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殺裂蒼穹!”
“六殺逆流光!”
羣山連綿,山勢之中,一處深谷。
深谷之中,端坐一人,面如金玉,發(fā)如白金,白袍大袖,袖袍之間,一雙手掌虯結(jié)如同枯木樹幹,作白金色澤。
此時此刻,從那羣山之中,陡然之間,爆射出來兩道劍罡。
這兩道劍罡,一道擊殺而來,彷彿要將整個天穹,都徹徹底底地撕裂開來;另外一道,則是更加的強(qiáng)橫,撕扯而過虛空,虛空爲(wèi)之扭曲,那虛空之中,更是有一種莫可名狀的變幻,似乎是時光的流逝,都被一起扭轉(zhuǎn)改變了,整個劍勢,變得犀利無比,似緩實(shí)疾,逆轉(zhuǎn)流光。
而深谷之中那人,登時之間,就從袖袍之中,伸出來一隻白金枯乾一樣的手,當(dāng)空一招。
霎那之間,虛空生電,一道劍氣,猛烈刺出!
這劍氣,金罡澈澈,好似流淌著的白金流液一般,爍爍其華,足有千百丈。
那端坐之人,手掌微微動彈,登時之間,這道劍氣,就往空一轉(zhuǎn),撕碎虛空,將那猛烈殺來的兩道劍氣,徹底地撕碎!
“七殺封元根!”
羣山之中,有有一道劍罡,更加猛烈,一件殺來,虛空之中,四方八極,所有氣機(jī),似乎都懾服在這一劍之下,被完完全全地封禁住了,不能走脫。
不過,那端坐之人卻是絲毫都沒有驚動,甚至是連眉梢,都沒有動彈一毫一釐。
他依舊是把手一招,那殺出去的劍氣,再度一動,依舊是將那殺來的劍罡,完全化解。
三劍之後,羣山之中,再也沒有人的聲息。
“白帝城,老夫不管你是哪一尊神靈的轉(zhuǎn)世之靈,不過,你既然降生在我白帝部落,那麼,就是我白帝部落的族人!什麼時候,你能夠化解掉老夫的大靈感金殺劍氣,老夫自然就允許你離開招矩山!”
那羣山之中,一聲不響,良久之後,纔有一聲冷哼傳出,殺氣騰騰。
“白陽鉉,終有一日,孤殺了你,自然就能夠出得去!”
那端坐的老者,竟然就是白帝部落第一人,靈域四大尊者之境強(qiáng)者之一,白陽鉉。
白陽鉉聞言,也不在意:“無妨,你若是能夠殺得了老夫,自去也罷。”
招矩山之中,陷入沉寂。
忽然之間,那白陽鉉神情陡然激變,竟然是直接從原地猛然站立了起來:“天位之境大圓滿!”
那羣山之中,更是一聲長嘯,自然就是那白帝城。
“白陽鉉,有人踏入了天位之境大圓滿!狠,你這個老廢物,只怕是終生都沒有這個可能了!”
白陽鉉卻絲毫都沒有在意,而是禁不住目中綻放熾烈的金色罡芒:“中央絕地!中央絕地!竟然是在中央絕地的方向!”
“白帝城,你自在招矩山中,不可離去!老夫要走一趟中央絕地!”
那白陽鉉驟然一震身軀,眉心之中,一口爍爍白金長劍,猛地衝射了出來,當(dāng)空一晃,就在那虛空之中,一下撕裂,就破開了虛空。
“玄金破空劍遁!”
那白陽鉉,直接撕開虛空,猛烈遁走!
白陽鉉走後,招矩山之中,立刻飛出一人,手執(zhí)一葉枯榮劍,淡淡冷笑:“竟然有人踏入了天位之境大圓滿的境界!不過,這與孤沒有半點(diǎn)干係,孤的目光,豈能僅僅在此!這些螻蟻一般的凡人芻狗,就算是修煉得再強(qiáng),也終歸不過一死而已!
哼,孤之心中,唯有一途而已……,先要解脫了轉(zhuǎn)世之謎再說!那人叫做玄河,更是得了什麼摩天遺寶,建立了皇朝!不斬殺此人,孤的心中,魔障難消,不宜解脫轉(zhuǎn)世之謎!還有一人,叫做目無神,卻更要難殺一些!也罷,先去殺了那玄河再說!”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玄河交手過的白帝城,說話之間,他已經(jīng)一個閃身,直接消失在了招矩山之中。
……
靈域大地,正處其中央所在。
中土部落的邊緣,與蜃樓城,極光城,雷神之錘部落接壤之地,有一方絕地。
這裡處於靈域中央,故名中央絕地。
中央絕地,乃是真正的絕地,傳說之中,就算是尊者之境的強(qiáng)者,進(jìn)入中央絕地,都罕有能生還者。
不過,卻並不是沒有能夠生還的人,比如那火靈部落曾經(jīng)的長老,火雲(yún)不臣,就曾經(jīng)瘋狂地進(jìn)入過中央絕地,並且機(jī)緣巧合之下,走脫了出來。
並且,他還得到了一枚被譽(yù)爲(wèi)是靈族至寶的“五靈之晶”!
