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明難得發(fā)次好心,卻被人當(dāng)成了驢肝肺。
“這人與契丹狗賊一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武林高手一身殺氣,專爲(wèi)殺人而來,此時熱血上頭,更兼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行事更是粗魯莽撞。
“我看這女孩與他一夥,也不是什麼好人,一併做了便是!我中原武功,怎麼能流入外域?”
一名持刀大漢雙眼獰色一閃,一挺鬼環(huán)大刀,向茫然的李青蘿砍了過去。
“不要!”
“住手!”
好幾個黑衣人縱聲疾呼,連帶頭大哥都發(fā)覺有些不對,喝道:“且慢動手!”
可惜那個黑衣人腦子有些問題,又或者乾脆是慕容博埋下的暗子,直接不管不顧,唯恐事情鬧不大,刀刃破空,砍向李青蘿。
此時論及距離,雖然已經(jīng)有好幾個高手要撲過去阻止,卻也是根本來不及!
嗤!
鮮血狂噴!
衆(zhòng)多黑衣人已經(jīng)閉上了眼,顯然是不願意見到一條小生命就這麼逝去。
“啊……我的手!”
但慘叫的竟然是黑衣大漢。
衆(zhòng)人再一看,李青蘿還是好好地站在原地,黑衣大漢持刀的手臂卻已經(jīng)不翼而飛!
“無形劍氣!”
帶頭大哥雙手合十:“果然是大理段氏中人!”
人影一閃,方明已經(jīng)掠過人羣,將李青蘿抱起,冷笑道:“對稚子尚可下此辣手,看來你們之中,果然應(yīng)當(dāng)清理掉一批纔是!”
說話聲中,他左手幾點,之前那個黑衣大漢的左手左腳俱都不翼而飛,最後一顆大好頭顱也是飛起,竟然猶如被五馬分屍!
屍塊遍地,鮮血暗紅。
這般慘酷的場景,當(dāng)即看得一名黑衣人昏厥過去。
“你……爲(wèi)何下此辣手?”
帶頭大哥擋在衆(zhòng)人之前,疾聲喝問道。
“無他,只是你們中數(shù)人戾氣太重,不若及早超度,方是造福武林!”
方明臉上悲天憫人之色一閃,肅穆道。
“邪魔之說!”
“這人已經(jīng)入魔了!”
“殺了他,爲(wèi)薛老大報仇!”
在場的均是江湖豪俠,談笑殺人不過等閒,此時大敵當(dāng)前,幾人聒噪著,亮出兵刃衝上。
而其他人又或者是他們的熟識至交,親朋好友,不由也被挾裹著,帶頭大哥與另外兩名黑衣人一對視,俱是嘆息一聲,也加入了圍攻羣中。
霎時間,場面上登時大變,原本應(yīng)該伏擊蕭遠山的二十一個黑衣人,頓時變成了圍攻方明的好手。
當(dāng)然,之前被他宰了一個,又暈了一個,此時便只剩下十九個了。
“唉……不識天數(shù),不知進退!”
方明嘆息一聲,身形倏進,右手仍抱著李青蘿,左手卻奪下了一柄長劍,輕輕一挑。
一道劍光如游龍般閃現(xiàn),之前叫囂得最厲害的幾人便捂著咽喉倒了下去。
“杜……杜氏三雄栽啦!”
人羣中傳來驚呼,一條鐵塔般的大漢高喝一聲,雙目血紅,抓著鑌鐵棒劈頭蓋臉地砸將下來,力發(fā)千鈞,直如泰山壓頂。
“力氣小了點!”
方明隨手?jǐn)S劍,劍光又穿透一人,左掌以大摔碑手法迎上。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鐵塔大漢倒飛出去,手中的鑌鐵棍竟然斷做兩截,齊齊沒入了他的胸口!
“大同府的鐵塔方大雄方英雄也完了!大夥跟他拼啦!”
見方明如此兔起鶻落,行如鬼魅,殺人不用第二招的武功,衆(zhòng)多武林好漢紛紛被震懾,愣了愣之後,更在帶頭大哥的帶領(lǐng)下衝上,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拳腳兵刃,暗器毒功,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他們快!方明比他們更快!
縱使這些好手已經(jīng)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但距離方明還是差得太遠!
這中間的差距,大到了即使方明抱著一人,自縛一手,仍能屠雞殺狗般宰殺這些‘武林好手’!
清嘯聲中,方明身影撲殺而至,直如魔鬼化身,東邊一衝,殺了一人,西面這麼一轉(zhuǎn),又殺了一人,只片刻之間,原本的十九人當(dāng)中,已經(jīng)倒了九個下去。
“惡賊,你爲(wèi)何會使我少林武功?”
帶頭大哥血紅著眼喝道。
“天下武功,我俯拾可用,區(qū)區(qū)少林武功又算得了什麼,倒是玄慈小和尚,你這袈裟伏魔功還得回去再練練!”
方明身影一轉(zhuǎn),左邊袖口拂出,肆意揮灑間,用的也是袈裟伏魔功,並且還隨口說話,絲毫不怕泄了真氣。
“啊,袈裟伏魔功!”
