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娃心說:你這丫頭怎么知道是不是壞人,壞人的臉上又沒有刻字。
那怪人耳朵倒是很尖,回頭怪笑道:“老夫自然不是壞人,現(xiàn)在的壞人比好人還像好人呢?”
說完怪人縱身朝著山下躍去,鐵娃大吃一驚,這人沒有法寶,怎么單憑肉身竟然能夠縱身騰躍,連忙趕到崖邊,卻開到這怪人長衣飄飄,去勢并不快,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朝著山下落去。
天籮和鐵娃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此時天色已晚,鐵娃想和天籮回到山下找家旅店投宿,不過天籮很是喜歡這里的景色,沒辦法鐵娃只好陪著天籮在山頂呆著。
好在兩個人都是修道之人,天籮雖然功力不深,山頂?shù)纳斤L(fēng)縱然有些寒涼,卻也影響不到她。
兩個人在山上聊了一夜,天籮雖然因?yàn)檫@里風(fēng)景秀麗,卻依然放心不下幫派的事情,不知道父親現(xiàn)在如何了,心中仍然有所牽掛。
第二日,天色剛蒙蒙亮,山腳下一道寒光閃現(xiàn),直朝著山頂來了,鐵娃知道這可能是昨天那人。
這人瞬息之間就來到了山頂,果然正是昨天的怪人,看見兩個人還在,他咧嘴嘿嘿一笑,也不說話,在旁邊席地打坐,吐納修煉起來。
天籮好奇的看著這人,偷偷對鐵娃說道:“這前輩是不是每天都來這里修煉啊!他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怎么還要修煉呢?”
鐵娃搖搖頭,別人的事情,自己怎么能知道呢!
怪人運(yùn)功一會,站起身來看著天籮回答道:“這里是山頂,空氣最好,能量最充足,當(dāng)然每天都要到這里練功了。至于厲害么!老夫的本事還差一步,只要這一步邁出,自然就不需要在修煉啦!”
鐵娃大吃一驚,這人已經(jīng)達(dá)到大乘期的巔峰了么?據(jù)說修煉之人,只有修煉到大乘期的巔峰,在奢望邁出最后一步,據(jù)說可以到達(dá)另一個境界從此就脫離修真的范疇了。
他炙陽棍中的炙炎真人就是在渡最后一個雷劫的時候,沒有成功,導(dǎo)致身死道消。因此被困在炙炎棍中,不知道多少個歲月,終于遇上自己,這才擺脫了孤獨(dú)的處境。現(xiàn)在也在積極修煉,說是要以魂魄之體,重新度過雷劫。不過鐵娃知道,魂魄之體渡劫,那是九死一生,因?yàn)榛昶鞘亲钭畲嗳醯模茈y度過雷劫的。
天籮的境界要差很多,因此對于怪人的話有些不明白,好奇的眨著大眼睛看著怪人。
怪人搖搖頭說道:“這也不是什么好事,為了這一步,老夫多年來苦苦修煉,不知道荒廢了多少美好的時光,卻仍然沒有摸到那一步的門檻,也不知道這么做是對是錯。”
鐵娃壯著膽子說道:“既然前輩追求的就是最后一步,那么縱然千辛萬苦,自然也值得。否則的話,前輩也不會如此刻苦修煉了。”
怪人聞言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小子倒也深知老夫的心意,不錯。老夫自從開宗立派以來,覺得天下之間沒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追求的了,后來進(jìn)入大乘期才覺得邁出最后這一步才是我的理想。因此我這十幾年來,每日都是打坐練功,心中別無他念。”
天籮從鐵娃的懷中站起,朝著怪人微微施了一禮說道:“前輩果然一心求道,與旁人不同,晚輩佩服。”
聽了天籮的話,鐵娃也點(diǎn)點(diǎn)頭。
怪人瞥了兩人一眼,指著鐵娃笑道:“你這娃娃怎么不像昨日一樣,小心謹(jǐn)慎了。”
鐵娃撓撓頭,他現(xiàn)在覺得這老人不過是一個癡心修煉的狂人,倒也沒有什么威脅。
天籮跺腳說道:“前輩不許笑話我們,否則不跟你聊天了。”
怪人哈哈笑道:“小丫頭,我的年紀(jì)都可以做你的爺爺了,你害羞什么。相見既是有緣,我與你們一見如故,如是常人,我還不理呢。”
怪人這番話,讓幾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
鐵娃大著膽子走到怪人身前問道:“前輩,邁出最后一步是什么樣子的?”
這怪人抬頭望著天空說道:“誰又能說得清楚呢!也許是我要的,也許不是。”
這番話鐵娃大感意外問道:“既然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為何要刻苦清修呢?”
