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磚的打賞又來啊!感謝新讀者“書友160419211749352”的打賞!
********
接下來就很容易理解了,地魔是活物,已經有現成的天魂,在它尚且未死之前以秘法將元神抽取並加以淨化,再行吞噬。只要吞十隻相當於築基後期的地魔生魂,就能補足天魂。
一旦天魂存在元神便恢復了生機,魔身自成,吸收大量靈晶之後,原本的嬰體化爲凡人軀殼,這就是煉身期的仙魔了。
這些人不敢自己去吞噬大量活人的,因爲其結果只有一樣,各種駁雜的生魂混入元神,肯定會心魔纏身神志失常發瘋,變成地魔這種低等的存在。
而吞噬地魔就相對要安全得多。雖然還是得自身的元神壓制,甚至要消耗許多的元神去消化,卻不會變成瘋子。
過程很簡單,手段很殘忍!
功法書中還詳細地記載著捕捉地魔的方式。
地魔有一種讓這些死去修仙者所不能理解的能力,能夠以覆蓋的方式抽取元神,幾乎挨著就失去一大截元神。一個不小心從此就會煙消雲散,真的死透了。
捕捉地魔也不是那麼困難,它們實在是蠢得可怕,不管是以小魔誘惑,還是以地魔血灑在地上,它們就會忘乎所以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再加上白鳥,也就是被這些人稱之爲“陰母獸”的圍困,活捉一隻半死的地魔雖然艱難,多花點時間還是能辦到的。
鍾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頭看著李懷虛說道:“這些人都是瘋子,徹底瘋了。就算真的死而復生。他們將來難道能修煉到元嬰期或者是化神,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會有心魔?”
“總有一些人幹壞事幹得心安理得吧!”
便宜了修魔者還不如便宜自家人,鍾珍想想便說道:“杏花你要不要補天魂,外面很多地魔。”
李懷虛搖頭,“這種低級天魂我要來何用,你看這些人原本是元嬰期的。吞了地魔生魂後爲了壓制駁雜的魂魄。自身的元神縮小那麼多。”
鍾珍怒氣沖天地大叫:“不管怎樣還是得全殺了,還有這些修魔者,抓到一個殺一個!”
“呵呵。小姑娘殺氣好重,老祖我在給你一句忠告,與魔戰鬥的時候,記得不要變成魔。當你注視著深淵,深淵就近在眼前了。殺魔而不是成魔!”
鍾珍莫名其妙地看了李懷虛一眼。“我剛從乾坤鏡出來沒法子,缺衣少食沒靈晶的時候,吸收了點小魔。如今又不缺資源,連魔的散掉的元神都不吸收。有怎麼可能成爲魔。”
見鍾珍不明白他的意思,李懷虛加重了語氣很鄭重地講道:“你,殺氣太重。心境不穩!”
“我從不相信什麼心境不心境的,做人快意恩仇。修煉卻只是強化自身,是另外一回事,兩者不相干。”
李懷虛如今教訓人上癮,大喝罵道:“蠢貨,倘若你真是一隻妖獸,隨心隨意,今天吃飽了不管明天,成龍成蟲全憑天意。可你是個人,是人就會被影響,血氣殺氣怒氣,一切執念都是你元神的一部分。修元神而不能平心靜氣,遲早走火入魔。多少人進階九死一生,難道他們全部的都是大惡人。沒有仁慈之心,走投無路!”
他舉起手以指頭在鍾珍的腦袋上“噗”的彈了一下,下手不輕,“魔該殺,修魔之人該殺,卻不應該懷有殺戮之心。殺得很痛快很舒爽對不對?你當你是個大英雄嗎,要給全天下的人請命!”
鍾珍摸了摸被彈得極痛的額頭,靜靜思索李懷虛的話。
杏花向來很少說正經話,一旦正經起來,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必定已經覺察到事情很嚴重了,非得開口提點不可。
明白了李懷虛話中所指,鍾珍不由得一身冷汗,心中警惕不已。
她原想著體內有養魂木,有恃無恐,即使心境不穩也不會散了魂魄。然而就算有養魂木,走火入魔之後不死,卻不能進階有可能修爲倒退,甚至變成個瘋子。
自從她目睹冰清仙子殺死半個城,站在滿目瘡痍的凡人城中,看見小女娃從死去的老婆婆懷中爬出來,她一顆心就不曾真正平靜下來。
以腳踩冰清仙子的臉,在她以鐵釘臉上紮了無數個洞,而後又利用四腳蛇與紅雞將她燒死。
除了爲了那些凡人們報仇,內心深處,鍾珍不無一種虐殺壞人的愉悅感。
如今她被這些修魔者的惡行所激,一直處於一種憤怒之中,每天所思所想無不是哪天要將這些惡人殺得一乾二淨,恨不得讓他們跪在地上懺悔自己的惡行。
鍾珍駭然之極,不知不覺已經走向入魔的道路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享受殺人的樂趣,就好似看看人家倒黴,自己做一旁幸災樂禍一樣。
不是看著街坊愛欺負的孩子被油滑倒而偷笑,而是刺穿人的身體,看著血流遍地,她感受到怒火的宣泄的快感。
到底是爲了除惡,還是爲了看著惡人死在眼前所帶來的快樂。
鍾珍回憶起往昔,殺死木離愁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會想著要如何虐殺那人,完全不需要聽她死前的話,一刀砍死她之後,便恢復了平靜。
當日的心境與現在並不相同。
因爲木離愁作惡多端,所以必須要死。而不是因爲她死了,自己能夠宣泄心中的憤怒。
“老祖,我。。。我。。。這些日子是怎麼了?”鍾珍喃喃自語,十分不解。
她好似被醍醐灌頂一般,原本心中好似有一張被矇住的面紗,被李懷虛揭開,對自身的瞭解,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連自己都看不清,又談何去看清外界的一切。
自欺欺人是愚昧,自欺欺人是不自知地步向深淵的第一步,因爲有眼無珠,看不清前路。
再踏一步也許不會掉進深淵,然而它肯定已經在前方等待著。
被警鐘敲醒的這一刻,鍾珍駭然之極,隨即內心泛起無比的慚愧。
藉著正義的崇高理由,她在享受成爲英雄,以敵人的鮮血與屍體來取悅自身。
這讓鍾珍想起那些茶館說書。
說書者穿著一身油漬的長衫,口水噴在花白的鬍子上,在激動人心的那一刻朝著桌子大力拍下驚堂木,講述著那些偉人們慷慨激昂的事蹟。而聽衆們,將自己化爲故事中的偉人,想象著偉人埋骨在屍橫遍野的戰場,興奮得流下悲傷的眼淚。
然而,不管是說書的,還是聽書者,都不是偉人。
聽的也就是一剎那感受到偉大生命消失的悲情,爲這樣的悲情流淚,這是一種充滿豪情的失落,愉悅的悲傷。
自欺欺人的眼淚,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