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奔雷！回歸（一）

好沉重……好沉重……那種千夫所指的罪惡感，還有背負著責任踉蹌前行的苦澀，以及不得不親手讓鮮血染紅了自己的雙手，甚至是靈魂的痛苦，種種感覺，都宛如一座大山狠狠壓在自己的心頭。

殺戮吧！只有殺戮，才可以暫時緩解自己的沉重，才能夠讓自己不再去回憶那些痛苦與罪惡，才能夠暫時性的獲得一片屬于自己的寧靜。

那根源性詛咒的實力算不得頂尖，甚至在第四階初級里面論直接的戰斗力都比不得亞瑟王，但是它的手段太多了，尤其是這種根據敵手心境直接創造幻境的手段，對于因為心魔而心境不穩的姚若愚來說無疑是一個完全克制他的手段。

隨著那怨毒眼球不停地制造出各種幻境，姚若愚因為對那些無辜者的愧疚，最終慢慢崩潰，直至最后直接陷入到了心魔里面，瘋狂地攻擊著四周。

就在姚若愚的心神越發沉浸在殺戮里面，試圖借此來緩解那沉重如山的愧疚之際，他的靈魂火種深處，陡然浮現出一枚細小的符文來。

這枚符文雖然說極為細小，但是其本質也是由無數更加細小的符文組成，而這些細小的符文同樣是由更加小的符文組成，如此類推的，這枚符文幾乎是由億萬枚微小符文組成的。

當這一枚符文出現的瞬間，靈魂火種中的精神力悄然匯聚而來，直接洶涌灌注到了那枚符文里面。

頓時間，這枚符文好似被激活一樣，如果可以從微觀的角度看這枚符文，就可以發現灌注進去的精神力如液體一樣不停流淌過組成這枚符文的細小符文陣，隨著這些能量流淌過，那些符文陣就快速凝實明亮了起來。

不過數個呼吸間，整枚符文亮的璀璨如星，仿佛是受到什么力量控制，當那枚符文整個亮起的瞬間，環繞在它四周的精神力陡然一轉，然后憑空凝聚起來，幻化為了一面古樸的圓鏡，沉浮在靈魂火種之中。

這面古樸圓鏡并不算巨大，而且顯得若隱若現，甚至里鏡子內的那枚符文都隱約可見，想來也是質量算不得如何。

但是，當這面古樸圓鏡浮現出來的瞬間，姚若愚的靈魂火種好似被什么事物浸潤過一樣，精神力也好，靈魂火種的明亮程度也好，總之在他靈魂里的所有事物，都在這一個瞬間更加純凈，更加璀璨，更加升華了。

無聲無息地，那面若隱若現的古樸圓鏡悄然轉動了一下，鏡面上更是劃過了一絲明亮的光輝。

下一刻，正沉浸在瘋狂殺戮中的姚若愚猛然感覺眉心一涼，一股極為清涼的氣息悄然從眉心出現，然后迅速涌到了全身，竟然硬生生將他的心魔強行鎮壓了下去。

“哇！”強行退出了心魔狀態，姚若愚就感覺胸口一沉，禁不住直接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不過這么一來，他反倒是覺得胸口通暢舒服了許多。

摸了摸胸口，姚若愚頗為驚異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只是此刻他已經無法感受到那股清涼的氣息了，若不是自己此刻滿身的疲憊與四周近乎是廢墟的景色，姚若愚幾乎會以為剛剛是自己的幻覺。

“想不到，這根源性詛咒如此厲害，居然把我引導進了心魔狀態……”回憶起剛剛自己陷入到殺戮中的瘋狂，姚若愚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鏡】嗎？”略微思索了一下，姚若愚回憶起先前自己感受到的那股清涼之感，下意識地，他回想起了自己之前虛擬出心靈之光時候的感覺，同樣的清涼，同樣的明潤。

姚若愚一直以為，自己的心靈之光【鏡】只有兩種功效，那就是鏡像其他事物與凈化自己的精神力，但是他并不知道，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的【鏡】還有第三個功效。

【鏡】者，明心。

【鏡】的第三個功效，就是能夠靜神明心，鎮壓心魔，若是姚若愚真的挖掘出了這個功效，那么恭喜他，若是沒有意外導致他半途隕落，那么或許他就是世界上極少的幾名能夠通過以力證道來晉升第四階中級的人。

