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叔叔
有個電話打了進來,中年人接了起來。
我停下嘴中的咀嚼運動,抬頭偷偷地看了他一下。
IPONE什么的,最討厭了。
就和他的法拉利一樣,惡俗
“媽,今晚不回大哥這吃飯了我對N市不熟,送易哲的同學會學校時繞錯了路耽誤了點時間現在正帶著她吃飯呢,都這點了,等會兒我直接送她去學校”
大叔掛了電話,怪問:“怎沒吃啊?!?
“”
又被當飯盾了,我能開口抱怨么,丫的根本就是故意帶著我在市里兜圈子,不惜以我的小測驗和出勤為代價來滿足他不想回家和自己老母吃飯的企圖!
“so~ft kitty war~m kitty~ li——”手機連震帶響,“喂!媽媽!我錯了我錯了不成么,沒,沒死人在哪兒?吃飯呢”我捂著自己的手機低下頭悄聲朝話筒說話:“下午老師叫我給同學送東西,我不知道怎么就被帶出來了。你別報警啊,我晚自習會回校的,什么?不用了?那好,我直接去大爺爺家,媽媽再見,不用擔心我!”
長吁了口氣,對上中年人怪里怪氣的眼神,我尷尬地嘿嘿笑了笑。
“鈴聲挺怪的啊?!?
“隨便下的。”我就是喜歡謝耳朵你管得著么?!
“喲,你手機跟我一樣。”
“山寨的”阿呸!要不是我沒錢,我就搞只黑莓玩!
結果大叔掏出了一只黑莓:“我明天就回去,會議不用取消了”
裝年輕的老不羞,我們都不稀罕這些濫大街的玩意兒!你看,以上的內容,有多偽就有多偽,有多裝zhuangbility就有多zhuangbility。
“我有事直接走了,你自己回去。”
“哦?!?
人情冷漠啊。
可能是因為我敷衍憚度有點外漏,他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掏出一張名片,我立馬很狗腿地雙手迎上接住。
他說:“你有事打我的私人電話。”但那表情卻像是在說,不管你有事沒事,敢真的打擾我你死定了。
一點愛心都沒的!表面功夫假死了!這老小子簡直就一混球!活該一把年紀還沒結婚,正常情況下他孩子應該和我差不了多少歲!
從名片上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張劭清,國內的傳媒業巨頭,公開的身價便有百億人民幣,換算成歐元差不多十億。知道他是從一個后來被封的八卦帖子上,帖子被封后我就確信上面關于他的破事可能是真的。當本人跟名字對上號后,我越發覺得他矛盾得異常。
于是,我就會想像他這樣的人生與我的比,我是不是比他更應該有未來?2012啊
我奮力地朝學校的方向奔跑著,沖過不知多少個十字路口,從大路拐到了巷子抄小路。冬天天黑早,老巷子的路燈又少又暗,身后的喧鬧頓時遠去,快得讓我在停下來的那一刻沒了真實感。
我想我是因為昏了頭腦才跑過頭了其實,媽媽剛才打的電話是叫我去大爺爺家不是么?
晚上19點10分,平靜地好象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到達二伯家,被告知臺灣來探親的樂禹堂哥為了躲避兵役決定改入大陸籍。
21點40分,回家,看到黑黑完全開心不起來了,老媽自顧自打開本市的電視臺,實時新聞正在報道一起今晚6點50分在某個高檔餐廳附近的停車場發生的槍殺案而引發的連環車禍,2死3傷。
我直接回房間關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空氣。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可能是因為你是我接觸到的最后一個人”
有句老話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很后悔自己在按照網絡上說的東西做了之后,然相信它的真實
“早知道我絕對不會跟你去吃飯!”
“想殺我的人還是會讓我死的。你挺鎮靜的啊”
我心想,反正在做夢
我一個女孩子的閨房里的,頭一次被除有血親關系的陌生男子給坐了,尤其,這個男人其實在兩個小時零五十分鐘便被一顆子彈給爆頭了,那個時候,我正在停車場旁邊的公交亭等車,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由于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自己的夢境,而且我的經歷導致了我對血腥場面不如普通人那么有觸動,所以當時條件反射地抬頭往上看,角度的關系,我其實看到了停車場旁的大樓上的狙擊手。
不過,這些事我是不會告訴張劭清的,死人對我們活人來說是一無所有的。
張劭清坐在我的上,翹著二郎腿瞇眼看著我:“我現在已經死了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做鬼很無聊的你投胎去吧~”我急得快哭了!
