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濟生的奧拓車,是特意借來的。
像他這樣的心理學家,又怎會不知道沈錢這類人的心思呢?
嗜賭成性,游手好閑,好高騖遠,嫌貧愛富……
他兒子沈辛澤沒跟著長歪,還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上車后。
沈辛澤跟蘇濟生道歉:“對不起,蘇叔叔,我爸爸他……”
說實話,他都不好意思把事情挑得很明白。
蘇濟生笑了笑:“辛澤,你沒有義務為你爸爸道歉。你是你,你爸是你爸。”
沈辛澤嘆了口氣,垂眸絞手指。
氣氛有些凝滯。
雖說蘇濟生不喜歡仗著自己專業就好為人師,但看在云暖的份上,他還是忍不住想跟沈辛澤聊聊。
“辛澤,你跟你爸除了有血緣關系之外,你們還真是一點也不像,你以前,是不是跟媽媽生活在一起?”
沈辛澤眼睛亮了一下,他很是詫異:“您怎么知道……”
“我猜的。”如果一出生就跟在這樣的父親身邊,脾性哪會如表現得這般恭順有禮?
“小哥哥的,媽媽呢?”云暖忽問。
“我媽……”提及內心最深的痛楚,沈辛澤看向窗外,看向了天空,“我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云暖想了想:“是去旅游嗎?”
沈辛澤不想讓氣氛變得更為難過,朝云暖擠出一絲笑。
“算是吧,她可以看到很藍的天空,很廣闊的大海,那里,或許還有海鷗,有漫天的星星。”
“哇……好美呀。”云暖也跟著笑了,但笑著笑著,她卻有些酸了鼻子。
她垂著腦袋,淚珠不自覺從眼眶里滑落。
“我媽媽,也去了,很遠的地方。”
沈辛澤一滯,難道云暖的母親也……
“我好想她呀!”她吸著鼻子道,“她說會聯系我,這么久了,還沒消息。”
蘇濟生聽到孩子啜泣的聲音,調整了下后視鏡。
果真,云暖在哭。
他忙安慰:“寶寶乖,媽媽那兒可能信號不好,所以才沒聯系上你。”
“是這樣嗎?”
她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都會跟項鏈說話,但除了一些微弱的光會閃動之外,根本感受不到媽媽的存在。
媽媽那時候走得急,也沒說去哪里,只說先跟爸爸們生活,等辦完事,會來接她。
這一等,十多天過去了。往后,還要等多久呢?
沈辛澤看著云暖沮喪的模樣,倒覺得兩人同病相憐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暖同學,媽媽最希望的事,就是孩子開心幸福,她要是知道你這么難過,也會偷偷跟著難過的,那她旅游的時候,也就沒辦法欣賞身邊的美景了。”
云暖看著沈辛澤,點了點頭:“小哥哥,說得對。我不能讓她,擔心我。”
她乖巧地擦去眼淚,展顏歡笑,順勢拉住了沈辛澤的手:“那小哥哥,也要開心,小哥哥媽媽,才會開心哦。”
蘇濟生聽著云暖像是繞口令一樣的天真話語,從后視鏡里意味深長看了沈辛澤一眼。
希望他們都能像彼此安慰的那般,拋開陰郁,過得快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