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后,護士急忙趕回產房,還不忘回頭對嘉嘉說道:“你剛懷孕,前期懷孕胎位不穩,建議你先去做產檢。”說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后面,由于王沁剛輸完血,身子有些犯暈,嘉嘉只要亦步亦趨地扶著她慢慢往產房方向走。
遠遠地,楚鷹揚就看見嘉嘉扶著王沁過來了,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以他老媽原來的性格他覺得王沁是斷不會為他做這種事的,可是眼看他嫂子臉色紅潤,一點也沒有輸完血后的蒼白和無力,再反觀王沁的反應——楚鷹揚覺得自己有些不懂了。
理了理思緒的楚鷹揚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給自家嫂子道聲謝,于是她上前握著嘉嘉的手,彎腰表示道謝:“嫂子,多謝!”如果不是她,醫院可能也沒辦法這么快時間內搜集到與妻子血型相配的血袋,不然他不敢想象自己妻子會——
嘉嘉不好意思地對楚鷹揚擺擺手,并歉聲說道:“鷹,你誤會了,是王沁阿姨抽的血,護士說我沒辦法抽血。”隨后嘉嘉又轉身看了一眼王沁,見她面色沒有不悅,自己偷偷松了一口氣。
這邊楚鷹揚聽了嘉嘉的話后,他一時間怔在那里,他想過獻血的可能是嫂子,但他怎么也沒有預料到,竟然是王沁。一時間,楚鷹揚的眼底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有不解,有震驚,有感動……還有很多別人無法讀懂的情緒,但更多的是感謝。
半響后,整理好思緒的楚鷹揚對著王沁深深鞠了一躬,他不知道該怎樣來表達自己對母親的復雜情緒,他和王沁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對于她的做法,他想他還需要時間來審視。他和蓉蓉在一起經歷了這么多,他不是沒有埋怨過,憎恨過王沁的做法,就像此時的他還是不能接受王沁這樣做法的真正用意在哪,會不會還有其他想法,他不敢保證。
這邊王沁對楚鷹揚的這一行為,不做任何解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沒想到,自己和兩個兒子關系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雖不說難以挽回,但她還是覺得自己以前或許真的做錯了,她傷害的不止是兩個兒子的心啊,尤其是楚奕寒。最后她痛苦地閉上眼,心底的情緒只有自己知道。
不到半小時,產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出來了一個身著白衣卦的產科醫生,手里抱著一個嬰孩。對著一旁焦急等待的眾人說道:“恭喜各位,是位小少爺!”話語間帶著一絲絲恭敬,開玩笑,產房門外的幾個大佬,哪一個不是腳跺一跺,整個京城就要搖三搖的重量級人物。先不說葉家這一世家的勢力,就單說這楚老爺子——楚少峰,可是縱橫軍事,政壇的人中翹楚,在京城四大家族中排列首位,他的長子,楚奕寒,可是軍事界的霸主,堂堂軍中之首,手握著國家大量軍事力量。再說說,次子楚鷹揚,雖比長子楚奕寒稍稍遜色,但好歹也僅憑一個上市公司馳騁商場,更是眾多人巴結的對象啊,這樣的名門望族是多少人望其項背的。
話語剛落,這位產科醫生就被一大波人圍的水泄不通,爭先恐后地想要看個究竟。楚家小金孫才剛出世就贏得了這么多人的關注 ,醫院門口還有一大波記者在外面蹲守。原來是兩大家族的楚家和葉家今天雷厲風行的齊聚在市醫院,不知明的人還以為這京城要變天了呢。
聞言的楚鷹揚,一個箭步沖上去,將產科醫生懷里的嬰孩看也沒看的直接丟給王沁,對于這一點,楚鷹揚還是相信的,這二老,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視這個孩子。
王沁趕忙將孩子抱在懷里,不滿地瞪了楚鷹揚一眼。這可是他們楚家第一位小金孫,哪能被這樣對待啊。想至此,王沁更是寶貝似的抱著小孫子,生怕別人給她搶了。
楚鷹揚一把拽起產科醫生的衣領,幾乎是咆哮地問道:“說!我老婆呢!她現在在哪?”所有人的關注力都在孩子身上,他可不管,他要的是老婆是否安全,當然,母子安全是最好不過了。
被楚鷹揚這一動嚇得直哆嗦,這哪里是京城傳言那般溫文爾雅,視女人如衣服的楚家二少爺嘛,瞧這陣勢大有一副‘你不說,我滅了你’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閻羅王。