“沒用,我信春哥,也沒原地復活啊?!?
“你太陽的!!??!”我真的怒了!深吸口氣,鬧鐘走到了22點30分,時空轉換,時間倒帶,是結束也是開始,我要回歸現實去了。
去他的火星幽靈!!
但人往往是不能想當然的,我忘了那袋金條的事,忘了我的除了我以外,還喜歡吃一些非正常條件下會出現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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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日
起,天氣良好,吃飯上學。
課間隔壁班的小帥哥張易哲來找我去老劉辦公室,我裝著一張便秘臉捂著肚子斷然拒絕,說完還向人要了廁紙直奔走廊盡頭的女廁,與過來找他回家的叔叔一行擦肩而過,我在廁所隔間里用早上新買了的手機卡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捏著鼻子用假音說:
“張劭清,他今天會對你動手?!?
掛了電話直接拔了卡沖入下水道,前后時間不過十秒鐘。
很奇怪我為什么要那么做么?
因為站在我面前的家伙除了幽靈身份,和剛才我打電話的那個人唯一的區別便是差了一天的時間,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看他,他就是那船票啊船票!!!
“對方會相信么?”我問,他現在就附在我身上似的,無法離開我超過我的視野范圍,除了能和我溝通,做不了任何事。
“你”
“死人的話可靠么?”他嘆了一口氣說:“小丫頭還真是夠天真,我死了,你要我全部家產我答應你是一回事”
我憤然:“你說話不算話!你不是答應只要我肯幫你,你就給么?!”
“我當然會答應,錢與命比什么都不是??赡銊偛啪鹊娜瞬皇钦驹谀忝媲暗奈摇!睆堐壳宓?。
我頹然:“你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活過來。那你為什么還要我救你?!他雖然也是你,但他不是你自己??!”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他坐在我的上,我還能把他送回去不?我的船票啊
張劭清笑了笑,笑得很無奈,魚尾紋法令紋什么的老男人地征全都上來了:“關于你的問題,我以前絕對不會那么坦然地承認,其實,我很怕死的,如果知道要死,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也是我啊?!?
我聽到這里,總算聽出來了:“你的意思是說反正你什么都沒有了,所以就可以胡亂承諾,反你答應的話做不做得到不是你說得算?!況且,你學雷鋒做好事的受益對象其實就是你,總不會吃虧對不?!”
他一怔:“你一小毛丫頭,真的還好意思獅子大開口向我要錢?!”
“不是錢的問題?。∈悄阕鰹橐粋€大人講不講信用的問題!是關于你人品的問題?。。 ?
“我RP好所以我才幫另一個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人渣!”
見我的反應,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屁孩,等你長大面對現實后你就不會再敢考慮我這樣的人人品怎么的問題了,錢是會有的,我很了解我自己,起碼也有個千百來萬,只不過你怎么拿就靠你自己了?!?
是啊,我怎么拿啊所有的刑偵類電視劇和電影告訴我們,警察或FBI總會有辦法抓到要勒索金的壞人。尤其張劭清本來就有很大的背景。
就在我絕望時,中年人又說:“其實你不用那么絕望,有我幫你,你要把另一個我玩得團團轉輕而易舉”
我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你有幾成心是真心的?幫誰還不一定呢!”
他冷漠地說:“如果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們會回到我出事的這天,而我卻已經死了,我也許會告訴你?!?
我很想哄騙他:張叔叔你可能是波段混亂,一切都是幻覺啊幻覺
可是我還有船票的問題要解決,而且他無離開我,再鑒于他非智障人士的身份,我很明智地作出了對付他這個問題的辦法。
無視無視,就當他不存在,就一我一個人能看到的鬼,叫死也不會有人理的!
——等等,似乎通靈人士也可能會看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