打開神識之后,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一樣。
不過,在命運魔方里面,唐龍的神識已經達到七級修為,雖然出來之后,又打回原形,但對七級神識的領悟卻沒有忘記。
他將神識凝聚成一線,對著一點轟了過去,然后又迅速將神識滲透進去。
在強大的神識轟擊之下,那一點發生動搖,跟著便出現一道裂痕,慢慢變長變寬,然后崩裂開來。
這一下,唐龍終于看清楚了,原來自己處在一個荒蕪的山谷之中,四處都是迷霧,地面上也看不到食人草的影子,只是有很多尖利的石頭,布滿了整個山谷。
原來,食人草的嘴巴,全都是這種尖利的石頭幻化而成。
唐龍的神識向遠方探去,但只向前伸出十余米,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擋住了。
相對于四級神識,絕對無法逾越那道屏障,就是五級也不可能,但偏偏唐龍曾經達到過七級。
他沒有急著翻過那道屏障,而是先轉了一圈,發現這個屏障十分堅固,強行突破基本沒有可能。
于是折轉回來,先射出三道神識,現再布下符陣護住,然后不斷升高。
屏障呈圓形,沒有頂點,但唐龍知道,任何屏障都有最弱的一點,現在他必須先找到那一點,再發起最強一擊,方有可能突破。
他還知道,布陣者為了防止最弱點被找到,會用一些手段,讓這一點不停移動,所以他的攻擊速度要夠快,而且要夠強!
終于,唐龍在某一處感覺到了微弱的波動,那是一種不太穩定的波動,十分的細
微,只有高層次的神識才能覺察。
如果唐龍不曾達到七級神識,永遠都找不到這一點。
唐龍沒有絲毫猶豫,深吸一口氣,將三點神識擺成三角形,以尖角之勢,輪翻對那一點進行攻擊。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一角頂上,兩角輔助,力量倍增。
波動越來越激烈,隨時都有可能被擊破,唐龍毫不放松,一直以最強狀態保持進攻。
不過,就在他以為要成功的時候,那一點波動突然消失不見。
唐龍連忙散開神識,在圓弧之上搜尋。
反反復復,唐龍四處捕捉,但總是在離成功還差一線之時,波動消失不見。
唐龍心里十分郁悶,但卻無計可施,畢竟他對陣法懂得不是太多,能采取的手段也非常有限。
靜下心來,唐龍又把自己掌握的符陣仔細揣摩了一番。
他所學的符陣全是防御為主,而此處陣法也是如此,兩者暗相通連,但關鍵相通之處,唐龍一直沒有找到。
一番思索下來,他終于似是而非地找到一點:
防御意為守,取之于靜,以相對的靜態,迎接相對動態的攻擊,這就是防御的本意。
在此本意之上,任何防御性的東西,都相對比較靜止,而最佳的防御狀態,便是觸其一點,牽動全身,這樣無論進攻任何一點,都將面臨所有力量的反抗。
進攻則完全相反,各個擊破是進攻的最佳戰術,相反則很難成功。
既然如此,那么這個防御性的陣法也必定符合攻一點而動全身的原理,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有關聯的部位。
比如說防守城墻,敵人攻打西門,如果沒有完善的通訊,那么西門就會獨自受攻,反之則能得到全城的支援。
陣法也是一樣,各個受力的點之間,必定有相聯系的部位,如果事先將這些部位破壞,那么受力點就會孤立無援,攻破的機會就能大大增加。
想到這里,唐龍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將神識不斷細化,這樣就能更細微地探知屏障的結構。
神識雖然是無形之物,但要一分為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好比是將一根手指頭,硬生生的分成兩根,那種痛苦常人難以忍受。
唐龍咬著牙,將神識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額頭的冷汗如雨點落下,但唐龍一直沒有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唐龍的神識已經分到極細,細到即使變成實物,但肉眼也無法看見。
這是一個痛苦的歷程,唐龍寧愿被人砍斷一根手指,也不愿意再分割神識。
突然,他的神經一跳,感覺到了某些奇妙的東西。
當神識足夠細微的時候,屏障不再像以前那樣光滑,變得粗糙起來,這時唐龍發現上面有一些不規則的圓點。
這些圓點并沒有突出來,但卻非常明顯,立即就能感覺得到。
圓點的四周,有許多暗紅色的細線,細到連神識都難以發現,這些細線就像血管一樣,布滿了整個屏障。
唐龍心中一喜,知道找到了關鍵之處。
這些血管一樣的東西,正是將整個屏障連成一體的關鍵,只要切斷它們,那么屏障就會成為一盤散沙,擊破的可能大大增加。
但要切斷這些細到不能再細的管道,卻是一件難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