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雄家里。
“你說什么?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什么叫做你根本就不想和陸少卿訂婚,而且還要我貸款給帝域集團?”
安建雄有些不敢相信的升高了語調,對著堆坐在沙發上的安若惜咄咄的質問著,表情陰森恐怖。
他這幾天還在一直盯著帝域集團的動靜,等著陸峰走投無路時會收回原本拒絕的話,同意陸少卿與安若惜訂婚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個消息沒等到,卻等到了自己女兒也來拒絕這門婚事。
安若惜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爸爸的反應。
但是一想到這幾日和葉梓辰的相處,那份心悸就愈加明顯,心里的恐懼也慢慢減少,于是她佯裝鎮定的開口:“什么什么意思?反正陸少卿也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他,那就不要訂婚了,皆大歡喜!”
“什么皆大歡喜?你知道我可是在整個B市的所有企業接班人中精挑細選才挑中了陸少卿,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讓他和你訂婚的,你放心,陸家的公司已經撐到了極限了,陸少卿這小子很快就要向我低頭了!”
想他安建雄膝下只有這么一女,整個安氏銀行將來都會是這個寶貝女兒的嫁妝,若是女兒以后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那他辛苦了一輩子打下的江山豈不是就要揮霍一空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他必須早做打算,將自己的全數產業和心愛的女兒交給一個有能力、有作為的人,這樣他也能安享晚年。
一提到貸款安若惜更是頭疼,雖然葉梓辰沒有直接跟她講這筆貸款的事情,但是看得出他心里也十分為陸少卿著急,畢竟兩人是多年的好友了,可是爸爸這面卻還是一點都不松口,這讓她可怎么辦?
“爸爸,你都說陸家的勢力不容小覷了,那你干脆就做個順水人情貸款給帝域好了,干嘛還非要趁機威脅人家?你這種行為多不好……”
安若惜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安建雄的眼睛卻越瞪越大,他看著明顯有些反常的女兒有些懷疑的問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前幾天不還很同意我的做法么?還說有一個陸少卿那樣的未婚夫是件很自豪的事情,怎么態度轉變的這么快?”
安建雄有些納悶女兒的反應,怎么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安若惜將手里的抱枕緊了緊,猶豫著要怎么和爸爸開口,她早就明白爸爸對她的心思,若是不說出自己的想法,恐怕就算這次能夠蒙混過關,要不了多久爸爸也會再找到第二個、第三個陸少卿的!
既然如此,那她索性直接了當的扼殺掉爸爸的這個想法,讓他死了讓自己訂婚的這條心!
“爸爸,我索性跟您直說了吧,我不僅僅是不想和陸少卿訂婚,我更不想和你口中的那些青年才俊訂婚,所以你以后不用幫我安排了。”
總算一口氣說出了全部的心里話,安若惜偷偷的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安建雄則立刻炸了鍋:“什么?不想訂婚?為什么不想訂婚?你是不是偷偷在外面交男朋友了?那個男人是誰?叫什么名字?”
安若惜無奈的捂上自己的耳朵,瞇著眼睛看著幾乎暴跳如雷的爸爸,小聲的開口解釋:“什、什么男朋友?我才沒有呢,我就是不想按照你的喜好去挑訂婚對象,而且、而且……”
安若惜腦海里閃過和葉梓辰在一起的畫面,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說出的話也更有了底氣:“而且,我已經看到我的幸福在朝我走過來了,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就趕緊把貸款給帝域集團,然后不要再管我了!”
“什么叫不要管你?你是我的女兒我怎么能不管你?安若惜,你干嘛去?你給我站住……安若惜……”
安若惜說完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安建雄叫了她幾聲都沒有任何反應,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女兒從未有過的態度讓他瞬間覺得無比的挫敗,但卻找不出任何原因。
帝域集團總裁辦公室。
“爸爸,安建雄還是不答應貸款給帝域么?”
陸少卿皺著眉頭問著同樣愁眉不展的陸峰,原本因為安若惜的態度才放心一點的貸款問題此刻又提到了嗓子眼,滿是無奈。
陸峰也是同樣的愁眉苦臉,原本一切樂觀的想法在接到剛剛安氏銀行的電話之后瞬間又被打回了原形,安建雄還是拒絕貸款給帝域,而且態度十分堅決。
“少卿,事到如今,安氏銀行的貸款恐怕是批不下來了,看來我們要再想其他的辦法了!”