玄慈只感覺一股柔和大力如潮水般涌來,直如錢塘大潮,自己那點功力在對方面前竟似渺小如螻蟻,不由騰騰後退數(shù)步,全身穴道一滯,已是盡數(shù)被封,不由心喪欲死。
“帶頭大哥!”
一個黑衣人見玄慈危急,奮不顧身地撲上,左掌擊出,聲如龍吟,右手卻是持著短棍,化爲(wèi)一路精妙的杖法。
“降龍十八掌!打狗棍法!你是丐幫幫主汪劍通!”
方明左手一撥,將凌厲的攻勢化解無形,又是一彈,汪劍通身子一顫,與玄慈做了一路。
汪劍通與玄慈對視一眼,只見方明縱橫來去,左手點、捉、抓、拍,俱是精妙到極點的招數(shù),己方僅剩的幾人也紛紛倒地,穴道被制,不由整顆心都涼了下來。
“你……你到底是誰?與我們有何仇怨?”
見到己方十幾個一流好手還打不過對方一隻手,玄慈萬念俱灰,連日後找場子的想法都沒有了,唯有這一個疑問,若不問清楚的話,他死不瞑目!
“無仇無緣,只是我殺的這幾人都是罪有應(yīng)得,你們?nèi)舨恍诺脑挘梢圆椴樗麄兣c那個通風(fēng)報信之人有何聯(lián)繫,免得被耍了還不知道……”
方明嗤笑一聲。
他如今坐忘經(jīng)越發(fā)精深,一顆心靈完美無瑕,對外來惡意更是敏感。
因此,這二十一個黑衣人當(dāng)中,哪幾個心懷不軌,哪幾個只是一腔熱血,他俱是一清二楚。
剛纔一戰(zhàn),所有心懷不軌者早死在他手上,能活下一命的都是玄慈、汪劍通這樣的糊塗蛋。
“被耍?”
玄慈與汪劍通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駭然之色。
“根本就沒有什麼契丹武士要奪取少林秘笈!那散播消息之人,只是想挑撥宋遼亂戰(zhàn)而已……甚至,在你們之中,還埋伏了不少奸細!”
方明淡然道。
念及剛纔那十幾個契丹武士的確似乎太過弱了一點,與傳聞中千挑萬選的武士頗爲(wèi)不符,玄慈躊躇道:“你可有證據(jù)?”
“我自行我道,你們愛信不信,又與我何干?”
方明啞然失笑,又看向道路盡頭。
在那裡,之前逃走的十幾名契丹騎士,正簇擁著一對青年夫妻過來,那妻子手裡還抱著一個嬰兒,被契丹武士團團圍住保護,而那男的衣著華麗,策馬上前,高聲道:“你們是誰?爲(wèi)何要埋伏我的部衆(zhòng)?”
當(dāng)然,他說得也是契丹話,全場就方明一個聽得懂,否則也不至於一錯再錯。
“這個麼……你只要知道,他們是一羣傻子,聽了一個名字叫做慕容博的鮮卑後裔謊言,要來殺你全家就行了!”
“什麼?我曾經(jīng)立誓,終生不殺一個宋人,更不與宋國爲(wèi)難,他們爲(wèi)何要這樣?”
蕭遠山顯然極是不解。
又問道:“你是誰?爲(wèi)什麼知道這些?”
“我麼?”
方明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一點,你兒子與我有緣,合該入我門下,我今日來便是來引渡他入門的!”
“不好!”
蕭遠山大驚,叫道:“保護主母,他是要來搶我孩兒的!”
衆(zhòng)多契丹武士當(dāng)即刀槍出鞘,弓箭上弦,將那少婦與嬰兒保護得更緊密了。
“此乃天意,你若阻擋,不僅會飽受骨肉分離之苦,更有痛失愛妻之厄哦!”
大笑聲中,方明一步數(shù)丈,已經(jīng)來到了蕭遠山面前。
蕭遠山右手抓著馬鞍,左腳飛踢,鴛鴦連環(huán)腿之下,漫天俱是幻影,如狂風(fēng)呼嘯。
“腿法不賴!”
方明豎起一指,蕭遠山眼見自己不論足尖從何部位攻擊,都會將腿上要穴送到對方指頭上去,不由心裡大驚,知道遇到了生平未有的強敵。
他雙腿腳尖互點,竟然於間不容髮之際收了回去,又是一躍,從馬上掠下,身形如同鬼魅,將一身武功盡數(shù)發(fā)揮出來。
玄慈與汪劍通,還有其它一幫好漢手腳不能動,但眼力還在。
見這契丹大漢武功精強,每一招每一式均是從匪夷所思的方位發(fā)出,出手更是迅捷無論,快若閃電,額頭的冷汗不由簌簌而下,紛紛心想:“若不是這奇怪少年橫空殺出,以這個漢子的武功,就算我等一擁而上也不是對手,必然死得慘不可言!”
可惜,縱使蕭遠山的武功已經(jīng)是武林絕巔,不輸逍遙三老,真實搏殺更是猶有過之,但比起方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兩人身化幻影,數(shù)十招之後方明已經(jīng)看穿蕭遠山的武功,左指點出,在蕭遠山右手臂上一拂,運起輪指封穴之法,蕭遠山右手登時無力垂落下來,連胸口內(nèi)氣都是一滯。
方明此時若補上一掌,他便是有十條小命也得盡數(shù)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