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剛過,如意賭坊大廳里已經是空空蕩蕩,沒有了多少生意。《
哪怕是平時很受歡迎的牌九桌前,也找不到下注的賭客,地上到處散落著押注的籌碼,讓賭坊伙計不得不辛苦地一一撿起。
但是場面如此蕭條,賭坊里的管事和看臺的莊家卻都是笑容滿面,大廳里的氣氛明顯帶著喜氣洋洋的味道。
這個時候賭坊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一名魁梧大漢帶著兩名少年走了進來。
其中一名青衫少年徑直走到大廳中央最大的賭臺前面,他抬頭看了看高懸在上方的兩塊分為刻有“衛”和“郝”字的木牌,眼眸里閃過一抹笑意。
“客人要下注嗎?這局賭盤已經結束了...”
看臺的莊家禮貌地說道:“明天會有新盤放出,有空不妨早點過來看看。”
來的都是客,賭坊是敞開大門做生意的,哪怕是乞丐上門只要是來花錢的,他們也絕對不會拒之門外。
青衫少年搖搖頭,隨手丟出數枚籌碼放在賭臺上:“我是來兌換籌碼的!”
“嗯?”
莊家愣了愣,立刻拿起了籌碼進行驗看。
材質沒錯、份量也沒錯,表面上刻蝕的暗記也沒錯,手感更是沒有問題,五枚押注籌碼都是絕對的真貨。
但是押注的名額和賠率讓莊家不由吃了一驚。
一注百兩,押半刻時勝,賠率二十七!
五枚籌碼全部押正,五百兩銀子的賭注,如意賭坊要賠付出足足一萬三千五百兩銀子!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哪怕如意賭坊平常進出的銀兩都相當驚人,但是一下子賠出去一萬多,還真是很少見。
賭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因為莊家還記得這五枚籌碼是自己過手出去的,只不過當時押注的人顯然不是眼前這名少年。
他猶豫了起來。
兩名賭坊里的護衛感到了異樣,立刻快步走到了莊家的身后,用警惕的目光看著站在賭臺前面的青衫少年。
青衫少年見狀皺了皺眉頭,伸手在賭臺邊緣輕輕敲了敲,問道:“有問題?”
莊家立刻驚醒過來,堆起笑容說道:“問題是沒有問題,只是這五枚籌碼原先好像不是閣下買走的吧?”
如果是幾百幾千兩銀子,莊家根本不會管對方是誰,直接痛快兌付了。
但是上萬兩的賠付,難免讓他起了點心思。
當然出于謹慎,他試著先探探對方的底。
“五枚籌碼是我為少東家買的!”
他的話音剛落,守在青衫少年身后的魁梧大漢立刻沉聲說道:“什么時候如意賭坊規矩改成看人不看籌了?”
這名魁梧大漢正是鐵翼,前天他遵照衛長風的意圖,在如意賭坊為后者下注五百兩銀子,押半刻時勝二十七倍賠率。
青衫少年當然是衛長風!
賭坊的規矩是看籌不看人,魁梧大漢的譏諷讓莊家不由老臉一紅。
他解釋道:“賭坊的規矩沒有改,只是貴客要賠付的賭注太大,所以...”
“所以什么?”
另外一名白衣少年嗤笑道:“不要說你們如意賭坊拿不出這筆錢來,我不妨告訴你們,這位可是你們的財神爺,沒有他你們能贏走那么多錢?”
莊家的臉色變了變,向青衫少年問道:“莫非...閣下姓衛?”
衛長風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居然是正主親來!
莊家的那點小心思頓時蕩然無存,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原來真是衛公子,小人有眼不識青莽山,還請公子不要見怪,您是要現銀呢還是銀票?”
開賭坊的消息往往是最靈通的,衛長風對郝雄的生死之戰,是如意賭坊近段時間最大的賭盤,兩人的情況賭坊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衛長風在半刻時內擊殺郝雄,最大的贏家絕對是如意賭坊!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現在的衛長風已經是景云武院的上院弟子。
有這個身份在,想黑吃掉這筆錢就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了。
“再加上我的也一起吧!”
白衣少年懶洋洋地丟了個錦袋上去:“給銀票,現銀誰拿得動啊?”
“嗯,我姓東方!”
這名白衣少年自然是東方凌天,他比衛長風有錢也更敢賭,方方面面都下了重注,現在正是過來收割戰利品的。
莊家解開錦袋,倒出了足足上百枚籌碼。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些籌碼全都是最大百兩面額,押的全是衛長風大盤贏!
