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深離開她的臥室后,黑暗中空氣很是安靜,向暖屏住呼吸,側(cè)著耳朵,一動未動的保持著一個姿勢好一會兒,但并沒有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向暖動了動脖子,撐起身子下了床妲。
雖說何慕深出了房門,但是他依舊在這所房子里,不確定他如今具體在那兒、在干嗎,向暖總覺得會睡不安穩(wěn)。
向暖走到書房前,想了想推了開書房的門,她看到何慕深坐在書桌后面,就如那天早上一樣。
“這么晚了,你有工作需要處理嗎?”向暖站在門口,望著屋里問他。
何慕深沒有接腔,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去把客房收拾出來。”向暖在門口站了會兒,猶豫的開口道。
“不用了,一會兒困了就在沙發(fā)上躺會兒。”何慕深沒有看她,點(diǎn)了根煙繼續(xù)看著電腦上的屏幕。
向暖聽了他的話,有些躊躇。他那么大一個身子,睡在沙發(fā)上怕是會難受。
想了想向暖還是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回了房間,拿了條薄毯放在了沙發(fā)上,“別熬太晚……晚安。窀”
出去時,她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這樣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剛剛那差一點(diǎn)擦槍走火的悸動,讓人現(xiàn)在想著還心顫呢。向暖知道,那種事情,目前她還沒法應(yīng)付的了。
………………
早上,向暖手機(jī)上定的七點(diǎn)十分的鬧鐘還沒響,她就自己醒了。
眼睛還是迷迷糊糊的有些睜不開的狀態(tài),但腦子里好似已經(jīng)漸漸清醒了,爬下床沒去洗漱的就往外去。她還沒忘記何慕深還在她家呢。
向暖推開了書房的門,看了屋內(nèi),桌上的臺燈還亮著,在白日里發(fā)出的光亮顯得很微弱。而何慕深還真的就睡沙發(fā)上了。
西裝也沒脫的,敞開的穿在身上。她昨晚拿過來的薄毯只有一小半是蓋在他身上的,一大部分都落在地上了。
向暖輕聲的走近,把落在地上的薄毯撿了起來,動作很輕的蓋在他身上。
昨晚睡時還在擔(dān)心,他不會趁她睡著了,偷偷的跑到她的床上去睡吧。如今想來,何慕深還算是個君子。到底是沒有勉強(qiáng)她。
向暖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房間先去洗漱。
只是剛轉(zhuǎn)過身子,步子還沒邁出一步,腰上就被一股力道給圈住了。
那力道勾著她纖細(xì)的輕輕往下一用力,向暖身子猛然往后一墜,下一刻,就跌坐在了那男人的腿上了。
“醒的這么早。”他的氣息帶著一絲涼意,從后噴灑在她的頸間。
他突然的舉動驚到了向暖,差點(diǎn)她就叫出來了。
安撫了下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向暖回過神來,故作鎮(zhèn)定的問:“是我吵醒了你嗎?”
“……”
他沒有回應(yīng)。
一雙健碩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把頭靠在她沒有受傷的肩膀上,咯的她肩上的骨頭有些疼。
向暖背脊有些僵硬。
因?yàn)樗恼麄€身子貼著她的后背,她都能很清晰的聽到、感應(yīng)到他的心跳聲。
“……算是吧。”
“……”
在向暖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很是模凌兩可的輕聲說了句。讓向暖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去接他的話語。
向暖突然有些自責(zé)。她怎么一醒來就把自己給送到他的……他的懷里去了呢!
“你能先……先放開我嗎?我去給你準(zhǔn)備早飯。”向暖發(fā)鈍的腦子想來想去,終于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雖然主動提出給他做早飯,怎么看都有一種無視獻(xiàn)殷勤的感覺,但是只要能先擺脫如此令人尷尬、忐忑的境況,獻(xiàn)獻(xiàn)殷勤又何妨。
向暖試著動了動,但如她所料,身子是紋絲不動的被箍在他的懷里。
“你倒是知道我昨晚沒吃到,如今餓的慌。”他話語似笑非笑的,讓人難以分辨他到底是心情很好的在調(diào)侃,還是……
向暖迷蒙的眼早已睜大的想個葡萄似的,忽然之間,她的身子被他一轉(zhuǎn),面對著他,向暖被他壓在了柔軟的沙發(fā)上了。
“一大清早的,你就這樣的跑過來,楚向暖,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
“……”
向暖瞪大了眼,一雙眼眸直直的看著他,他竟又說她故意……看來以后她得離他有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的才好。
向暖的臉開始發(fā)燙,在他的俊容越來越近的向她靠近時,向暖終是沒有那定力的看著他了,眼神閃躲的往下,不再直視他那讓人難以接駕的深邃黑眸。
突然何慕深一手摟住她后背,讓她肩膀不被壓到沙發(fā)上,同時緩緩的俯身,在她耳畔開口道:“向暖,不要覺得我在欺負(fù)你,而是你沒學(xué)乖。”
向暖有些無辜的撇嘴,又是她的錯?
