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nèi)的眾人對于這件事對只有旁觀的份,沒有人去插嘴半句,但他們也很想知道,既然司空追星不承認,那又能怎么證明自己的不是偷師?
司空追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讓一名半步仙王搬來了桌子,從自己的戒指中取出了工具,沉默地開始地作起了神通卷軸來。
清秀年輕剛想開口再嘲諷兩句,但卻被鳳無雙給阻止了下來。
“我想司空追星道友這番舉動,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所在,不如我們就靜待結(jié)果吧。”
清秀年輕淡淡一笑,道:“沒問題,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言罷,清秀年輕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享受著白虎仙國修者們投來的敬仰目光,因為就連他們也不知道他會來這么一手,實在是打得司空追星措手不及。
時間一點一滴地緩緩而過,所有人都密切關(guān)注著司空追星的一舉一動,卻沒有人敢出聲打擾到他。
司空追星制作的動作十分緩慢,像是精雕細琢一般,銘刻大道紋路之后,又停下來想想,和他往日那種一氣呵成的風(fēng)格截然相反。
而且制作的時間,比小采桑之前用的還要久,但沒有人感到不耐煩,反而是被吊得期待感十足。
清秀年輕根本沒有去看司空追星一眼,因為他知道不管司空追星想要干嘛,都無法洗脫那些罪名,一切都只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仙元在司空追星筆尖滾滾涌動,只見他驟然收勢,仙元如大鯨吸水般回到他體內(nèi),桌面上的神通卷軸綻放出璀璨光芒。
神通卷軸成!
眾人見狀紛紛探頭看去,想要看看司空追星到底制作出了什么來。
但誰知司空追星直接拿起神通卷軸,向清秀年輕丟了過去。
清秀年輕反應(yīng)迅速,察覺到那神通卷軸沒有任何危險后,便伸手接了下來,問道:“這又是什么神通卷軸?”
司空追星笑道:“你看了便知。”
清秀年輕冷哼了一聲,低頭看去。
表面上,那只是一幅普通的神通卷軸,但清秀年輕動用神識往內(nèi)部感知而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神通卷軸內(nèi)部所蘊含的仙元流動軌跡,雜亂無章,好像是東拼西湊而成的,若是真的灌入仙元進去,說不定根本無法使用,甚至?xí)苯颖ㄩ_來,
清秀年輕看懂了這些,但卻還是不理解司空追星此舉何意,于是抬頭問道:“你這亂七八糟的神通卷軸,到底是想證明什么?”
司空追星笑道:“看不懂?也難怪,像你這種無知之輩,當(dāng)然看不懂了。”
全場聽到這樣明目張膽地羞辱,一片嘩然。
若是司空追星用其他的言辭來罵清秀年輕,別人或許還能接受,但這“無知之輩”四個字,恐怕就太過于牽強了,誰都知道清秀年輕修為強悍,就連丹法圣國的仙院都對他的仙道才學(xué)青睞有加,若說他是無知之輩,那場間大部分人,恐怕都比他更要無知了。
覺得自己勝券在我的清秀年輕,倒也因此而惱怒,反而是譏諷地笑了起來,道:“是,我是個無知之輩,那就請司空大天才來好好講解一下,這幅神通卷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司空追星說道:“這道神通卷軸并非尋常神通卷軸,當(dāng)然也不能用尋常眼光來看待,要逐步逐步地去仔細感知。”
“逐步去感知?這樣什么意義?”
司空追星朝著他淡淡一笑,道:“你按照我所說的步驟去感知,等會自然就明白。”
“故弄玄虛!”清秀年輕罵了一句,他可不想被司空追星拿著當(dāng)猴子耍。
司空追星道:“怎么?不敢?怕等會出來的結(jié)果嚇到自己?”
清秀年輕不屑地道:“不敢?我只是不屑罷了,只要是正常的神通卷軸,我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好壞來,你這雜亂的神通卷軸就算暗藏玄機,又能證明什么?”
司空追星認真地說道:“證明你剛才對我的那些指責(zé)都是錯的!證明你這所謂的白虎仙國第一天驕,就是個無知之徒!”
清秀年輕大笑了起來,道:“就憑它?萬一證明不了呢?”
司空追星看著清秀年輕,道:“倘若證明不了,那你們大可認為我就是偷師,我司空追星便給在場所有人下跪道歉,以謝偷師之罪!”
清秀年輕道:“好!別的不說,這爽快的性格我倒是挺欣賞的。”
“可如果,我證明了自己,那閣下又該如何?”
清秀年輕有恃無恐,而且這神通卷軸他已經(jīng)看過一遍了,絕不相信司空追星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道:“正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如果我的指責(zé)是錯的,自當(dāng)下跪道歉!”
今天是兩國交流大會,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這自己的榮辱,甚至代表了所在仙國的榮辱,他們兩人都沒有下任何實質(zhì)性的賭注,但這下跪道歉,卻比任何賭注都要來得沉重!
一旦跪下去之后,那便是身敗名裂!
