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四名惡奴臉現驚恐,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一個個臉色大變,不住哀哭求饒,眼淚鼻涕橫流。
然而,李七七卻視同未見,臉色木然,悍然擊下。
她那精緻秀美的玉掌,宛如一道開刃之鋒,自那四名惡奴脖頸之上一掠而過,血花濺起,四名不忠不義的李家惡奴,同時悶哼一聲,不支倒地,眼睛中,猶有不可置信,怨毒等色。
顯然,他們至死也沒有預想到,自己等人竟然會死在這樣一名柔弱少女掌下,而且死得是如此的憋屈,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然而,這種不可置信,怨毒等神色,落在白紗少女眼中,卻視如未見。
她盈盈轉倒,再次向厲寒的方向屈膝跪下:“七七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日後但有所命,必不敢辭!”
“呵呵……何必客氣!”
厲寒有些乾笑一聲地道,對於面前少女,一時竟有種不知如何處之的模樣。
要說四名惡奴,背主欺孤,確實該殺,沒有一點值得同情。
然而這樣一個柔弱少女,面對四名背主惡漢,下起手來,卻絲毫手軟也無,下手下得如此乾脆利落,彷彿面對四根雜草,同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這跟他的天性有些差別吧,也或者,是他自己的思考方式有問題,相信如果他面對這種情況,同樣不會手軟。
猶豫了一下,他決定略過這節不提,反而道:“對了,聽說,你需要玄天雪蓮?”
“嗯,恩公怎麼知道?”
白紗少女李七七好奇地問道。
厲寒一笑:“先前路過,聽見聲音方知,不知你需要玄天雪蓮所爲何用?”
一聽此言,李七七頓時炫然泣下,沉吟良久,方纔低頭向厲寒一一道來。
原來,李家,原是風陵一個十分巨大的家族,‘藍王方李’四家,是風陵四大名門望族。
而李家家主李昆仲,急公好義,廣收門客,座下無論雞鳴狗盜,還是真正擁有真實本事的人,都有不少。
李昆仲無論他們出身,實力,只要願意悔改,忠心爲李家辦事,都一概不拒,久而久之,門下三教九流混雜,確實容易生亂。
一次,李家門下一位門客,惹上了當地臭名昭著的黑巫教,黑巫教找上門來,那名門客心驚膽顫,向李昆仲求救。
原本這樣的情況,應該是那名門客的私怨,他不遠離是非,反而爲主家招禍,已是罪大惡極。
而且,禍患上門,不思解救,反而引火燒身,扯上主家,更是難容。
然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李昆仲不但沒有把那名門客交出,避過是非,反而一肩攬下,從此與黑巫教結怨,門下那些忠心門客在與黑巫教的戰鬥中,死的死,傷的傷,十去其九。
漸漸的,李家門庭冷落,所有人都知道李家與黑巫教結怨,昔日親朋,一朝散盡,座下大多門客,也露出真面目,患難當頭各自飛,紛紛離去。
就連那名本來是替他擔下黑巫教仇怨的門客也是一樣,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李家所剩,竟然只有寥寥十餘幾普通門客。
這些門客中,就以剛纔死在李七七手下的那四名惡奴實力最高,爲納氣六七層。
原本,李七七還以爲他們是忠心耿耿,危難關頭不背棄主家,所以一直厚禮相待,不想他們竟然是爲了搶奪她身上的三粒“奪心丹”。
“奪心丹”,又名“爆血丸”,一旦使用,燃燒自己全身氣血,實力瞬間激增一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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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丹藥,後遺癥也十分嚴重,使用一次,幾乎半年之內,算是廢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種丹藥,依舊十分珍貴。
李家傾盡全家之力,也才換得三顆,原本是準作用作對抗黑巫教所用。
後來李昆仲誤中黑巫教毒計,中毒癱煥,暈迷不醒,李家瞬間急轉直下,差點直接分散。
李七七爲救父,聽說唯有玄天雪蓮可解其父之毒,於是偷偷將父親珍藏的三粒“奪心丹”取走,召集了門下最爲強大的四位門客,隨她一同前來,就是爲了準備在昆墟之中,服下奪心丹,擊殺那頭三眼兇獸,奪得玄天雪蓮,救醒其父。
只是誰也不想,四名在昆墟之外,還忠心耿耿,一副要爲李家肝腦途地,死而後已的侍衛,到了昆墟之中,眼見四下無人,而越往前遇上的兇獸越強大,危險,竟然露出了真面目,起了退縮之意。
而且不但自己退縮,還想背主欺孤,妄想將李七七手中的三粒“奪心丹”取走,拿去售賣,並且污辱主家小姐。
這三粒奪心丹,已經是李家最後的財富所換,價值數十萬金,何其珍貴,李七七怎麼可能捨得讓出?