可她怎么看都是這個男人在找借口,為自己霸道、蠻橫、無理的行為找借口!
向暖張開口就準(zhǔn)備辯駁,但卻被他給搶先了一步,把她的嘴給封住了。
“喂……”
她的聲音破碎在他霸道的唇縫中。
他的唇本是帶著涼意的,可是在遇上向暖的唇后,瞬間就開始升溫了。那種火蹭蹭往上冒的感覺,讓向暖覺得喉嚨開始干啞發(fā)熱了。
她的身子被他磨蹭的也開始發(fā)熱起來,特別是他堅(jiān)硬的胸膛上烙人的溫度,讓人想逃。
何慕深對她的唇很是熟悉,何時讓她換氣,何時深入攫取他把握的甚好。她唇上的味道讓他上癮,他急切的想要更深入的攫取跟多,但又不得不注意著她肩頭的傷口,那傷口總讓他分心的沒法全心全意的去吻她。
向暖被他身子磨蹭的渾身開始難受起來了。她沒有穿胸衣,所以胸前被他壓在格外的有些難受。
何慕深也發(fā)現(xiàn)了她胸前的柔軟,在她那不厚的衣服下,顯得格外的誘人。何慕深一只手悄無聲息的覆了上去。
向暖頓時感覺到身上開始柔軟無力起來了,他的大手如一只帶火的火柴,所到之處一片火熱。
何慕深喉頭慢慢滑動著……一路往下的吻著她……
那綿長無盡的吻,最終結(jié)束還是因?yàn)榧依锏拈T鈴的響起了。
向暖被那門鈴聲給驚嚇的恍如夢中驚醒,逃一般的回了房間,沖進(jìn)浴室里。
靠著浴室的門,耳邊有著大門打開的聲音。
她腦子木木的。
這么早會是誰來?
搖了搖頭,不欲去管那些了,拿起案臺上的牙刷,擠上牙膏就開始大力的刷起來了。
可不知為什么向暖覺得蔓延在嘴里那么強(qiáng)烈的薄荷味都掩蓋不了她口中那男人留下的氣味。
在浴室洗漱完畢,打開衣柜換了身衣服。考慮到肩上的傷,向暖特意的穿了件黑色的襯衣,以免傷口被人撞到裂開后印在衣服上顯眼。
向暖收拾妥當(dāng)后,深呼了一口氣打開.房門出去了。她就是再如何在屋里磨蹭,也不能不去上班的一直窩在臥室里不出去的。
何況向暖覺得她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都是何慕深那個男人強(qiáng)詞奪理的說什么她故意勾.引他!
