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們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來不及了。這四口鋼刀射殺過來，就是給我們一個警告，要是我們再逃，恐怕馬上會被釘死在這裡啊。”又一個山賊神情絕望地說著，突然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其他山賊在知曉了攻寨的武者中，有煉體九重的存在後，一個個也都失去了反抗的念頭，煉體九重是什麼概念，他們很清楚，因爲惡虎寨原先的大當家萬天虎，就是煉體九重！
他們看著地上，那四口插著的鋼刀，都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於是一個個也癱坐在了地上。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四口鋼刀飛射過來，並不是警告的意思，如果不是林羽射出四道氣勁阻攔一下，恐怕此地已經要多出幾具屍體了。
不過這些山賊都只有煉體三四重的實力，實在太低了，連林羽已經出手救了他們一命都不知道，還以爲是那羣攻寨的武者，發出警告。
“他孃的，都給老子起來，大家都是爺們，人死鳥朝天，怕什麼。再說了，這幾年在惡虎寨中做那無本的買賣，咱們這些人哪個身上沒揹著幾條人命，這也算是報應。我們死在普通人手中是個死，是在煉體九重武者手中，還不一樣是個死，你們怕個啥。”李四吼道。
其他山賊聽到李四這麼一說，又全部都再次站了起來，他們倒不是怕死，而是一時間，知道攻寨的武者中有煉體九重的人物存在，而被嚇到了。現在被李四這麼一吼，心中的血性都被重新激發了起來。
“沒錯，李四哥說的對，不就是個死嗎。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在這裡等他們來，看看他們怎麼弄死老子。”
“好，今天大家死也要死在一起，就讓爺們看看他們有什麼手段，能不能比得上咱們山寨中的那幾樣活計。”
“我在惡虎寨這麼多年來，殺人越貨的事情也做了不少，雖然不是出自我本意，但是手中終究也佔了十多條人命，今天死了也不算冤，只可惜了我被劫上山之前，村子裡還有一個相好的婆娘，看來這輩子是再也見不到了。”
“哈哈哈，鐵子，現在咱們都要死了，你還有心思想著你那相好，你比我強啊。”
“哈哈哈……”
一羣山賊在惡虎寨中這麼多年，殺人越貨，生死拼殺的大場面見識過不少，對於死倒並不是那麼害怕，現在明知是必死的局面，他們反倒徹底地放開了，慷慨激昂，放聲大笑。
林羽看著這一幕，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些底層的山賊，情況其實都和他以前差不多，他們都是惡虎寨在折了人手後，從附近的村莊中，被劫掠上山來，才當了山賊的。
雖然是迫於無奈，但是這些年來，爲了在惡虎寨中生存下去，殺人越貨，他們也著實害了不少人的性命，今日被別人攻破山寨，要被斬殺，也只能說是因果循環，也談不上誰對誰錯。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唯有強大的實力纔是真的，沒有實力，想要
生存下去，終究免不了要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
林羽想象著，如果自己在三個多月前，沒有得到火鼎，使得實力突飛猛進，擺脫了惡虎寨這個牢籠，那麼今日是否也會如同這些山賊一般的下場，在山寨被攻破之後，無奈地等待著死亡？
那李四看著林羽不出聲，走過去，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大笑道：“怎麼了？林羽，你是不是害怕了，這裡就屬你最年輕了，看樣子也就二十歲左右吧。這個年紀正是生命最美好的時候，你不捨得死也是正常，而且聽說你修煉到了煉體五重，被提拔到了小隊長，本來是前途平坦，可惜遇上了這事，還是看開點吧。”
“不錯，不錯，李四哥說的對，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沒必要讓人看扁了去。”
“哈哈哈，是啊，我記起來了，以前我還和你一起劫過一次道，你小子下手可比我都狠辣果決啊，怎麼現在婆媽了起來。”
“瞧他穿的一身錦衣綢緞，是不是在外面過來一陣滋潤日子，變得怕死了。”
一衆山賊全部都起鬨了起來，彷彿在這一刻，他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林羽聞言，不由心底苦笑。
李四悄悄湊到林羽耳邊，低聲道：“兄弟，一會你要是怕被別人折磨，那待會做哥哥的，可以偷偷給你個痛快，然後再下去陪你。”
