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雨沒答應,也沒拒絕,就是嘖嘖兩聲,盯著我,臉上露出嘲諷表情。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她反悔,我就跟她耗下去。
趙思雨說:“韓小小,我發(fā)現(xiàn)你挺奇葩的。”
我覺得莫名其妙。
趙思雨似笑非笑:“男朋友被我搶了,不跟我斗個你死我活,卻來跟我談錢,我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等著這一天呢。”
徐北翻個白眼:“你有本事別搶她男朋友。”
趙思雨沒理她,自顧自說:“林慕可真沒眼光,找了你這種人。”
徐北不樂意了:“總比你當小三強。”
我無話可說,我的反應確實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不過這大小姐的腦袋也挺奇葩的,原本就是她在威脅我,放狠話讓我混不下去,現(xiàn)在卻又怪我太配合。
難道我還要哭著求著林慕別走,然后被她跟林慕聯(lián)手侮辱,最后一敗涂地?
我還得活下去,還要養(yǎng)活一家子。
當一個人還在為生活掙扎的時候,感情就不可能是全部。
當然這種話我是不會跟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說的,況且她還算得上是我的仇敵,所以我就當沒聽到,說:“我拿到錢,就辭職。”
趙思雨瞇起眼睛,似乎在考量我是不是在撒謊。
我迎著她的視線:“我說到做到。”
趙思雨可能是想到我離開醫(yī)院確實對她也有利,至少不用怕我鬧,所以在考慮之后同意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你膽子大了很多啊。”
我笑了下,沒打算跟她講這些有的沒的。
一個人被逼到絕境,總會激發(fā)出很多想法的。
離開車庫,徐北攬住我的肩:“你做得很好。”
我忍不住笑起來,挽著她的胳膊,真誠地跟她道謝。
沒了男朋友,我還有友情,雖然我知道可能隨著我和徐北的年紀越來越大,我們都要結婚生子,以后彼此間可能會慢慢疏遠,但此時此刻,我身邊有她,真的非常幸福。
毫不夸張地說,這段時間如果沒有她,我肯定撐不下去。
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半路上我接到家里電話。
“你跟林慕商量沒,什么時候回老家辦酒?”我媽問我。
我還沒跟家里人說林慕的事,不由支吾起來,不知道說什么。
我媽可能聽出了不對勁,問:“請不到假?”
我咬咬牙,干脆說了:“我跟他分手了。”
“什么?!”我媽的音量一下子拔高:“是不是你惹他生氣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呢!林慕條件多好,分手以后你還找得到比他更好的嗎!”
自從撞破林慕和趙思雨出軌,我生活就變得一團糟,還被他們欺負得跟只狗似的,結果我媽不問青紅皂白就覺得是我的錯,我真的有點想哭。
但我也沒打算爭論,把林慕出軌的事跟她說了。
我媽在那邊靜了一會兒,突然大聲罵我:“臭丫頭,你弟弟還等著你的彩禮錢裝修呢!”
我沒想到她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就記著幫我弟要錢了。
前年家里給我弟在老家修了個三十萬的房子,我給了五萬塊錢,那是我用獎學金和兼職辛辛苦苦攢下來的。
去年我工作了,我弟結婚,我又給了七萬。
那時候工資每個月才四千多塊,好在醫(yī)院提供食宿,還有一些獎金發(fā)放,我省吃儉用,空閑的時候還做一些翻譯才省下來的,結果一下子全給家里了。
在他們看來,我有一份好工作,還找了個好男人,完全有能力幫我弟。
現(xiàn)在我跟林慕鬧掰,他們大概是覺得我以后能給家里的錢也會變少,所以又急又氣吧。
我心里也說不上什么滋味,干脆一股腦兒交待:“我還打算辭職。”
我媽這下子徹底炸了:“你敢!我告訴你,老娘送你讀那么多書,不是讓你這么沒出息的!”
事實上,大學后我就沒找家里要過錢,還把手上的錢都給了我弟,但他們好像還不滿意。
他們還不如徐北給我的溫暖多。
其實我媽這種反應,我早料到了,也早
就習慣了,可還是覺得悲哀。
我嗯了一聲,沒跟她吵,安靜地聽她罵完,等她掛斷電話。
但心情難免低落。
不過到最后我也沒跟我媽說,能拿到幾十萬的補償。
房子是在年初買的,首付款是三十萬,我跟林慕一人一半,我只存了半年的工資,手里沒多少錢,還找徐北借了十萬。
當初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跟林慕一起買房,打算把錢寄回家的,還是徐北勸我,說不能什么都給家里,得自己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反正家里嫌我給的少,那給多給少都沒有差別。
我在她的慫恿下,才最終決定的。
說實話,以前我壓根就不覺得家里是在壓迫我或者剝削我,畢竟他們養(yǎng)大我,還讓我上大學,我覺得該感恩。
后來我跟班里的同學聊天,才發(fā)現(xiàn)只有我一個人是這種狀況。
徐北就不說了,她現(xiàn)在即使工作了,家里每個月也還會給她一萬塊錢零花錢,就說其他條件差一點的同學,也都是自己的工資自己花。
也有跟我一樣是農村的,但家里人從不會找她們要錢。
現(xiàn)在農村的日子都好多了,就像我家,爸媽一年的收入也有十來萬,他們只不過是想要我把錢給我弟而已。
所以我還得感謝徐北的提醒。
徐北見我接了個電話就悶悶不樂,知道是家里又來煩我了,搖頭勸我道:“你弟都生了兩個小孩,該懂點事了,你不能一輩子幫他。”
我沒作聲。
其實我也挺恨我弟不爭氣的,他考上的學校特別好,專業(yè)也很好,偏偏喜歡上一個初中畢業(yè)的女人,大四沒畢業(yè)就跟人家結婚了,還什么事都聽那女人的。
這也就算了,原本跟我也沒多大關系,可最后所有的負擔卻是壓到我身上。
說句實話,要不是我弟這么不聽話,可能我還是會一心幫著家里吧……
想到這些糟心事,我連飯都吃不下了。
徐北已經勸過我很多次,所以也沒再說什么。
第二天我上早班,護士長跟我說,不用去頂樓的病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