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白衣女尼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卻早已經翻江倒海，無比震驚。

從今天上午她就感覺到心境不寧，預感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但還是沒有預料到，竟然會發生這種傳說中的事情。她現在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卻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緣，讓慈航靜齋的實力更加雄厚幾分。

慈航劍典曾經是她心目中最高深的武學，據說練到極致，擁有破碎虛空的能力。而根據師門的密傳，曾經就有數位心智皆遠超常人的前輩，達到劍典中記載的最高境界——劍心通明。至於坐生死關的最終結果，就連她這個齋主，也知之不詳。

但是眼前的這個清秀少年道士，卻讓她明白，劍典上記載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傳說，並不完全是傳說。而慈航靜齋更進一步的機緣，就在眼前。

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不知閣下前來所爲何事？鄙人正是慈航靜齋現任齋主。”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所料，眼前的這少年是劍仙一類的人物，那麼就不能用相貌來衡量對方的年紀。也是如此，她的語氣裡已經少了責問，帶上一些謙稱。

孔缺望著眼前的女人，以及旁邊暗含戒備的衆弟子，心中暗道，這第一關總算過去了。聽著猶如天籟的女聲，他於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表情認真，眼神清澈，和聲道：“塵心奉家師之命，要與齋主親談，還請閒雜人等退散。”他說完，那女人揮動纖纖素手，“你們都下去吧！塵心道長，請跟妾身進來。”說完，她轉身向旁邊的一個屋子走去。

孔缺看見，周圍的衆弟子雖略有不甘，但是眨眼間都退了乾淨。不過在暗地裡，讓他忌憚的那幾股氣息，卻盯他盯得更緊了。孔缺也不在意，既然沒有別樣的心思，他自然就表現得很坦蕩。沒有理會那些暗中的氣息，擡腿就跟著這個女尼走進了屋子。

既然又不需要動手，讓他們盯著又有什麼？畢竟自己和靜齋的人又不熟，防範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還沒請教，塵心道長的師尊名諱？”兩人坐下來，只見齋主將長劍隨手放下，然後親自斟茶給孔缺遞過來。孔缺也不廢話，他知道不給這個齋主一些猛藥，那自己的計劃可就難以實現。於是接過茶隨手放下，然後解下背上的長劍。

“師尊臨行前特意叮囑，爲避免擾亂天機，所以名諱不得告知齋主，還請見諒。”不待她開口，孔缺繼續說，“不過齋主放心，塵心師尊與靜齋源遠流長，斷然不會心懷歹意。塵心今夜前來，有三件事與齋主有關。第一件，這把碧水劍是師尊偶然所得，借塵心之手贈予慈航靜齋。還請齋主收下。”

說著他雙手托起長劍，恭送到那女尼的身前。

她接過碧水劍，鏗地一聲，將劍拔出來。美目上頓時射出激動的神色，這把劍足以將慈航靜齋所收集的名劍比下去。即時是齋內現在最好的色空劍和倚天劍，也相形見拙。愛撫著手中的劍柄，心中想著靜齋自此以後又將有一把名劍揚世，她隨口問道：“塵心道長，請容許貧尼冒昧，不知剛纔伴隨道長而來的雷光電影，是怎麼會事？”在她的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但是現在還是希望得到眼前來人的親口證實。

孔缺故作苦惱，“這個啊……據師尊說，是送我前來靜齋的必經劫難，不可避免，叨擾之處還請見諒。”看見她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孔缺明白自己的身份多半已經有了著落，於是趁熱打鐵，“還請齋主將劍收好，師尊所託的第二件事，就是經塵心之手，給靜齋送來一樣物品。”說著，他攤開雙手，在他的手裡面，已經有了兩個賣相精美的玉瓶。隨手將玉瓶放在前邊的案幾上，手不斷的從個人空間向外邊拿，轉眼間就拿出來十個瓶子。

這一幕，徹底讓眼前的女尼相信了他身份的不凡——這可是真正的不凡，憑空取物的本領可非凡人是所能掌握。再加上傳說中的飛劍、那頗爲奇異的聲光相伴，靜齋的齋主已經有九成相信眼前看似少年的塵心，絕對不是凡人。

“不過，你說的一樣物品……”她指著案幾上的十個玉瓶，有些不解。

孔缺心中腹誹，這還不是擔心你們慈航靜齋的小尼姑們定力不夠，太少了會導致功虧一簣，然後才花費積分兌換出來這麼多。心中這樣想著，但是面上卻一如之前那麼誠懇，嘴裡面說出來的話也是大義凜然。

