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銀色月光,形成一圈圈的光暈,在眼前來回晃動著。
“這……便是天堂?又或者……地獄?”
程伊慢慢伸出手,向那月色光暈抓去。然而等她手指觸碰到光暈時,光暈卻隨之實質(zhì)化。一名年輕的男人伸手拉住她,輕輕的將其扶坐起身。
看著眼前這個眼熟的男人,程伊苦澀笑起來:“我是在做夢,對吧?”
謝開點了點頭:“是的,你在做夢。”
程伊左右扭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此時二人竟然在,當(dāng)初二人第一次見面時去看的恐怖片電影院內(nèi)。空蕩蕩的昏暗電影院內(nèi),除了她和謝開之外,便再無其他人。
程伊躺回座位上,嘆氣道:“這麼說,我沒死。”
謝開似乎有些疑惑:“大概……或許……可能沒死吧,畢竟你自己不是很確定。”
程伊笑了笑,看向謝開:“假如這是我死亡之前,最後一個夢境,那麼我爲(wèi)什麼會夢見你?”
謝開一攤手:“大姐,這是你做的夢,我只是你意識的投影。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就更不知道了。”
程伊哼了一聲,瞪著謝開,沒好氣道:“那麼你知道自己很令人討厭吧?”
謝開將雙腳放在前面一排座位上面,懶洋洋道:“知道,你對我的想法我一清二楚,包括隱藏在你內(nèi)心最深處的想法。”
程伊瞇起眼睛:“什麼叫做我隱藏最深處的想法?你什麼意思?”
“我說了,我就是你意識的投影,我想說的自然是你想知道的。”
謝開笑起來,周圍一切景物隨著他放肆的笑聲開始彎曲,分解,最後化作一片虛無。
程伊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還是一片白色。想要起身查看,結(jié)果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根本無法動彈,能眨眼睛就是自己的極限了。
“呵呵,又是做夢!”
程伊苦笑一聲,準(zhǔn)備閉上眼睛接著睡。忽然在她身旁響起猶如百靈鳥歌唱的清脆女子聲音:“雖然不知道你剛纔做了什麼美夢,笑的嘴巴都快撇到後腦勺了。但我可以告訴你,現(xiàn)在是真實的。”
程伊猛地睜開眼睛,這次一名極其美貌的女子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梳起的黑色長髮,黑框眼鏡,以及令自己都有些心動的臉蛋,配上她身上的黑色修身西裝套裙,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咕嘟!”
程伊嚥了口唾沫,不知爲(wèi)何,她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發(fā)乾。
“小模樣長的還算不錯,甜美可愛,有一種鄰家小妹妹的感覺。”任清靈毫不客氣的伸手捏住程伊下巴,上下左右仔細(xì)查看了一邊,點頭道,“這樣的模樣,我男人也不算吃虧。”
“哈?男人?什麼意思?這女人這麼漂亮還要什麼男人?該死的,我在想些什麼?不,關(guān)鍵問題難道不是我現(xiàn)在在哪麼?那麼……我在哪?她是誰?她的男人又是誰……不不不,最後這個問題就沒必要問了吧?”
程伊呆呆看著任清靈,大腦還處於關(guān)機狀態(tài)。
任清靈看著程伊傻乎乎的表情,抿嘴笑了笑:“你還記得自己和敵人同歸於盡吧?”
程伊點了點頭。
任清靈指了指自己:“那麼是我救了你,你知道吧?”
程伊搖了搖頭。
“不用謝,”任清靈聳了聳肩,“本來呢,我們沒打算救你。實際上呢,本來也不想救那個小丫頭的。可是……你知道的,男人從來都是吃著碗裡的,摟著盆裡的,還得看著鍋裡的。”
“沒辦法,我們只能出手救那個小丫頭。但是你大姐說了,哦,大姐沒在這裡,以後你們會認(rèn)識的。言歸正傳,你大姐說了,只救那個小丫頭的話,她肯定會得瑟的尾巴捅破天。所以乾脆玩票大的,一口氣把你們都給救了。”
“但是救你們的代價就是,你們必須和那個小丫頭一樣。”
任清靈拍了拍程伊肩膀:“怎麼樣,明白了嗎?”
