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房里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魂林囚室的那扇門打開,一個盜匪在外面叫道:“魂林,你且出來。”
來了,來了,這便來了么?魂林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迪莉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叫:“魂林,你不要去——”魂林回過頭,對她笑了笑,便大步一邁,出門而去。被帶去的地方與這囚室有幾步距離,魂林跟在那盜匪身后,不斷的左顧右盼著,打量著附近的情形。
那盜匪將魂林引到一個空曠的屋子里,打開屋門到:“到地方了,進去吧。”
魂林走進去,卻看見里面站著一個兇神惡煞的青年,正是昨日虜了自己的那個盜匪首領(lǐng)。想起他對自己喊打喊殺的,心頭便甚是惱火,看他嘴邊掛著冷笑,心里更加的不爽,大咧咧的道:“是你啊,怎么,沒有更高級點的人出來與我談?wù)劽矗俊彼f著話,竟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懶得去看他了。
那中年人是受了派遣來拉攏他的,只得忍住怒道:“魂兄,在下林沖,昨日對魂林不敬,實乃逼不得已,還請原諒。”
我叉你老母,媽的,還林沖,你以為自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今天又來道歉,若不是你看在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會如此平心靜氣跟我說話?魂林哼了聲,鄙夷的道:“不敢,我乃是你們階下之囚,你也不必惺惺作態(tài),有什么事情就痛快點說吧。”
林沖見他眼中對自己十分輕蔑,也忍不住怒火,他聲音大了些道:“既然魂兄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今日請你來,是想商量一件事情。”
魂林看他一眼道:“與我商量事情,你有資格嗎?”
媽的,這個姓魂的怎么比我們這些做強盜的還要強橫,那林沖再也忍受不住,刷地一下站起來,眉間黑線隱現(xiàn),厲聲道:“姓魂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樣與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嗎?我告訴你,我有十八般的手段,讓你生死不得。”
聽到還沒說正事,那林沖便已被激怒,窗外聆聽二人談話的一位華服公子雍容華貴,氣質(zhì)高雅,儀態(tài)非凡,一望便知不是個平凡人物,嘆了口氣道:“這個魂林,看起來的確是不好對付啊,林沖不是他對手。”
旁邊的另一人連忙答道:“這個魂林詭計多端,極為的奸詐狡猾。據(jù)屬下查證,克里家最近突然改變經(jīng)營路子,做些新的營生,皆是此人出謀劃策。”
華服公子點頭笑道:“他弄的那些旗袍和女子內(nèi)衣之類的東西,雖然有些大膽,卻也很有些噱頭,我府中那些女子都是很喜歡。”一絲利芒在眼中一閃即逝,冷聲道:“只要這次成功的話,錯不了什么東西,反而還多了些收獲,對了,你確認那香水配方,就在這魂林手里?”
“是。”那位青年快速的答道:“自從康坦城出現(xiàn)香水時,屬下便已經(jīng)調(diào)查多日,這香水作坊和香水配方卻都是這魂林一手策劃,屬下敢肯定,配方便在這魂林手中。”
華服公子點頭嘆道:“這個香水,可真是個好東西啊,一瓶便要上百金幣,若是落在了我們手里,那便是個大大的臂助了。這香水和克里家,我們都要,一個也不能少。”
魂林微微抬眼看了氣的眉頭倒豎的林沖一眼,道:“不要在我面前大吼大叫,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資格,想要談判,把你背后的主子叫出來。”他故意激怒林沖,竟讓他連話題還沒提出來,兩個人便斗了起來,就是要見到他背后的主子,憑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與他談條件也是白搭。
林沖氣得頭發(fā)都豎了起來,自己堂堂的匪首,何曾受過這等氣,暗道:就算拼著受主子的責(zé)罰,也要教訓(xùn)一下這個囂張的家丁。
看著他步步緊逼,魂林手中緊張的也滿是汗水,自己修為被封,現(xiàn)在如同一個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如何和他斗,就在這時,便聽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林沖,你且回來吧。”
林沖惱怒的走了出去,對華服公子一作揖道:“林沖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zé)罰。”
華服公子哼了聲道:“林沖,此事做的確實有欠妥當,那魂林乃是故意激怒于你,偏你還沉不住氣,竟上了他的當,看來還是我要親自去會一會他了。”
魂林在這屋里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出來,他心里卻是念頭百轉(zhuǎn),仔細的思考著現(xiàn)在的形勢。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擺明了,林沖背后之人對自己是有所求,弄不好就是這香水配方,香水的利潤有多大,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他暗嘆了口氣,因財招嫉,古來有之啊。
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個林沖鐵青著臉走回來,對魂林恭敬的道:“魂先生,我家公子有請。”
魂林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被一個男人稱作“先生”,實在是大大的不習(xí)慣,他習(xí)慣性的運起了厚臉皮減壓法,拍拍林沖的肩膀,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話:“同樣是林沖,兩人的差別咋就這么大尼,小林啊,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光有蠻力是不夠的,還要多長點腦子,回去弄點豬腦多補補吧。”反正與這個林沖已經(jīng)是誓不兩立了,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要多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況那也不是自己的性格。