聽到這話，林羽更是哭笑不得，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不過這時，遠處又跌跌撞撞地跑過了一大羣人。
起初李四等人以爲是那些攻破山寨的武者追殺了過來，可是等到對方走到近處，他們才發現，過來的人，竟然也是和他們一般無二，全部都是渾身染血的山賊。
而且這批山賊，比他還要悽慘，總共五六十號人，但是人人身上掛彩，還有幾個傷勢嚴重的，連胳膊都被人削去了半截，被人攙扶著跑過來。
“咦！李四，你們也還活著。”
過來的這批山賊，實力也是在煉體三四重左右，其中一個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煉體四重修爲，一眼就認出了李四。
“王柱，你他孃的也活著，哈哈哈，今天大家死也有個伴，黃泉路上不孤單。”
李四似乎和那個絡腮鬍子大漢交情不錯，一見到對方，馬上走上去給對方來了個熊抱，隨即將自己等人，已經被煉體九重高手鎖定了蹤跡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這裡，絡腮鬍子帶人的那羣山賊，也都一個個面色難看下來。
李四問道：“寨中還有其他的兄弟活著嗎？”
絡腮鬍子搖了搖頭，道：“之前山腰處的寨門一被攻破，一衆弟兄，都撤往了平虎峰，平獅峰，平豹峰這幾座地勢高聳的山峰。兄弟我是帶人往平豹峰撤退的，藉著山寨中一路佈置的陷阱機關，和他們糾纏，然後又偷偷地繞了下來。不過就算這樣，跟著我的那羣兄弟也死傷了大半，這裡還有部分人是從平獅峰
撤退下來的。”
“是啊，來攻寨的那羣山寨太厲害了，普遍都是煉體五重，其中還有煉體六重七重的武者。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連煉體九重的存在都有，我也是聽你們剛纔一說才知道的。我和十幾個兄弟，是從平獅峰上撤退下來的。除了我們，應該沒有人再活著了。”絡腮鬍子旁邊，一個山賊也開口了。
“算了，既然連煉體九重的武者都來了，那我們的確也跑不了了。我們能夠死在煉體九重武者手中，也算是不枉此生了。”絡腮鬍子衝著其他山賊朗聲說道。
“山寨中爲什麼只有你們幾個，我們記得那些煉體五重的小隊長，就應該有數十人吧。”忽然，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林羽看著衆人，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他記得山寨中，原先煉體五重的武者，應該也是有不少的，可是現在一個都沒有看到，要說全部死光了，那林羽也不相信，畢竟這些煉體三四重的山賊都可以活下來，沒理由煉體五重的人卻全死了。
“你是……”絡腮鬍子這時才注意到，人羣中竟然還站著一個青年公子，白衣潔淨，一塵不染，顯然不是山寨中人，不由疑惑了起來。
“哈哈哈，大家還記得三個月前，山寨中的風雲人物嗎？他就是當時短短幾天之間，從煉體三重晉升到煉體五重，隨後又被二當家提升爲小隊長的林羽。”李四介紹道。
“哦！你就是林羽，不是據說跟隨四當家下山辦事，偷偷溜了嘛，現在居然回來了。”絡腮鬍子詫異了一下，倒是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反而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憤恨之色，道：“兩個多月前，二當家派了三當家和四當家下山辦事，將寨中的幾位護法都帶走了。不久之後，大當家和二當家自己也跟著下山，還將寨中所有煉體五重的小隊長一併帶下了山，說是要做大買賣，至今也沒有回來。”
又一個山賊接口道：“豈止是帶走了煉體五重小隊長，就連煉體四重中稍微厲害的人物，也被他們統統帶走，說是要做大事，讓我們這羣人留守山寨。沒成想他們大事倒是做下了，人卻沒有回來，反倒被仇家尋上了門。”
林羽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已經猜到了萬天虎他們是去做什麼大買賣了。
“那既然四大寨主，八位護法，還有所有的小隊長全部都離開了山寨，走了兩個多月了，那你們怎麼不趁著這個機會逃走？”林羽又問道，按理說山寨中的那些頂層人物，全部離開山寨，這種千載難逢的時刻，正好逃跑的最佳時機，就算事後，山寨的人想要派人追殺都做不到。
聽到這話，衆山賊臉上憤恨的神色更加濃重，絡腮鬍子氣沖沖地道：“我們倒是想逃，可是臨走前，徐二當家已經發話了，說只要我們敢逃，他們辦事回來看到寨子裡沒人的話，就要帶著人，將青雲城附近的村子全部給屠戮了。他孃的，老子在惡虎寨這些年已經造了不少孽，總不能混蛋到將村子裡的人都害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