程伊已經(jīng)徹底石化了,任清靈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知道,可組合起來,她是一句也沒聽懂。
“沒關(guān)係,你身負(fù)重傷,還在恢復(fù)階段,就安心養(yǎng)傷吧。等你養(yǎng)好傷,我……不對,應(yīng)該是咱們的男人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任清靈再次拍了拍程伊木然的臉蛋,歪頭看了看她,點頭笑起來:“那個小丫頭說的果然沒錯,戴在脖子上的確另有一番風(fēng)味。難道下次我也試試……”
說著,她起身笑著離開。
“喂喂喂,別走啊,解釋清楚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伊想要大喊,可是一股無法抗拒的睏意襲來,她努力眨了眨眼睛,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跟程伊一樣懵逼的,還有佛音。
他保持著半透明的虛影狀態(tài),小心翼翼的潛伏在附近巖石後方。天知道剛纔發(fā)生了什麼事,自己剛想一刀刺死弓雪瑤,突然眼前一紅,一條命便就沒有了。
跟他一同中槍的,還有自己的科洛弗怪獸。堂堂2級怪獸,被打的跟蜂窩煤似地。若不是因爲(wèi)自己還活著,恐怕當(dāng)場就被打死了。
可就算不死,怪獸也躺在地上,只剩下掙命的能力了。
佛音猜測自己剛纔可能是遭遇遠(yuǎn)程狙擊了,可是現(xiàn)在他們又返回了島國。天空還漂浮著因爲(wèi)大戰(zhàn)引發(fā)的灰塵霧霾,能見度最多也不到十米,那麼那名狙擊手是如何瞄準(zhǔn)自己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多分鐘過去了,漫天煙塵之中仍然沒有絲毫動靜。佛音等不下去了,若是時間一長,弓雪瑤等人有甦醒,那麼自己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但佛音雖然心急,但不代表他是傻瓜,會貿(mào)然走出去。一隻只小型怪獸,從科洛弗怪獸體內(nèi)跳出來,揮舞著尖銳的前爪,向仍處於昏迷中的弓雪瑤等人撲去。
可惜還沒等這些小怪獸靠近,四面八方又傳來無數(shù)子彈,將所有小怪獸打成了碎片。更是一聲巨大槍響,佛音同自己藏身的巖石一塊化作了灰燼。
再次復(fù)活的佛音,這次躲的更加隱秘了。他頭頂上的香疤只剩下三個了。也就是說,再有三次,他就真的死定了。
“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佛音心中發(fā)恨,“難道還有軍隊潛伏在這裡不成?不可能,這裡早就被哥斯拉和變異滄龍犁了無數(shù)次了。”
“6號隊?不是,他們的狙擊手沒這麼厲害。”
“那麼只剩下8號隊了?可是爲(wèi)什麼沒有系統(tǒng)提示?難道對方擁有什麼道具,可以屏蔽戰(zhàn)鬥直播?”
佛音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慢慢向外圍移動。可是他僅僅就移動了不到半米,又是一聲巨響,他又丟了一條命。
但是這一次,佛音發(fā)現(xiàn)了狙擊手隱藏的方向。空中漂浮的灰塵顆粒,清晰的標(biāo)記出了子彈劃過空中的彈痕。還處於虛影狀態(tài)的佛音,以極快的速度向狙擊方向衝去,手中摸出五顆佛珠,甩手就狠狠丟了出去。
“解!”
在佛珠丟出後,佛音又猛然向後急腿,雙掌合十,低喝一聲。頓時梵音轟然響起,巨大的聲浪甚至傳出數(shù)十公里。
“哈哈,白癡,去死吧!”
佛音張開手臂,得意大笑起來。然而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的笑容變凝固了。因爲(wèi)根本就沒有金光從天穹射下來,換句話說,根本就沒有生命體受到梵音的影響。
“這……怎麼可能……”
沒等佛音想明白,一顆子彈從他身後射來,直接將他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只剩下最後一條命的佛音,不逃反進(jìn),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弓雪瑤等人身前。隨手勒住一人脖子,擋在自己面前,大聲吼道:“開槍啊,大不了我拉著她一起死!”
“放……放手,”紅嘰竟然還沒有死,她一邊吐著血,一邊指著佛音,“放了副隊長,你這個該死的禿驢……”
“這個紅毛丫頭,給我閉嘴!”
佛音一腳踢過去,然而隨著他的腳觸碰到紅嘰身體,一層黑氣從她身上散出,彷彿膠水一般死死的粘在他腳面上。
緊接著佛音發(fā)出淒厲的慘叫聲,黑氣化作了黑水,沿著他鞋面開始擴(kuò)散。腐蝕掉鞋子、襪子,最後便是裡面的血肉。
佛音瘋狂慘叫著,也顧不得挾持段子辛了,抱著自己小腿滿地打滾。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右腳已經(jīng)消失了,連骨頭渣子都沒留下。
“化身爲(wèi)蠱,以身飼毒……”
紅嘰輕聲低語著,一縷縷黑氣從她身上擴(kuò)散出來,漸漸匯聚成一條黑色人影。接著那黑色人影發(fā)出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尖叫,驟然射入佛音體內(nèi)。
“嘭”的一聲悶響,佛音身軀轟然炸開,化作了漫天飛舞的黑雨。
紅嘰慢慢吐出最後一口氣,躺在地上看著灰色的天空:“隊長,我來陪你了……”
“哈哈哈……”
一縷縷金芒從天而降,逐漸匯聚成人形,然後伴隨著囂張的大笑聲,佛音從金光中走了出來。這次他的禿頭上,竟然有十顆香疤。
並且還是表面漂浮著“*”字符號的香疤。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想不到因爲(wèi)你這一劑猛藥,我反而突破了最後一道關(guān)卡,成就了不死金身!”佛音走到紅嘰身旁,隨手一道金光打入紅嘰體內(nèi),“放心,看在你對我有功的面子上,我會最後一個殺了你。”
“不過在此之前,我會當(dāng)著你的面,把你的這些姐妹一個一個的生生折磨死。”
因爲(wèi)這一道金光打入體內(nèi),原本都要失去意識的紅嘰,此時反而精神了起來。看著面前猖狂大笑的佛音,紅嘰顫抖著舉起手,然後狠狠比出了一根中指。
“法克由,死禿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