向暖出了臥室,看到何慕深坐在餐桌上有條不素的吃著早飯。
“好了,來吃早點(diǎn)。”
桌上放著兩盤水餃,他動作很是優(yōu)雅夾起一個:“好似味道沒有上次吃的好。”
向暖遲疑了下,一點(diǎn)也不客氣的端過一盤水餃,選擇了個離他較遠(yuǎn)的座位坐下。
她可不想再被他扣上什么莫須有的罪名了。
……
吃完早飯,向暖跟著何慕深出門了。
電梯里,她站在他身后,兩人之間沒有交談。在封閉而又相對狹小的電梯里,這樣的氣氛多少是有些尷尬的。但向暖卻找不到什么話語可以打破這樣的安靜的令人窒息的氣氛。
好在她家住的也不高,不一會兒就到了。
出了電梯,向暖要去取自己的車子。
“上我的車。”何慕深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直接了當(dāng)?shù)拈_口讓她上車。
“楚安與何氏大廈不順路,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吧。”
向暖步子停了,但卻是佇立在那兒,沒有朝他的車走去。
“別胡鬧,你這手一用力打方向盤怕是肩上的傷口會裂開。”何慕深皺著眉頭,那語氣就好似在訓(xùn)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何慕深轉(zhuǎn)身上了車,他啟動了車子,不一會兒車子就在向暖的跟前停了下來:“上車。”
“……”
“不要讓我再重負(fù)第三次。”他語氣帶著冷意。
向暖無奈。打開車門躬身鉆進(jìn)了副駕駛。
他那絲毫不給商量的語氣讓她也不敢再試著跟他擰了。
車子是先朝著楚安的方向開著的。
一路上向暖都是安靜的側(cè)頭看著窗外的車流的。
向暖腦子有些亂。她總隱隱覺得何慕深這次回來后,讓人感覺很奇怪。
恰巧,何慕深的手機(jī)突然響了。他看了眼屏幕,接起了。
他一手握著手機(jī),一手開著車,完全不顧安全文明法則上說的不能邊開車邊接電話的。
那邊好似有人向他匯報著什么,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好,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
車子又往前開了沒多久,他忽然打了方向盤,在一邊的停車道上停了車。
向暖疑惑的側(cè)頭看著他。
何慕深臉色有些陰冷。他沉默了會兒,轉(zhuǎn)過頭看她:“向暖,我之前答應(yīng)給你的m&y的合約如今怕是要有些變化了。”
向暖有些意想不到的睜大了眼,看著他。
“m&y屬于何氏控股,但日常的經(jīng)營管理我們上面其實(shí)是不太插手的。之前之所以會有四大廣場的招標(biāo)會議,那只是我特意引你上鉤的一個幌子,向暖,如今是有人刻意不想把m&y的合約給楚安,至于那個人是誰,我想你大概是可以猜到的。”
“……”
向暖看著他,他說她該是可以猜到的。那么也就沒有別人,只有孟茹倩那么女人了。
“那么m&y的合約是不會給楚安了,是嗎?”沉默了會兒,向暖問。
這是她比較關(guān)心的問題的。
他這個消息太讓人意外了,她都已經(jīng)開始籌劃了m&y進(jìn)駐的相關(guān)事宜了,如今他的一句話,好似立馬就讓眼看就快要起死回生的楚安,再一次陷入絕境。
“也不是不會給楚安,而是不會只進(jìn)駐楚安這一家廣場了。”何慕深打開了車窗,點(diǎn)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說實(shí)話他的這一句話出來,向暖反而有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她覺得只要m&y愿意進(jìn)駐她們的新項(xiàng)目就好,至于是不是獨(dú)家,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即使沒法那獨(dú)家的這個噱頭炒起項(xiàng)目,也是可以想其他的辦法的。這些都不是緊要的。
“向暖,你也不要太過于慶幸,孟茹倩今日會親自帶人去楚安新項(xiàng)目視察的,其實(shí),孟茹倩雖是m&y重要事宜的主要負(fù)責(zé)人,但是有些決定不是她一個就能決定的,就如有些東西我也不能任意由我獨(dú)自決定一樣。”
“……”
他說的向暖明白的。何氏真正由何慕深控制的項(xiàng)目都是地產(chǎn)、礦石等一些大型的項(xiàng)目,像m&y這樣的服飾公司,他肯定是沒有多少精力去管的。
他應(yīng)該是從中幫了她不少,如果不是孟茹倩從中作梗,怕是m&y一定就是按照她之前的預(yù)想進(jìn)入楚安的新項(xiàng)目的。
何慕深看她一臉深思的,轉(zhuǎn)過她的身子,伸手把她額頭上的碎發(fā)理了理:“向暖,對于m&y的合約楚安能爭取多少,其實(shí)更多的是取決于m&y秀展的成功與否的。只要秀展的反響好,有些事情也不是孟茹妍一個人可以左右的。這也是我為什么要把m&y的這個秀展給楚安的原因。”
何慕深說了這么多,向暖有些明白了。
他是一開始就預(yù)料到了孟茹倩可能會不肯讓m&y與楚安簽約合作的,所以,何慕深就想出一個舉辦秀展的方式。只有秀展成功,就是成功的展示了楚安的實(shí)力。
向暖看著何慕深,笑了笑:“謝謝你,我知道了。放心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盡力去爭取的。”向暖這話也說的坦然,她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有些東西如果在眼看你就要得到時,硬把它奪取,任誰怕都是有些接受不了吧。