“齋主明鑑，師尊臨別前囑咐，一定要塵心幫助靜齋的師妃暄、秦川兩位仙人練成劍心通明。這些玉瓶只是塵心所攜帶的一部分。玉瓶內所盛，乃師尊費盡心力，花費數十年時間，辛苦所得，名曰忘情水。”

“忘情水？”

饒是慈航靜齋的齋主見多識廣，武功高強，定力深厚，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仍然駭得變了臉色。劍典裡所記載的最高境界，也就是太上忘情！堪破紅塵，度過情關，是每個靜齋弟子必經的艱難道路。一直以來，太上忘情的境界，也只有靜齋內心力和天賦最爲出衆的弟子，纔有機會達到，進而修煉成劍典的最高武功，劍心通明。但是現在，如果這忘情水真的如同傳說中那麼神奇，那靜齋的弟子就少了最難的一個關口，可以想象，靜齋的實力也會更上一層樓。

這一番震驚之下，她甚至沒時間去考慮，眼前的道長，爲什麼會知道現在慈航靜齋裡面最爲天才的兩個弟子的姓名。

“是，齋主你沒有聽錯，這些玉瓶裡面，所盛的就是忘情水！”

孔缺心中明白，成敗就在此瞬間，所以眼睛裡沒有絲毫的猶豫，完全表現出自己說的就是事實！他也的確有信心，只要這個女尼的魄力足夠，那麼他有相當大的機會，爲慈航靜齋在短時間內，塑造出兩個擁有劍心通明境界的弟子出來！

“忘情水……”

她喃喃的說，神情似乎在回憶，眼中忽然是無限的柔情，又似乎有無盡的痛苦。一直平靜白皙面孔，看上去竟然有些扭曲。貝齒緊緊地咬著嘴脣，流下了絲絲血跡。胸脯急劇的起伏，內心的激動和憤恨，幾乎無法抑制。

孔缺看見她捏著劍柄的修長手指，顫慄著，青筋暴起。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女尼突然情緒轉變的這麼快，但很明顯，必須讓她從這種情緒中解脫出來。

“齋主，師尊囑託的第三件事，就是要我給靜齋留下一冊御劍的口訣。”

“什麼？你說什麼？”正沉浸在回憶中的她，突然聽到孔缺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她眼睛恢復了清明，聲音也一如之前那麼悅耳。“讓道長見笑了，不知道道長給靜齋會留下什麼口訣？”

孔缺見她重新煥發了神采，這才放下心來，於是柔聲介紹道：“第三件事，就是要我給靜齋留下御劍的口訣！不過這件事，必須在我完成第二件事情以後，纔可以做。”說完，爲了增加說服力，他重新將金雷劍從身體裡面拿出來。手捏劍訣，金雷劍立刻圍繞在他的身側，不斷的遊蕩著、變幻著。劍芒吞吐，劍光閃爍，劍身也大小不定，完全吸引了這美貌女尼的注意力。

“茲事體大，妾身雖受各位長老託付，勉爲齋主，但也不可以倉促做主。不知塵心道長可否容妾身與齋內諸人商議？”美目從孔缺身邊的飛劍上移過來，盯著孔缺的眼睛。

四目相對，孔缺沒有絲毫的閃避，坦然道：“沒有關係，齋主有足夠的時間去做出定奪。塵心功力所限，在靜齋只能生活720個時辰。以後的日子，還請齋主安排。塵心希望，齋主可以早日作出決定，此事宜早不宜遲。”——他知道，古語有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果慈航靜齋什麼也不說，接受了他的贈送，那纔是笑話。

“妾身明白，不知道塵心道長還有什麼要求？”

“塵心希望住處偏僻一點，在修煉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另外還有兩件事，一是師尊要求，懇請齋主能夠讓塵心成爲慈航靜齋的一名記名弟子；其二，塵心希望有幸見識一下靜齋的的藏書。”孔缺看見她面露疑惑，於是主動解釋道：“雖然塵心自小追隨師尊左右，但所修習的都是煉氣御劍的法訣，對於武功技巧所獵無幾。這個請求，完全是個人喜好，希望齋主可以成全。”

“好，妾身曉得了，這就安排道長的住處。不過還請道長暫時代爲保管碧水劍，等我們商議出結果後，再做計較。”美尼說完，將碧水劍遞到孔缺面前。

孔缺微微一笑，將劍接過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美貌的尼姑，對這碧水劍可喜歡的緊。只要能夠住下來，那自己的計劃就成功了多半。

PS：嘿嘿，大家有興趣猜一猜，豬腳的忘情水，到底是什麼東東？猜對有獎，超級龍套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