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壞骰子?”
吳先生聞言一愣,然後他看著路青手中的象牙骰子,忽然恍然大悟。
原來對方打的是這個主意。
難怪要選擇賭小,這是打算要效仿賭神啊。
只要把骰子給搖碎了,那不就點數(shù)最小了。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張航他們也聽懂了路青話裡的意思,全都驚喜地看向路青。
難道路子還懂得這樣的絕技?
幾人不由想起路青曾經(jīng)在海面上奔跑的一幕,覺得恐怕還真有這個可能!
難怪路子要跟對方賭,原來他早有把握了!
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一時間,張航等人都有些興奮起來。
吳先生遲疑了。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話,他肯定感到不屑。
要知道象牙骰子質(zhì)地細(xì)膩且堅硬,是十分耐用的,一般人就算是再怎麼用力搖擲,也難以將其損壞,更別說是搖碎了,當(dāng)中的難度,根本不是僅憑蠻力就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他,沉浸賭術(shù)多年,也無法確保做到這一步,這對勁力的把控要求,實在是太高了,他還無法達到那種程度,
哪怕是他們千門當(dāng)中,能做到這點的也不多,只有賭術(shù)最高深的那幾位前輩,纔有這份功力。
按道理說,路青年紀(jì)輕輕,同樣不大可能擁有那樣高深的賭術(shù)。
然而不知怎麼的,看著路青那平靜無波的臉龐,吳先生腦海裡總回想起路青在桌子上輕輕一敲,就將翡翠彈起的那一幕,心裡又不敢百分百的確定。
躊躇難決之下,吳先生不由得把目光看向龐玉。
感受到吳先生的猶豫,龐玉吃了一驚。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吳先生在賭桌上出現(xiàn)這種情緒,在以往的日子裡,只要是在賭桌上,哪一次他不是意氣風(fēng)發(fā),自信滿滿的,現(xiàn)在居然猶豫了?
難道說,路青還真有搖碎骰子的能力?
龐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剛纔在過來了路上,吳先生有提醒說路青手上功夫不錯,只不過當(dāng)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看來,怕是沒這麼簡單。
龐玉沉吟了一下,忽然一笑:“如果骰子碎了,那就是一點都沒有,當(dāng)然算是最小了。”
張航等人聞言頓時面露喜色,然而沒等他們完全高興起來,龐玉語氣又忽然一轉(zhuǎn):“不過,既然路先生擔(dān)心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我們就再換兩副骰子吧。”
說完他也不等衆(zhòng)人有所反應(yīng),立即就吩咐手下?lián)Q了兩副新的骰盅和骰子上來。
“這兩副骰盅和骰子,都是純鋼打造的,堅硬無比,我想,用它們來比賽,路先生總不用擔(dān)心它們會碎掉了吧?”龐玉笑瞇瞇地向路青說道。
張航等人的臉色僵住了,他們沒想到龐玉會來這麼一手,這完全就是把路青能贏的唯一一點可能性都給掐斷了。
“你這也太無恥了......”
忍不住地,古劍就怒罵了起來。
“這位先生,你這話就很沒有道理了,既然路先生有所顧慮,我只不過是順從他的意思,把骰子換成更結(jié)實的,有什麼不對,哪來無恥一說呢?”
龐玉這回也沒有生氣,而是認(rèn)真地反問道。
“你明明知道路子不是那個意思的......”
古劍還想爭辯,卻被班長幾個拉住了。
大家知道,這種扯皮根本就沒有用,人家擺明就是要將路青影的唯一機會都掐死,不可能答應(yīng)再把骰子換回來的。
龐玉看著對面一羣人臉色難看的樣子,心裡一陣快意,今天他吃了好幾次暗虧,心裡一直都不爽著呢,對面那些難看的臉色,對他來說,就像是夏日裡來了一杯冷飲,那叫一個舒爽。
“好了,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吧?”
路青並沒有理會這些爭執(zhí),直接問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當(dāng)然可以。”
龐玉看著路青那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臉龐,心裡一陣不屑。
裝,繼續(xù)裝,我就不信你這下子還有翻盤的機會!
“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那就開始吧!”鄭老闆終於發(fā)揮了自己裁判的作用,“你們誰先來?”
“吳先生先來吧,正好可以學(xué)習(xí)一下。”路青示意道。
“也行,我就先來了。”
吳先生也不推辭,在他看來,誰先誰後其實都沒有區(qū)別,因爲(wèi)最終贏的,都必將是他。
在賭術(shù)一道上,他擁有絕對的自信。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使吳先生信心倍增,路青他們並不知道,龐玉拿出來的這兩副骰盅骰子,其實是他託人專門打造的,是他平時拿來練習(xí)手力和腕力的專用道具。
本身就賭術(shù)不凡,用的又是最熟悉的賭具,吳先生實在想不到自己輸?shù)睦碛桑韵葥u後搖,完全沒影響。
拿起骰盅,看起來頗爲(wèi)沉重的骰盅,在吳先生手中彷彿輕若無物,他動作優(yōu)美,輕輕地往桌上一抄,就將五顆骰子全部撈到骰盅裡。
接著衆(zhòng)人就看到了一場堪稱藝術(shù)般的搖骰表演。
只見骰盅在吳先生手中如蝴蝶般旋轉(zhuǎn)翻飛,就像是調(diào)酒師的酒盅一樣,每每看著就要脫手掉落,偏偏關(guān)鍵時刻又被他黏住,再度回到手中。
雖然是鋼鐵打造的,但骰子與骰子之間,還有跟骰盅的碰撞聲,一點都不顯得刺耳,相反,還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律感,絲毫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玩骰子玩到這種地步,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藝術(shù)了,哪怕是張航等人,雖然厭惡對方,但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生佩服。
只是震撼之餘,他們卻更加爲(wèi)路青擔(dān)憂了,看這情形,這吳先生的賭術(shù)恐怕真的是非同小可,路青想要贏,談何容易。
就這樣搖了將近有一分鐘,吳先生終於結(jié)束了他的表演,手腕輕輕一抖,骰盅近乎無聲地落在了桌上,倒扣在那裡。
牌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場藝術(shù)般的搖骰表演給震住了。
就連那鄭老闆,也是長大了嘴巴。
“路先生,獻醜了。”吳先生微笑道。
“真是讓人歎爲(wèi)觀止,吳先生的賭術(shù)果然不凡。”路青忍不住讚歎道。
路青這話是發(fā)自真心的,這吳先生人品如何先不論,賭術(shù)卻的確是驚人,起碼這一手將骰子搖出韻律感的手法,他就做不到的。
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想必是沒少下苦功的。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爲(wèi)路青從來沒有做過這方面的練習(xí),不然以他的控制能力,稍加練習(xí),恐怕就不會遜色這吳先生了。
“路先生謬讚了。”
吳先生雖然自傲,卻並不敢在路青面前太過得意。
“開盅吧。”路青示意道。
“好。”
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骰盅,靜待開盅的一刻。
張航幾人不由得祈禱起來,希望對方搖得不好,雖然他們知道這不大可能。
吳先生一臉輕鬆,輕輕地揭開了骰盅。
骰盅揭開的一剎那,有人忍不住發(fā)出了驚呼。
只見五顆骰子呈梅花狀排在桌子上,每一顆,都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