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一線天暗處,眾多武者嚴陣以待,死死的盯守著一線天,等待著葉亦寒的通過,只不過眼看著夜晚將至,也不見葉亦寒的身影,陳婉虞看了看身邊的這個身材修長,面若白玉的絕美男子,思忖了片刻說道:“大哥,看來葉亦寒真的如我所料,放棄通過一線天了,我還是建議陳、任兩家武者進山搜索,我和葉亦寒從地球便是對手,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這家伙不是省油的燈。”
這個男子正是十萬生地陳家的大公子,陳婉冰的親兄長陳耀風,入法三重境界,十足的青年強者,此次剛從東北荒城回到陳家,便聽到小妹陳婉冰被擄走的消息,頓時火冒三丈,聲言要將葉亦寒碎尸萬段,以洗此辱。
聽到陳婉虞這么說,陳耀風身邊的一名藍衣男子也有點著急,連忙對陳耀風說道:“陳大哥,婉虞姐說的有理啊,不如我們就派少量武者繼續駐留一線天,其余人兵分多路向西山出發,如果葉亦寒走一線天,那就讓我們的人放信號通知,如果不走,我們就一直在山上搜查。”
“另外我們要在西山通往大帝城的要道以及可能通過的地方嚴守,以防葉亦寒進入大帝城,一旦葉亦寒進入了大帝城,我們就很難動手了。”陳婉虞滿面擔憂。
陳耀風和那藍衣男子相視一眼,都知道陳婉虞話中的意思,大帝城為十萬生地中赫赫有名的大城鎮,其中有許多歸隱強者在此暗中閉關,如果打擾到這些強者,那么后果都很難預料,可以說大帝城就是一個強者的匯聚地,從你面前走過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老頭,說不定也是一個即將沖破帝關的強者。
陳耀風想了想,對藍衣男子說道:“云天,你帶領你們任家武者從西山東邊進入,陳婉虞,你從西邊進入,我從中間進入,兵分三路,即便著西山再大,也給我翻過來找!”
“是!”任云天沒有絲毫的遲疑,連忙帶領任家武者遠去,對于陳婉冰,任云天此刻可以說是心急如焚,畢竟清麗脫俗的陳婉冰一直是任云天的心儀對象,現在心儀之人被別的男子擄走,任云天心中的憤怒和不安可想而知。
對此任家也是頗為氣憤,畢竟給陳家下了聘禮,但是還不到五天,人就被別人擄走了,這不僅是在打陳家巴掌,更是踹了任家的臉面。
對于任云天和陳婉冰這門婚事,陳家和任家都是高度重視的,畢竟聯姻以后,陳、任兩家的關系便會變得更加的密切,在群雄四起,暗流涌動的十萬生地中,也會多一個可靠的盟友,這對兩家來說,百利而無一害,雖然陳婉冰極力反對這門婚事,但是陳家根本不理不睬。
看著任云天走遠,陳耀風這才扭頭看向了陳婉虞,冷冷說道:“以后不要叫我大哥,你是從星空那邊來的,雖說同屬陳家,但是素來毫無瓜葛,可以說,咱們就是陌生人,我沒有你這個妹妹,你也沒有我這個哥哥,沒事的不要再逗留我們陳家給我們找麻煩,如果冰兒這次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著陳耀風冷哼一聲,轉身便走,走了沒有兩步,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給其他人發信號,山前集結,也希望冰兒那丫頭能看到,給我們留點記號。”喃喃說著,陳耀風笑了笑,那種很無奈的笑,很明顯想起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感到有些頭疼。
看著陳耀風走去,陳婉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沒錯,雖然同為陳姓,但感情上,完全是毫無瓜葛的兩個家族,而自己在這個陳家,也僅僅是暫住而已,當然,陳婉虞也知道陳家為何收留自己,無非就是惦記自己身上的秘密而已。
“嗖!”死寂的夜空中突然傳出一身厲嘯聲,緊接著一道幽藍的光柱沖天而起,在夜空中怦然炸響,頓時形成了一輪藍色彎月,足足持續了數刻鐘才逐漸散去。
幽暗的山林中,陳婉冰瞪大雙眼看著藍色光柱升起,連忙劈手打掉了葉亦寒手中的火把,繼而抓住葉亦寒便往山上跑,連聲叫道:“哎呀哎呀!慘了慘了!獵人要來了,我們這些小野獸快跑呀!”