更何況,對方四人目的不純,更有欺辱自己之意,她自然拼死反抗,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又不是那些經驗豐富的小人對手,竟然當場被制住,連服下奪心丹的機會也無。
正要咬舌自盡,幸好厲寒此時趕到,制住四人,救了她。
如此救命大恩,她自然感激莫名,因此面對厲寒的詢問,也不曾有絲毫的隱瞞,一一說出。
聽完,厲寒也只有無言。
雖然只寥寥數語,他已聽得出一個家族的興衰,這其中幾點最讓人觸動。
其一,自然是爲李家家主李昆仲的高風亮節,大難當頭,卻不思自保,反而力保門下,只可惜遇上了一位負心之人。
其二,則是爲眼前這位李家小姐的孝心可嘉,明明只有納氣八層左右的修爲,竟然爲了救父親,就敢闖這龍潭虎穴一樣的昆墟重地。
其三,卻是又爲那四名惡奴感到憤怒,悲哀,現在覺得,李七七下手雖重,但其實他們也算死得不冤了。
唏噓感嘆完畢,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沉吟一番,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在李七七面前打開:“你看,這是什麼?”
李七七先是一怔,接著目光望向厲寒手中玉盒,一時不明所以。
直到厲寒打開,李七七目光落到厲寒手中那玉盒之上,裡面,一朵純白,無缺無暇,冰清玉潔的雪蓮花,正散發著微微的白光,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這,這是,後天靈藥,玄天雪蓮?”
李七七一時櫻脣微張,滿是震驚,繼而,又大喜過望,一臉激動,看向厲寒,久久無法言語。
厲寒看著她的表情,微微一笑,知道她不知道怎麼開口,當即笑道:“我看你救父心切,孝心可嘉,因此,我願意分你一片,救你父親,不知是否足夠了?”
李七七急忙點頭道:“夠了夠了,黑巫教之毒雖然強大,但玄天雪蓮的藥力更爲強大,一小瓣便已足夠!”
不虞朝思夜想之物如此輕易便到了眼前,一激動,她忽然當場流下淚來,再次“撲通”一聲,向厲寒當場跪倒:
“恩公救命之恩,尚未能報,又贈以雪蓮救父,七七不知如何報答,還
請恩人留下姓名,來日做牛做馬,必有報答!”
“不必了。”
厲寒一笑,指尖輕輕一劃,就在掌心玉盒之中,劃出小小一片,而後盛放入另外一個玉盒中,遞到白紗少女李七七面前。
“昆墟兇險,姑娘還請拿起,及早離去吧,相遇是緣,若是有緣,日後自然能再會。”
說完,身形一縱,便欲轉身離去。
李七七雙手捧著掌心玉盒,一時激動難以自已,此行本以爲生死之險,機會渺茫,不曾想先是遇人救自己一命,救完之後,自己父親需要之物,竟然也在他的身上。
而且,不待自己動口詢問,他就彷彿知道自己心意一般,切割相贈,這一刻,李七七呆立原地,雙手顫抖,不能自已。
直到聽到厲寒要離去,她這纔回過神來,急忙喊道:“恩公且慢,還請暫留一步!”
厲寒一怔,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停下腳步,問道:“怎麼?”
李七七面現毅然之色,伸手將那裝有半片玄天雪蓮的玉盒收入懷中,卻反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紅色布包,遞到厲寒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