雖然說大盤面的賠率并不高,但是賭注就有上萬兩了,需要賠付給對方的銀兩無疑也要遠遠超過賠給衛長風的。
莊家不由感到了牙疼得厲害。
上百枚的籌碼肯定是陸陸續續放出去的,白衣少年顯然對衛長風能夠贏得勝利非常自信,所以敢于下重注,生生地割走如意賭坊的大筆利潤。
但他沒有任何想法,因為對方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姓東方!”
在景云城里,惹誰都不能惹東方家,如意賭坊雖然也有雄厚的背景,但真要是得罪了東方家,百分百混不下去。
所以在請示了幕后的老板之后,如意賭坊方面還是老老實實地賠付了賭注。
懷揣著厚厚的銀票,衛長風和東方凌天還有鐵翼一起離開了如意賭坊。
東方凌天的心情極好,說道:“衛師兄,以后要是還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一聲,這次出手還是謹慎了點。”
這還算謹慎啊?
衛長風忍不住搖了搖頭,要說謹慎也是他謹慎才對,只下了五百兩賭注。
更多的銀兩衛長風也是拿得出來的,但是數額太大的話,想要平平安安地拿走無疑是癡人說夢。
要知道開賭坊的沒有善男信女,背景實力都不容小覷!
為了確保安全,他還特意將東方凌天一起拉了過來,想不到后者下的注比自己還要更高,讓如意賭坊大大出了一次血。
只是衛長風很清楚,這種撈偏門的方法絕不能多用,否則一旦觸及了對方的底線,景云武院上院弟子的身份也保不住安全。
告別了東方凌天,衛長風讓鐵翼先行回家,自己獨自來到四海閣。
現在的衛長風,也算是四海閣里的常客、貴客。
所以他剛一進門,立刻有侍女迎了上來,恭敬地引領到單獨的房間里面。
香噴噴的云霧茶剛剛端上,萬昊明就過來了。
衛長風發現這位四海閣的管事很有意思,身份不是很高,但是在四海閣里的地位顯然非同一般,而且天天都守在店鋪里,很多事都親力親為。
他猜測對方應該是四海商會萬氏派出歷練的嫡系成員。
這是四海商會的傳統,想要在這家萬古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商會擁有立足之地甚至主掌一方,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子弟都必須要從最低級的伙計做起,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晉升上去。
沒有能力的人坐享分紅還行,商會里的權力是半點都不要想沾染!
正是因為有如此嚴苛的規矩,才使得四海商會能夠歷經千年而不衰,不像很多大宗門大家族那樣無聲無息地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一見面,萬昊明就熱情地問道:“衛公子,有什么生意要照顧小店啊?”
衛長風啞然失笑——如果四海閣都算小店,那整個景云城都不存在大商了。
他知道萬昊明開玩笑是以示親近的意思,也不客套,直接將早已寫好的清單拿出來遞給后者。
萬昊明接過紙頁展開仔細看了一遍,露出思索之色。
過了片刻,他說道:“衛公子,你這份單子難度不小,全都要二十年份以上的靈材,其中白玉芝、鬼面芝、朱紫芝、肉靈芝、小花芝、血芝和七星芝,我能想辦法幫你湊到,但是...”
“彩蝶芝和水靈芝太過稀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衛長風的這張清單上,一共羅列了九種靈芝的品名,一種靈芝只需用料三錢,但年份限定在二十年以上。
他向四海閣求購這九種靈芝,正是為了煉制九芝培元丹,治療慕容婉的病。
當年慕容婉在生曉鶯曉語的時候,因為難產導致大出血,雖然最終轉危為安,但是氣血大虧傷到了本源,所以產后身體一直都很虛弱。
由于當時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她因此落下了嚴重的病根,想要完全恢復,必須要服用九芝培元丹進行徹底的調養,否則活不了多少年。
只是九芝培元丹屬于五階的丹藥,景云城里根本無人能夠煉制,向外求購哪怕是有人愿意出售,價格之高也是衛長風無力承受的。
所以他決定自己煉制!
衛長風的太虛九天正陽心訣已經修回到第二重天,煉制四階的丹藥沒有問題,只要再往上突破到第三重天,完全有能力煉制出五階的九芝培元丹。
煉丹上沒有問題,他有十成的把握和自信,然而真正的困難在于如何湊齊九種上年份的靈芝!
所以在拿到了贏來的賭注之后,他直接跑來四海閣求購。
萬昊明表示能幫著湊到九芝中的七芝,已經讓衛長風很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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