看著舉動反常的陳婉冰,葉亦寒警覺的站住了腳步,對于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清純少女,葉亦寒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盡管此刻已經被自己封住了修為,但是依然是個絕對危險的人物,畢竟是一個窺道四重的境界強者,如果真打起來,葉亦寒也不一定能獲勝。
再加之這陳婉冰的頭腦,葉亦寒真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夜幕的西山就宛若一座潛伏無盡歲月的蠻古荒獸,虎視眈眈的窺視著坐落在自己兩邊的古皇城和大帝城,兇氣四露,一到夜間群獸的嘶鳴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即使遠在百里外,也依然聽得清清楚楚,令人頭皮一陣發麻。
西山中不僅有些人們至今尚未所知的遠古荒獸,傳說中更有力大無窮,生性殘戾的野人,這些野人自幼生活在深山密林中,皮糙肉厚,攻擊力驚人,一些強大的野人,直接可以撕碎蠻古荒獸,震撼整座山峰,實力可想而知。
而葉亦寒此刻對這座西山毫不了解,全屏陳婉冰這個丫頭帶路,如果不小心翼翼的話,極有可能吃大虧,陳婉冰跑了不說,說不定還會把自己葬送在這茫茫西山中。
只不過在葉亦寒看來,這西山要是和臥龍山還有那萬古荒地比起來,還真的算是一處好過的地方了。
“等等!發生什么事了?”葉亦寒警惕的甩開了陳婉冰,看著身后夜空中那輪緩緩變淡的藍色月亮,皺眉問著。
“你還在磨蹭什么啊!再不走就走不了啦!”看著葉亦寒一臉的不相信,陳婉冰急的在山中都跳了起來,宛若一個得不到糖而急瘋的孩子,快速的說道:“剛才那信號是我們陳家的聯絡信號一般都為紅色但是我哥哥的是藍色剛才那藍色信號一定是我哥哥發出的肯定要進山搜捕我們兩個我哥哥為入法三重咱倆合起來也不是對手所以我們倆……”陳婉冰一口氣說完這些,到最后一直說的實在是喘不上氣才停了下來,喘了兩口氣后,陳婉冰如水般的清眸瞪著葉亦寒,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很是烏黑明亮,真的如兩汪清泉一般,清純無染。
葉亦寒愣了片刻,才將陳婉冰的這串話消化掉,畢竟陳婉冰說得太快了,愣了一下,葉亦寒忽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皺眉看著陳婉冰說道:“不對啊,如果你哥哥來找你,你干嘛要告訴我,你不是很期盼能逃離火坑嗎?”
“嗚嗚……想是想,但是我也不能逃離火坑,再直接跳入糞坑吧……”陳婉冰又一臉無辜的說著,繼而看了看山下剛才走過的路,再次拉起葉亦寒急匆匆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太復雜了太復雜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找個地方我再給你說,總之現在先跑路吧,再不跑就真的完蛋了!”