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都開始感到緊張了起來,因為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簡單的仙道辯論和道心指責(zé)了,甚至關(guān)系到了兩國修者的尊嚴(yán)。
然而,這正是司空追星想要的結(jié)果,只見他嘴角微揚,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那就請按照我所說的步驟,去仔細感知吧。”
清秀年輕開啟神識,朝神通卷軸感知而去:“悉聽尊便!”
“首先,請將感知落在那塊大石頭之上,細心感受其中的制作技巧。”
清秀年輕依言照做,當(dāng)他將神通卷軸的其他圖案暫時拋開,單獨去感知那塊大石頭的時候,便沒有了此前那些雜亂無章的感覺,那塊大石頭像是一小幅獨立的神通卷軸一般,擁有自己的仙元流動軌跡和回路,但卻又和其他的圖案緊緊相連。
而如果把仙元擴展出去,卻又有了另一番韻味,那石那樹雖然沒有變化,兩種景物兩種筆勢,石頭凈而渾厚,樹木動而欣榮,可是放在一起卻無一處不和諧,自然的清風(fēng)在石頭的邊緣摩擦變速,又捎帶來樹木的清香,讓人流連。
那白虎仙國天才不禁大口呼吸了起來,可隨即馬上醒來,才想起自己正在比試之中。
這種手法類似于多重神通卷軸,但處理方式卻比多重神通卷軸更為精妙,因為他并不是重疊的,而是徹底地把神通卷軸分出了一個部分來。
“陣中陣?這手法雖然不錯,但我也能制作出來……”
他話還沒說完,司空追星就打斷他道:“這種模式的神通卷軸,你當(dāng)然能制作出來,但那石頭的制作技巧,你也能銘刻出來嗎?”
清秀年輕聞言,再次感知而去,而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石頭竟是用三生老人的制作手法銘刻大道紋路的!
司空追星說道:“你熟知三生老人的制作手法,相信現(xiàn)在也看出來其中端倪了,那么現(xiàn)在,請你將神識移動到旁邊的那顆松樹上去。”
清秀年輕大惑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和剛才一樣,這又是一幅獨立的陣中陣,但制作手法和剛才那塊大石頭截然不同,卻是同樣的高超精妙。
司空追星說道:“怕你孤陋寡聞,不知道這是誰的手法,我就告訴你吧,這是三生老人的小徒弟,也就是丹法圣國那間仙院的院主的手法,這是他融合他師尊的手法,自己又添加了自己的獨特理解,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全新的制作手法。”
清秀年輕仔細感知而去,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確有三生老人的感覺,但又并不全像,而是另一種風(fēng)格。
司空追星沒等他多想,便又說道:“現(xiàn)在,請你把神識移動到后面的山脈上去。”
這次清秀年輕再沒有絲毫遲疑,緊跟著司空追星的指使而去,等他神識感知到那處之后,發(fā)現(xiàn)那又是一幅獨立的陣中陣,而且又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手法。
司空追星繼續(xù)講解道:“那山脈,則是用了丹法圣國第一仙院,丹圣仙院副院主的制作手法。”
眾人一片驚愕,若說司空追星和三生老人有所關(guān)系,會他徒弟的手法,倒也不算稀奇,可就連丹圣仙院副院主的手法他都會?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清秀年輕一直都從容自若的臉色,此時終于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問道:“銘刻這山脈的手法的確不俗,但我又怎么能確定你所說的是真是假?”
司空追星道:“那副院主擅長銘刻一些優(yōu)美的神通卷軸,就算不用來戰(zhàn)斗,也有很多人會收藏起來,我想在場這么多道友,應(yīng)該有人有這種喜好吧。”
便在此時,白虎仙國修者那邊的一個少女舉起了手來,說道:“我有。”
清秀年輕道:“拿來。”
那少女將自己所收藏的神通卷軸遞給了清秀年輕,他將兩邊的神通卷軸細細對比之后,眉頭便逐漸緊皺了起來,吞吐地道:“真……真的是同一種手法!”
司空追星道:“還沒完,你再看神通卷軸最上方的那些云朵,創(chuàng)造那手法的不是別人,正是來自于你們白虎仙國國的一位問劫仙王,我相信你們白虎仙國國的人,對他也很是熟悉。如若不信,他現(xiàn)在正在丹法圣國之中,你們大可寫信前去詢問。”
那清秀年輕的目光和神識都同時落在那些云朵之上,在這么多的修者大家之中,他只崇拜于三生老人,對于那位問劫仙王,他雖然有所耳聞,但卻從未去研究過。
但他旁邊的那位白虎仙國第一年輕強者,卻對此有所了解,說道:“讓我看看。”
那白虎仙國第一年輕強者反復(fù)感知、比較了許久之后,雙目一瞪,驚道:“的確如他所言,這是我們白虎仙國出去的那位問劫仙王的制作手法!我父親當(dāng)年和他是師兄弟,后來他去了丹法圣國出名之后,我父親便以他為榮,家里收藏了很多他的神通卷軸,所以絕對錯不了!”
清秀年輕聽完后,拿著神通卷軸的雙手顫抖了起來,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場眾人聽著司空追星一步步地解開神通卷軸的奧妙所在,也都陷入了難以置信地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