林沖此時不敢得罪于他,只咬著牙將他帶入另一間空屋,這屋中地處寬敞,卻是隔了個屏風(fēng),屏風(fēng)那面隱隱透著兩個人影。一坐一站,卻看不見面容。
“你便是魂林了?”屏風(fēng)那邊一人說道,聲音極為的飄渺不定,讓人根本無法辨別,但聽得卻是清清楚楚。
媽的,你以為你是警察啊,開口就這副德行,盡問些廢話,魂林將對手大大地鄙視了一把,卻也知道眼前這人便是那林沖的背后主子了,也就是說自己的現(xiàn)在的小命,就是握在這個隔著屏風(fēng)而對的男子手中,魂林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魂林,你是個聰明人,明人之前不打暗語,我的目地很簡單,就是想要你手中的香水配方,你出個價吧。”那男子爽快道。
日啊,果然是這事,魂林心里暗自惱怒,臉上卻是裝出吃驚的神色道:“你們是從哪里知道的?”
那男子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你不用多問,只要你愿意提供這香水的配方、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隨便你挑。”
魂林最討厭聽到這些沒水準的話,當即哈哈大笑道:“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這位老兄,你未免過于搞笑了,你若是有了這享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卻還能用的著這香水來賺錢么?”
華服公子也是一愣,這個魂林反應(yīng)還真快啊,說慣了的一句話,落在他口里,便處處語病了,只是他也非是尋常之人,只一笑道:“果然是快人快語,甚合我心意。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只要你提供了這香水配方,我便可以給予你所需要她一切,豪宅美女,高官厚祿,隨便你挑。”
魂林心里跳了一下,道:“你這是讓我背叛克里家?”
華服公子哈哈大笑道:“忠誠只是一個借口,口口聲聲忠義,無非是背叛的砝碼還不夠。說這背叛,那也過了些,因為過不了幾日,整個克里家,便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眼前這事,擺明了沒法善了,若是不將這配方交出,對方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老子,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可是一旦配方交給了他,那就沒有了一點自保的資本,生死便全都在他的手里了。就算是那林沖,想要弄死自己,也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魂林思忖著,他是個現(xiàn)代人,有點骨氣,卻也還沒到生死不能移的地步,眼前這個是關(guān)鍵時刻。也許一步走錯,那就滿盤皆輸了。
見魂林沉思,那華服公子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也不逼他,靜靜坐著,等著他的回答。
“夏洛克在這里嗎?”魂林突然睜眼問道。華服公子身側(cè)那青年,身體微微一顫,那華服公子對他搖搖頭,他便平靜下來了。
“夏洛克是誰?我不認識。”華服公子平靜地說道。
魂林沒再說話,淡然道:“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華服公子道:“你還有什么要考慮地呢?”
魂林冷笑道:“我若是將配方交給了你,我便再沒有了與你談判的資本,到時候是生是死,便全由你做主了,你說我不需要考慮下么?”
“妙哉,妙哉。”華服公子拍掌笑道:“與聰明人說話,省了許多功夫啊,不過——”他語鋒一轉(zhuǎn)道:“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了,明日辰時,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答復(fù),否則,我相信林沖會對你很有好感的。”他語氣陰森,與先前的明朗截然相反,那林沖卻已經(jīng)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媽的,這小子賊他媽狡猾,魂林心中暗罵,他原想借機施個一個兩天,就算沒人來救助,也有多點時間自救,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似是看透了這一點,只給了短短幾個時辰的功夫。
屏風(fēng)里地兩人也不再與他說話,帶著林沖從另一個門走出屋來。
“公子,若這魂林不肯交出配方,我們該當如何?”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華服公子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我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這魂林不肯交出,你便直接——”他對那青年打了個眼色,眼中的那絲殺意,卻怎么也抹不去。
“對了,那迪莉小姐那邊,你去放出些消息,就說這魂林已經(jīng)將配方交給我們了,現(xiàn)在正在接受我們的款待呢。”華服公子臉上露出一絲輕輕的笑意:“記住,是‘不小心’才讓迪莉小姐聽到哦。”
華服公子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這個迪莉小姐性子剛烈,你若是用強占了她,怕是要引起反彈出些意外,也難為你想出那法兒,既能占了克里家,又能讓她死心塌地,好好干吧,我不會虧待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