看著神色匆忙的陳婉冰,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只不過葉亦寒心中依然疑慮重重,堂堂的陳家二小姐,為什么這么怕返回陳家?而且還把陳家稱呼為“糞坑”,有趣。
只見葉亦寒和陳婉冰兩人在密林間胡亂的穿梭,一直跑出了好遠,陳婉冰才氣喘吁吁的說道:“呼……好了好了,不跑了,現在暫時安全了。”
“嗯?”葉亦寒抱肩看了看四周,說實話,他沒有看到這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周圍怪石嶙峋,雜草遍地,古木參天,巨藤纏繞,枯枝敗葉鋪了厚厚的一層,而且更為糟糕的是,蠻古荒獸的嘶鳴聲,似乎離自己并不是很遠,這哪是安全了?分明就是更加的危險了。
葉亦寒抬頭看了看夜空,由于這里古木高大,濃密的樹干已經徹底遮蔽了天空,即使十萬生地有六輪圓月,月光比地球上要明亮許多,但是此刻也依然照射不進林中,而且看著四周花草濃密的樣子,似乎這里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這還不算糟糕,在葉亦寒身邊沒有五米的地方,有一具老虎的殘骸,白骨森森,在老虎殘骸身邊,還留有巨大的蠻獸腳印,看來自己真的是走進獸窩了。
“陳大小姐,能不能告訴我,這里的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你確定這個也算安全?”葉亦寒扭頭看向了陳婉虞,指著身邊的老虎尸骸問著。
陳婉冰雙眸流轉,清澈動人,看了看老虎尸骸,一臉天真的說道:“嗯?怎么了?遠古森林嘛,有一兩具尸體很正常,再說了,又不是人的尸骸,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葉亦寒嘆了一口氣,看來陳婉冰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繼而說道:“對,現在是人的尸骸,說不定過幾日后,人們就會發現咱倆的尸骸了……”頓了一下,葉亦寒話歸正題,看著四周問道:“說條明路,我們現在如何走出西山,前往大帝城?”
“唔……這個嘛……”陳婉冰仰頭四望,輕咬著宛若玉蔥般的小拇指,只不過一連轉了三圈,也沒指出所謂的“路”來,因為在陳婉冰看來,這四周都是一個樣子,怪石嶙峋古木參天,別說指路了,現在的陳婉冰,連方向也都迷失了。
“這個……你告訴我這里是哪里,我就能指出路來。”轉了片刻,陳婉冰看向了葉亦寒,一臉鄭重的說著,一副“這里我都懂”的樣子。
“……”靜靜冷場十秒鐘后……
“哇唔……痛啊,嗚嗚……你干嘛打我……”陳婉冰被葉亦寒突如其來的一個爆栗敲的險些趴在地上,頓時捂著腦袋兩眼淚汪汪的說著,可憐兮兮的。
只見葉亦寒此刻幾欲抓狂般,被陳婉冰氣得渾身發抖,虎著臉道:“你給我帶路,現在問我這是哪里……有你這么做向導的嗎!”
“嗚嗚……這真的不怪我,以前來山上,都有哥哥陪同的,所以我走那條路,哥哥肯定都知道,所以我就走沒有走過的路,就到這里了,嗚嗚……我用心良苦哇……”陳婉冰抱著腦袋委屈的說著。
“我……!”葉亦寒被氣的無語,伸手便欲再次爆栗,但是看著陳婉冰再次抱緊的腦袋和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葉亦寒頓時有些于心不忍,最終悶聲說道:“算了,事已至此了,我們想辦法怎么走出去吧。”
“唔……”看著葉亦寒不再動手,陳婉冰才放下了抱著腦袋的雙臂,又看了看四周,說道:“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要不我們在這里待上一晚,等到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辨別了方向再走也不遲,我想縱然我哥哥他們搜山,這么大的西山,想躲避他們也不算難,再說我走的地方都是沒有走過的地方,應該算安全。”
看著自顧自安慰的陳婉冰,葉亦寒不由撇了撇嘴,說道:“對啊,可別到最后逃脫了人手,卻掉入了獸口啊……到時候被當做大糞拉出來,那就真的掉入糞坑了……走吧,就算要渡夜,也不能在這里,如果來一只荒獸,我們只能等死,找一處高地吧。”
這么說著,葉亦寒和陳婉冰沒敢點火把,接著零星的月光,悄悄的爬上了一處高地的大樹上,俯視著密林,提防隨時有可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