怪人朝著鐵娃眨眨眼說道:“你與這丫頭情投意合,可是你沒遇到她之前,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鐵娃聽了怪人的話,陷入沉思之中,是啊!沒有踏出那一步,恐怕真的不會知道那一步之后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又怎么能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自己曾經(jīng)以為一生只會在張家生活,為了張家的繁榮拼斗。沒想到遇見了天籮,也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三年的刻苦修煉,不是為了要邁出那一步,而是為了達(dá)到修為,能夠離開家族,去尋找那個自己魂縈夢牽的女孩。
天籮卻起了好奇之心問道:“前輩,你之前說你開宗立派,卻不知道你的宗派叫做什么名字?”
怪人胡亂的摸了兩下胡須,拍拍腦袋說道:“十幾年沒有回去,我也記不得了,好像是叫什么大成宗吧!”
“什么!”鐵娃和天籮大吃一驚,讓自己糾結(jié)的大成宗的宗主竟然是眼前這個怪人。他怎么不在幫中主持,跑到這里修煉來了。
看著兩個人吃驚的樣子,怪人哈哈一笑,說道:“老夫這一生,總喜歡給自己定下目標(biāo),然后朝著目標(biāo)努力。剛剛拜師的時候,老夫覺得有朝一日能夠像師父那樣騰云駕霧,飛天縱橫,于是刻苦修煉,可是三年之內(nèi)老夫已經(jīng)達(dá)到了目標(biāo)。于是希望憑借自己的修為能在修真界出人頭地。”
回憶了一下,怪人繼續(xù)說道:“我出道之后,殺赤魂三老,斬南沼澤兇鱷。獨(dú)闖鎖魂宮,誅除了滅罔道人。終于在修真界中名聲大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我又失去了目標(biāo),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
天籮看著老人問道:“然后你就開宗立派了?”
老人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那次我參加修真大會,老夫是一人闖蕩,自然孑然一身。可是那帝鎖宗飛劍門都是大宗派,對我不理不睬。他們的弟子成百上千,前呼后擁好生威風(fēng),老夫甚是羨慕,因此決定開宗立派。”
鐵娃問道:“于是就叫大成宗?”
怪人搖搖頭:“最初叫做大成派,人也只有我和幾個好友,后來很多人知道我開宗立派,紛紛前來加入,都說這個名字不好聽,非要我改名。我也沒覺得哪里不好聽,他們非說要叫大成宗,我也無所謂,于是就叫了大成宗。這些人很是高興,在大家的幫助之下,大成宗的弟子很快超過萬人,我卻覺得每日俗事纏身,覺得不厭其煩。”
天籮嘻嘻笑道:“你好不負(fù)責(zé)任,竟然丟下宗派不管了。”
老人的臉色暗淡下來說:“不是我不負(fù)責(zé)任,弟子越來越多,原來那些朋友為了各種原因開始鉤心斗角,資源要爭,材料要爭,好的弟子也要爭,誰在哪個山峰修煉還是要爭。你說有什么意思呢?原本都是好兄弟,好朋友,最后弄得大家心懷鬼胎,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
聽了老人的話,天籮和鐵娃這才覺得這老人也并不容易,就好像天落寺一樣,也一樣要面對宗派中人的鉤心斗角。
老人又道:“因此我才離開我創(chuàng)立的幫派,追求最后那一步,只是不知道這一步什么時候才能邁出去。”
聽了老人的話,鐵娃和天籮半晌沒有說話,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天籮還是有些擔(dān)憂父親,悄悄的央求鐵娃回去。
鐵娃也覺得這樣在外面不知道衍符派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他決定帶著天籮一同返回。
兩人跟老人道別之后,鐵娃帶著天籮飛行而走,天籮也有了修為,雖然還不能飛行,可是被鐵娃帶著沒有什么問題了。
看著兩個人飛走的身影,老人嘴里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很快兩個人回到了衍符派,卻看見衍符派的大殿前面人頭攢動,很多人在對峙。
鐵娃悄悄帶著天籮繞到人群的后面,卻發(fā)現(xiàn)原來大成宗吳家父子帶著人和天落寺的衍符派正在唇槍舌劍。
吳海山看著衍符派的眾人,雙眼冒火,正在發(fā)怒:“你們衍符派欺人太甚,無緣無故退了我兒子的婚事,竟然還敢在我大成宗需要的符咒上動手腳,我此次前來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大成宗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天落寺連忙說道:“吳兄息怒,此事有誤會,我衍符派雖然不是名門大派,可是符咒上我衍符派可曾有過不好的名聲?此事定有蹊蹺,還請吳兄寬待時日,一旦查出事情的真相,我定會給大成宗一個交代。”
王長老也附和道:“就是!我衍符派不是沽名釣譽(yù)之輩,怎么可能如此做事,還請大成宗的兄弟們稍安勿躁。”
看到王長老的反應(yīng),鐵娃心中奇怪,這王長老最開始的時候,埋怨天落寺拒婚,導(dǎo)致與大成宗交惡,后來又說大成宗尋釁鬧事,因此支持與大成宗開戰(zhàn),此時怎么又轉(zhuǎn)過頭安慰起大成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