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適熙把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踢開了些,就地坐下,看著我。
我在他對面坐下來,沒忘挑釁地回看他,“現在可以說了吧。”
“霍子鳴在桐川城辦的什麼案,你應該知道吧。”王適熙還是老樣子,說話喜歡先繞一繞,不直接切入。
我當然知道!之所以聽到皇甫勳去了桐川城我會那麼頭疼,就是因爲上個月我哥也去了桐川城,他是作爲監察史去調查皇餉在桐川一帶被劫的案子。
從小到大,我是既不怕爹也不怕娘,有娘護著我,爹不能真把我怎樣,而娘既然護著我,我幹嘛還怕?可在丞相府裡,有一個人始終能把我治得死死的,文采比我厲害我也就認了,可他武功也比我強,配藥用藥也比我更精準,連使詐也比我更高桿,無論任何事,他都更勝我一籌,這個人,就是我哥!
所以我出京城的時候,曾對著東方誠心叩拜,菩薩保佑,千萬別讓我在桐川城碰見我哥!
我離家出走的事兒爹一定會飛鴿通知哥,要是到時候沒見著皇甫勳,先讓哥給逮住了,我可就必死無疑了!
“和那個案子有關嗎?”我問道。哥辦的案子是皇餉被劫,這裡是山寨, 若是兩者之間沒關係,王適熙不會把我算計到這裡來。
王適熙點點頭,“那個案子就是他們做的,可皇餉找不到,就不敢輕易動他們。所以,霍小姐,得麻煩你多在這裡做兩天人質,把皇餉找到。”
“爲什麼是我?”我扁著嘴,不知道找皇餉和我有什麼必然聯繫。
“因爲這裡一般人進不來。”王適熙笑著說道。
我眉頭一挑,“進不來?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出入這種地方女人終歸方便些,”王適熙從懷裡掏出那枚章子,掀起我的袖口,又印了上去,“不用怕,你是閻王的女人,寨子裡的人不敢真把你怎麼樣。”
又是閻王的女人!
我白了一眼正把我包袱裡每件衣服都拿出來蓋印的王適熙,“我是閻王的女人?可我連閻王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我怎麼做閻王的女人吶,要是隨便來個什麼人一問,我不就露餡了嗎?”
“你胡謅好了,反正也沒人見過閻王。”王適熙微微一笑,“你只要記得閻王是暗夜門的門主,”
暗夜門?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
“記得他是你的男人,你是他最寵愛的女人,就行了。”
我眉頭皺得死緊,怎麼說我也是待字,呃,閨中就算了,怎麼說我也是待字的千金小姐,這個該死的腦殘一口一個我是閻王的女人,閻王是我的男人,聽得我有把他手中的玉骨扇搶過來踩爛的衝動。
“霍小姐想反悔?”看著我攥緊的小拳頭,王適熙笑著問道。
悔,我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爲什麼我要不帶它兩大包袱的銀票出門?爲什麼我要去管龍兒的閒事?
我心一橫,咬著牙,“笑話,我是誰,怎麼會反悔?”
找皇餉就找皇餉吧,就當幫我哥一個忙了。
“現在要怎麼做?”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既然是閻王的女人,無論做出什麼事都不會讓別人覺得奇怪。”王適熙看都沒看那兩個人。
把我一個人留在柴房,他笑著起身離開,“不用怕,有人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