中央絕地,方圓上萬裡,其中一片陰森恐怖,不知道有何種險惡猙獰,隱藏在其中。在靈域,從來都不乏有許多的靈獸,不管是幾品,走入中央絕地,都再也沒有能夠出來。
靈族的強(qiáng)者們,就算是從中央絕地上空穿梭而過,都是不敢。
整個中央絕地,南面是中土部落的無邊翰海沙漠,其他方向,則也都是雷神之錘部落,蜃樓城和極光城的邊域不毛之地。
中央絕地之中,一片混茫,有著不爲(wèi)人知的兇險。那火雲(yún)不臣,倒是進(jìn)入過,不過也只是外圍,並且,幸運(yùn)如他也已經(jīng)死了。
然而,就在這一日的這一刻,中央絕地,這一處兇險所在,幾乎要被蒼靈大陸上的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忽略的地方,再度極其了蒼靈大陸所有絕頂強(qiáng)者們的注意。
只有達(dá)到了天位之境的存在,才能夠感知得到,此時此刻,靈域中央絕地之中,殺氣沖霄,有人達(dá)到了天位之境大圓滿!
天位之境大圓滿,下一步,就是與煌煌天位相抗衡,逆天抗命,成則飛昇,否則死寂。
那中央絕地,萬里方圓,此時此刻,似乎是都被一股強(qiáng)勁的風(fēng)暴所完全佔(zhàn)據(jù),劇烈地上衝,捲動,發(fā)出恐怖的呼嘯,其中一道一道慘烈的殺氣,在縱橫穿梭,到處絞殺,將漫空之中的虛空,都絞殺成爲(wèi)億兆粉碎,完全不能夠彌合,簡直是化成了一道一道單純的空間力量,在逸散……
這是幾近於毀滅性的覆滅虛空。
只有天位之境大圓滿的強(qiáng)大存在,才能夠擁有這等驚天動地的手段!
無窮的虛空崩碎風(fēng)暴之中,忽然之中,一聲恐怖長呼,驚天而起。
“恨!恨!恨!我恨我心未死!殺!殺!殺!殺盡薄情寡恩!目無神……目無神……,天地崩碎,亙古倒轉(zhuǎn),我之誓言,也難消解!我必殺你!我必殺你!”
這聲音之中,蘊(yùn)藏著無法言喻的濃郁恨意,如同狂潮,一波一波地席捲出來,僅僅是帶著恨意,殺氣的音波,就將虛空震得片片粉碎。一道一道黑白之間的虛空崩碎的縫隙,支離破碎,分崩離析,顯而易見,就算是尊者之境巔峰的強(qiáng)者,身在其中,只怕是都要立刻之間,就被絞殺成爲(wèi)億萬齏粉……
這聲音,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憤,怨恨,悲愴而悽苦。
痛苦在風(fēng)中凌亂,悲傷成就最極致的殺氣,殺氣沖霄,心境圓滿。
那無窮風(fēng)暴之中,一股漆黑的光芒,伴隨著滔天徹地的殺氣,就好似一條汪汪長川,意志深沉,直衝霄漢。
“目無神!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
“目無神!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如若師父因爲(wèi)火雲(yún)月子之死,而就此癲狂,我保證,天下地上,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你死!讓你死!哪怕是你太古魔道傳承,蓋世兇魔,也改變不了你要徹底滅亡的命運(yùn)!”
與此同時,還在中央絕地數(shù)十萬裡之外,一尊高下百丈的通靈之塔,狠狠地撞開重重虛空,將之扭轉(zhuǎn)位移,顯現(xiàn)出了磅礴無盡的氣勢!
三姨娘,玄葉兒,丹丹,除此之外,對於玄河而言,最爲(wèi)重要的人,就是救了他的性命,又帶領(lǐng)著他走上強(qiáng)大之路的師父,嶽山!
玄河簡直是不惜一切,完全地運(yùn)轉(zhuǎn)了五光法陣的力量,通靈之塔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致,肆無忌憚地穿梭在虛空之中,更是得到了靈龍,千足老妖,真火大司祭,真極子四大天位之境存在的全力出手相助,簡直是比雷霆都要迅猛千百倍,瘋狂地向著中央絕地的方向撲來。
遙遙所向,那中央絕地的方向,一股通天狂卷的風(fēng)暴,撕碎無數(shù)虛空,立於天地之間。
漸漸得近了,近了。
那悲愴而慘烈的吼聲,已經(jīng)一波一波,像是從深淵煉獄之中,呼喊了出來。
振聾發(fā)聵,猛烈地震盪這玄河的心靈。
“我得玄冥**之法,凝練冥河忘川,忘得忘失,忘乎一切,終難忘情。月子,月子……,啊……目無神!目無神!你萬死也難以救贖你之罪孽!”
“月子,月子……,我要?dú)⑺滥繜o神此獠,以他的血肉,爲(wèi)你獻(xiàn)祭!”
遙遙地站立在通靈之塔之上,聞聽著這風(fēng)中凌亂的悲吼,玄河確定無疑。
那就是嶽山。
所有的虛空崩碎風(fēng)暴之中,陡然之間,一條冥河忘川,衝射出來,就化成了一直漆黑濃烈的大手,狠狠一抓,就將那些驚人的虛空風(fēng)暴,全部都收攝在了一起!
隨後,虛空之中,顯現(xiàn)出來一人。
這人粗布白袍,破敗慘淡,白髮如銀,面容清冷有若少年,眸中漆黑而死寂。
他就這麼靜靜地端坐在虛空之中,無論吼嘯如何得恐怖驚人,恨意滔天,然後懷抱之中,卻是萬分輕柔地抱著一人。
或者說,是一具遺體。
已經(jīng)凋落的紅顏。
“師父……”
那深深的悲愴淒涼,蔓延到了玄河的身心之中,禁不住一聲長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