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
“求救,這里是威士忌哨站,遭遇蟲族襲擊……”
“坐標p星,556.442……”
“坐標p星,556.442……”
威士忌哨站。
通訊室內無限重復著這段求援信號,而在屋外,除了蟲子的觸足在要塞的鐵皮甲板上發出的挲挲響動外,再無半分聲響。
地面上到處都是被切割成四分五裂的人類士兵。
軍官指揮室的大門敞開著,在那里有一個巨洞,很明顯蟲族就是從這里偷襲,將這個哨站一鍋端掉。
咕嘟……
咕嘟……
屋子里傳來吸管抽動的聲音,白色的粘稠狀液體,從褐色的針管狀口器里流動。
但這可不是奶昔!
尖銳的口器向下方延伸,活生生的插入一名人類軍官大腦里,隨著腦髓被抽走,他雙眼翻白,渾身抽搐不已。
“吸管”的另外一側,是一只比領主還要肥碩,長著六對眼睛的大蟲。
“王……”
“王蟲大人!”
幾只蛉蟲從空中慌慌張張的飛來,碰的撞開門。
“咕嚕……咕嚕……”
王蟲被打擾了進餐,似乎有些不滿,但考慮到現在在人類的要塞,有些貪婪的將最后一滴腦漿吸掉后,才轉頭問:“怎么,又有新鮮的人類送上來了嗎?”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物種。
它們講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王蟲疑惑,根據它解析人類的腦部,這種東西只會增添軟弱和愚蠢,這已經是宇宙中任何一個文明種族都拋棄了的無用東西。
所以它將威士忌站的通訊設施保留了下來,只為吸引人類來救援,這樣,克倫達蘇母星……女皇的計劃就能實現。
“還……還沒。”蛉蟲有些支吾:“是百足蟲洞窟那里,從母星搭運輸蟲來的塑造者,把蜈蚣殺掉了……”
“母星?”
“領主呢?我沒有給他下達過返回的命令啊!”
王蟲有些憤怒。
這些塑造者,仗著女皇的庇護,真的是無法無天!
“不……不知道。”蛉蟲的腦容量不高,它一次性所能攜帶的信息就這么多。
“但……但好像我從它身上感覺到領主的氣味……”
“領主的氣味?”
王蟲的腦葉皺起,有些糾結。
原定計劃是埋伏蟲族主力在哨站周圍,等待著人類救援部隊來,一網打盡;現在出現突發事件,雖然是蟲族內部,但如果塑造蟲敢將領主都吞噬的話,這可就是蟲族內的大事。
領主的階層比塑造蟲要高,天生基因壓制。
如果它真的偶然將領主吞噬,絕不可能讓它在活在蟲星里,這是對整個蟲星造成毀滅的隱患。
“一半的蟲族留在這里。”
“女妖,你帶著另外一半的蟲族精銳去百足蟲區域那里看看,你的能力克制塑造者,我再把……”
“蜂蟲和蝎蟲群落派給你。”
作為王蟲的它,沒有戰斗能力,自然不會親自帶蟲沖鋒,將自己陷入險境。
滋滋——
也沒見它周圍有什么其余特殊的蟲子,但王蟲身體一哆嗦,發出一道特殊頻率的聲波后,哨站下方的土層就出現咯隆隆的響動,向著百足蟲區域的方向一陣滾動后,才歸于安靜。
同時,王蟲也挪動著肥碩的身軀,帶著那些虎蟲,順著軍官指揮室那條挖穿的甬道爬回地底深處……
五小時后。
“中尉,哨站的位置就在前方!”
隨著偵查兵一聲響亮的嗓門,整支隊伍都神色一振,視線越過沙丘向前方望去,已經隱約可見一座在兩山夾縫間的銀色哨站。
“終于到了!”
“哨站里有沒有冰鎮啤酒!”
“我只想洗一個熱水澡,這該死的臭蟲,臭死了!”
隊員們都有些疲憊,身上除了裹著塵土外,還花花綠綠的,濺滿了蟲族的血液和內臟分泌物,被太陽一曬,就像是干了的驢糞味。
“瑞哥!”
中尉賴奇的眉頭也舒展了下。
自登陸p星一天以來,他們先后遭遇到從地面鉆出來比坦克還要大能夠噴火的巨蟲,甚至還有像蜻蜓一樣從空中直接取人透露的恐怖飛蟲……
人類步兵的野戰能力比不過蟲族,這一點,從克倫達蘇戰役中就得到了血的教訓。可如果有哨站堡壘等防御工事來依托,就能大大提高戰斗力!
“長官!”
瑞哥一路小跑過來,立正敬禮。
他頭盔上的污穢最多,因為只有他有與大蟲戰斗過的經驗,才能將微型核彈手雷塞進坦克蟲身體里炸死,否則這一整只硬漢部隊,也會死傷不少。
瑞哥已經是下尉了,代替那名被飛蟲割下腦袋的家伙,成為賴奇的助手。
“你帶著三個班,先去查看哨站的情況。”
“遇見活蟲,一律格殺勿論!”
賴奇下達命令,作為指揮官的他,自然要為部隊整體做考慮,如果遇見蟲族在哨站內埋伏,在外圍的他們還有機會向艦隊發出求援信號。
“是!”
“第五班,第八班!跟我來!”
瑞哥一揮手,三十余人便組成突進縱隊,向哨崗方向快速移動。
他們的距離本就已經不遠,在跑步行軍之下,也就10幾分鐘,瑞哥等人就來到哨站的腳下,但哨站的情況,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不是被蟲族摧毀的太過嚴重,而是從外表上看,幾乎沒有任何損害,完全是嶄新的一樣!
“這群該死的家伙。”
“不會是來戲耍我們的吧?他們也不怕賴奇中尉踢他們的屁股!”
爆炸頭在一旁撅了撅嘴巴,被幾個人飛了個白眼后,才瞇起眼睛抬頭向上方大喊:
“有沒有人!”
“哨站里的人,聽到回話!”
……
除了他略有些滑稽的回聲外,空蕩蕩的,一片死寂。
“該死的,不會是這群家伙睡……”
“噓……”
“上面的情況不太對!”
沒等他說完,一名留著猥瑣胡子的黑人小胖子湊了上來,神神秘秘抽動著鼻子,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鐵銹的血腥味。
“看那里。”迪茲指了指布防在哨站四角的機槍炮臺,上面的機槍口不是朝向哨站外,而是轉過頭,指著內部,而且隱約間,可以看見里面已經干涸的大片血液。
眾人后背發涼,這里絕對不是一座空城,更不是什么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