向暖也決不允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什么亂子的。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向暖低頭平復(fù)了下心情后,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依舊抽著煙,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何慕深沒有接腔,可能是他心里知道她要問什么吧。
“孟茹倩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向暖毫不避諱的問。
向暖不止在腦海里想過一次、兩次這個問題了。她試想過很多種的肯能,甚至向暖之前心中有著一種懷疑,他靠近她會不會就是為了刺激一下孟茹倩的。
她甚至還在腦子里想過會不會有一天,孟茹倩會挽著何慕深的胳膊,出現(xiàn)在她眼前,耀武揚(yáng)威的跟她說:“楚向暖,你始終是爭不過我的——”
可向暖從來都想過要跟那個女人爭什么的。
問出口后,何慕深沒有立即的回答,而是沉默的坐在那兒。
如今向暖有些后悔了。她不該忍不住的問出口的。
何慕深與孟茹倩是什么關(guān)系,說到底都該是不管她的事才對。
“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我差一點(diǎn)成為她的姐夫。”何慕深把手里差不多快燒到手指的煙頭扔出了窗外。
向暖被他的弄的愣住了。
但她還是很清晰的捕捉到了他眼中有著一抹一閃過兒的傷痛。
差一點(diǎn)成為孟茹倩的姐夫。這句話向向暖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何慕深差一點(diǎn)與孟茹倩的姐姐的結(jié)了婚。
雖然他沒說對于孟茹倩的姐姐,他是何種感情,也沒說那個女人如今又在那兒,但向暖心中竟會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她明明知道他們只是契約的婚姻,可她這一刻向暖有些惶恐的發(fā)現(xiàn)了,她竟會因?yàn)槟菣M空冒出的來的,一個她見也沒見過的人感到心中難受了。
……
車?yán)锉揪桶察o的空氣里,因?yàn)楹文缴畹哪欠捠桥茫瑑扇酥g的空氣里氣氛變得更是格外的壓抑起來了。
車子到達(dá)楚安樓下后,向暖卻是依舊坐在車子里,看著眼前的大廈。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到了。
而何慕深竟也沒提醒她的,任由她在那兒傻坐了兩分鐘的。<
“我先……”
何慕深抓住了她準(zhǔn)備去打開車門的手,“不用過于擔(dān)心,秀展盡力去做就好。”
這次,向暖倒是看懂了他一向深邃的讓人難懂的墨眸。他眼神中帶著些安撫的感覺。
“我知道的。”向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扯著嘴角對他笑了笑。
他的眼神讓向暖覺得那不想是何慕深的眼神,雖然他不止一次把她按在懷里吻她了,但向暖卻始終覺得那不是他愛她,應(yīng)該只是想得到她身子而已。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身體有***,不一定就是愛,這些向暖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是懂的。愛和性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向暖低頭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她用力的抽了抽那只被握住的手,但是卻沒能抽出來,“我要去上班了。”
看著她那清澈閃動的眼睛,何慕深握住她的手遲遲不丟。
這么多年他都不敢相信他還會遇到楚向暖這個女人,這個讓他身體會有強(qiáng)烈欲念的女人,在他試著接近初步了解后,他決定娶她。不僅是因?yàn)樗顺铌枴8嗟氖撬麑λ怯锌释摹?
何慕深湊上前去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說道:“不用太緊張,我會幫你的。”
向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其實(shí),如今她腦子想的很多竟是那個孟茹倩的姐姐。那個女人會是什么樣子呢?
孟茹倩的性格是囂張跋扈的,那她的姐姐會不會也跟她一樣性子蠻橫呢。
想到這,向暖才驚覺,她竟被何慕深的一句話就給打亂心。
“我……我先下車了,你也得去公司了吧。”向暖低頭,掩飾著心中的慌亂,示意他放手。
何慕深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又放開了。
向暖立馬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打開車門,他的聲音又突然在身后響起:“袁紹東跟董培韻沒幾天也回來了,有些事情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向暖打開車門的手忽然頓了一下。向暖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
手上用了些力,打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