眼前的項目資金遲遲不能到帳,每耽誤一天大概就會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損失,資金鏈斷裂問題一天不解決,這個項目就一天不會盈利,長此以往,就算是如此龐大的帝域集團也難保不會陷入絕境。
陸少卿點點頭,他這幾天已經將集團內先有的動產和不動產都清算了一遍,準備轉出一些可用資金。
“集團內部的流動資金不能挪用,畢竟這個項目最后會怎樣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不能把所有的資金都拖進去。集團名下還有幾塊待開發的土地,包括隸屬于以寧的那塊,看來我們只能忍痛拍賣掉其中的一塊了。”
雖然很是不舍,但是陸少卿也只能忍痛提議,這可能是拯救這個項目唯一的辦法了,他們別無選擇。
陸峰點點頭,看上去似乎蒼老了很多,聲音也有些沙啞:“也只能這么辦了。”
說著,他便按通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直接吩咐自己的助理:“孫助,通知財務部在最短時間內做出一份帝域集團名下所有土地的資產評估報告,下班之前送到我辦公室來。”
“好的,總裁。”電話那端的助理回答的十分干脆。
陸少卿走到陸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交,合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思量了許久才開口:“爸爸,我知道以寧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和土地你都沒有動過,你一直想在以寧18歲的時候全部交給她自己保管。”
他語氣一頓,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很是尷尬,但還是輕咳了一下繼續開口:“但是以寧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你、你是不是應該另做一下打算?”
雖然醫生一直都說以寧的身體沒有出現過器官衰退的情況,這對于植物人恐怕是最好的消息了,但是卻也沒有任何要蘇醒的跡象,如果繼續這樣等下去,恐怕那些不動產永遠都到不了以寧的手中。
陸峰當然知道兒子的意思,如果不能在以寧自愿簽字轉讓的情況下得到那些不動產,那么他就永遠只能有掌管土地的權利,沒有經營的權利。
而在這個過程中,以寧一旦出現什么意外,在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那些資產變回直接被政府收回,以捐獻的形式送給國家,那是怎樣的損失不言而喻。
“少卿啊,我和以寧的爸爸是生死之交,她爸爸出了意外,我照顧以寧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這和那些資產一點關系都沒有,不管以寧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管她是否愿意轉讓,那些東西不是帝域的,我們不用惦記。”
陸峰緩緩的開口,像兒子表明自己的心意。
這可能是父子二人第一次談論這么沉重的話題,兩個人的心情看起來都很失落,但是陸少卿在聽了爸爸的話之后卻很是觸動。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在以寧的事情上我也會和您持有一樣的觀點,不管這次帝域能不能挺過這次的危機,我們都會繼續等待以寧醒過來的那天。”
想起自己活潑可愛的妹妹,陸少卿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道淺笑,心里那些疑慮此刻也都煙消云散。
陸峰看著兒子的表情欣慰的笑了笑:“少卿,雖然這次的項目問題讓集團遭遇了重創,但是也有比較好的一面,那就是讓我看到了我兒子最有擔當的一面,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兒子時如此的成熟和優秀,爸爸很驕傲。”
盡管平日里陸少卿大多數都在忤逆自己的決定,而且還經常做一些囂張跋扈的惡作劇,學習成績也馬馬虎虎,但是通過這次這一件事,他才明白原來看似玩世不恭的兒子其實只是在掩飾自己的能力。
現在看來,帝域集團在未來的日子里只會越做越大,他根本就不用擔心了。
很少看到如此煽情的爸爸的陸少親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他得意的笑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怎么可能太差勁!”
帶著恭維的自夸式賣弄讓陸峰很適用,欣慰的笑了笑,但是很快又斂起了笑意,仍然愁容滿面:“但愿我們父子這次的決定不會給帝域集團帶來滅頂的災難啊!”
陸少卿轉過視線,堅毅的表情沒有半點不安和憂慮,他不會忘記帝域集團到入場詞地步是拜誰所賜,等到帝域熬過這關他一定要讓季言海付出十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