“二少爺,夫人現在被轉移去了加護病房,剛剛失血過多,體質虛弱,現在還需要觀察。這段期間,切不可讓產婦吃生冷的東西,不能情緒過大。”半響后,找回自己聲音的產科醫生還是謹遵醫德負責地對眼前暴怒的男人叮囑。
楚鷹揚放下醫生,急速在走廊不見了蹤影,可想而知,他內心有多么的緊張。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老婆為了給自己生孩子在生死邊緣掙扎,他心里就極度的不安和害怕。
加護病房內。
病床上躺著一位年輕的少婦,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掩蓋不了這張臉的精致美貌,只見她剛剛生產完,體力還沒有恢復,雙手*在前,安詳的閉目養神,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地汗水,想必是累極了。
楚鷹揚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情景,他覺得心里抽疼的緊,不停的責怪自己,在心里也有了另外一番計量,以后絕不讓蓉蓉生孩子了,每每想到這個女人安安靜靜,呼吸薄弱地躺在這里,他的心就疼的不能自己。
楚鷹揚在床前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隨后他伸出一只手輕輕地在夜蓉毫無血色的小臉上來回撫摸,替她拭去額頭的薄汗,一只手又探到她的鼻翼處,感覺她薄弱的呼吸,他才稍稍安心。他生怕一眨眼,蓉蓉就這么不聲不響的不見了。
楚鷹揚動情地將額頭輕輕地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老婆,辛苦了!”隨后,又將頭輕輕磕在她的頸窩處,貪戀地吮吸著她熟悉的味道,一雙手輕輕地攬著她瘦小的身體。
嘉嘉進來的時候他都沒察覺,只見她輕手輕腳地將夜蓉所需要換洗的衣物放在了旁邊的桌上,然后悄悄地替他們關上門。做完這一切后的嘉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又轉身去了另一反方向。
婦產科門外。
坐在一邊椅子上的嘉嘉就在剛剛突然想到了臨走時護士的叮囑,當機立斷地去掛了個號。此時的嘉嘉心中是十分期待和激動的,自己終于也有了和楚奕寒的孩子,以后也有屬于他們的三口之家,嘉嘉懷著忐忑的心情想,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會像誰多一些。她希望是個男孩,就像楚奕寒一樣,唔——他們兩人似乎楚奕寒的基因優秀一些,其實她也不錯呢。嘉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摸了摸頸間的平安符,又有些悲傷地想,自己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她想,她的孩子一定不能像她一樣!
門外有護士在傳喚了,“十三號,施嘉嘉。”
嘉嘉收好情緒,帶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檢查室。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進這里呢,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整理了資料,一位穿著白衣大褂的中年婦女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職業性的說道:“你是十三號,施嘉嘉?”這么年輕,看起來不像是結了婚的吧?醫生在心底默默嘀估。
“嗯,是,我是施嘉嘉!”嘉嘉壯著膽子回答,其實心底在打鼓.
“結婚了嗎?”醫生裝是不經意地問問,翻了翻手上的資料,上面寫著:嘉嘉,女,23歲,女已婚。倒不是怪她話多,而是醫者父母心,她已經看了太多太多未婚的小女生一個人來做產檢,甚至打胎。她不得不感嘆,這個時代變化的太快了,年輕人也太不懂得愛護自己了。
“嗯,結婚了。”嘉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一個人來的?怎么不見你老公陪你過來?”接著,中年婦女又四周看了看,沒人,這下證明了自己的猜測,現在的男人太沒有責任感了,讓自己老婆一個人過來做產檢。
“他?我老公他忙。”嘉嘉感覺自己頭都快要低下去了,臉有些因為尷尬而不正常的紅了紅。現在的嘉嘉這才注意到,難怪自己剛剛在外面看到的孕婦都是老公陪著來的,難怪她感覺別人在偷偷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