只不過，此刻滿身疲憊的姚若愚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東西，看著四周依然濃厚嚴密的深綠色霧氣，以及前方那若隱若現的怨毒眼球，還有空氣里彌漫的那種怨毒和憎恨，他忽然非常詭異地笑了起來。

“其實早就想要試試了啊！只是之前忙于和皇后研究鏡像方面的能力，也沒有專門去研究這些……之前已經嘗試了以轉化電漿的頻率來轉化心靈之光，那么現在……就嘗試一下轉化劍魄的頻率吧！”

隨著姚若愚的喃喃自語，他的心靈之光已經快速洶涌而出，以某種極為奇特的頻率，快速輸入進自己鏡像出來的電磁戰衣核心里，然后……

遠在大禮堂內的俞婷、宋凱和崔璐三人，突然感覺地面微微顫抖起來，從先前姚若愚離開的方向上，突然傳來一股由慢而快的震動。

幾乎是剎那，整個大禮堂已經劇烈搖晃起來，隨即直接轟然倒塌，若不是碧云饕時刻支撐著防御罩，恐怕下面的三千多名師生已經被盡數壓死了。

碧云饕的防御罩除了防御，還有著湮滅屬性的攻擊效果，所以當大禮堂倒塌下來壓在防御罩上的時候，直接就被那深綠色的光芒湮滅為了虛無。

與此同時，視野驟然開闊出來的宋凱、俞婷、崔璐三人，就看見先前姚若愚離開的方向上，猛然憑空出現了一條紫色雷霆。整條雷霆直接化為一線，刺破了長空，然后雷光尾巴一個閃爍，整個雷霆就悄然消失在了云層之中。

當雷霆消失的下一刻，一道約莫百余米直徑的深綠色霧氣圓柱緩緩浮現在那雷霆先前浮現之處。這霧氣圓柱頂天立地，下面直通大地，上面貫穿云霄，幾乎看不到頂端。只不過，這圓柱上赫然有著一個巨大的裂痕，而且那裂痕還在不斷地擴大著。

唰的一聲，被虛空磁場包裹的姚若愚手提一柄紫色劍刃從那裂口里面一掠而出，然后身軀一轉就看向那深綠色圓柱。

就在他的注視中，自己斬出來的那個裂痕邊緣處不斷消散，湮滅為無數細小顆粒，隨著邊緣處的湮滅，整個裂口也是越來越大，最終將整個深綠色的霧氣圓柱徹底湮滅了個干凈，露出了里面的怨毒眼球。

或許是因為霧氣圓柱的消失，綠色霧氣沒有重現之前那鋪天蓋地的景象，而是僅僅環繞在怨毒眼球四周，形成了一個接一個的觸手。

姚若愚看見那怨毒眼球控制著觸手朝著自己各種揮舞，不覺啞然失笑，搖頭道：“哈哈！若是那圓柱還在，我說不定還是忌憚你三分，但是現在這柱子都被我給毀了，你覺得我還會怕你么？”

“來吧！剛剛一劍只是破開了你的幻境，那么現在……你親自來感受這一劍的威力吧”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紫雷劍刃，姚若愚微笑道，“按照轉化劍魄的頻率，將心靈之光代替精神力來充當能量，轉化出來的……”

“……奔雷劍！”

當姚若愚的朗笑聲響徹高空之際，他手中的紫雷劍刃已經快速閃爍著幻化為一片紫色雷霆，然后直接奔斬而出，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將那怨毒眼球當頭一劍斬作兩半。

那怨毒眼球被一劍兩斷居然還沒有死，兩半身軀反而在綠色霧氣的作用下緩緩接近，斷口處也不停伸出各種肉渣似乎要重新連接起來。

但是此刻哪里容它慢慢恢復，那雷霆劍光剛剛自怨毒眼球一分為二的身體中掠過，而后陡然劍鋒橫起回旋一拉，再次將那兩半的眼球各自攔腰截斷，也就是說將怨毒眼球兩擊斬作了四塊。

連續兩劍斬出，那劍光上的雷霆驟然炸開散去，浮現出了手持劍柄的姚若愚，回頭看去，瞧見那四塊眼球碎片居然還在慢慢凝聚，姚若愚忍不住劍眉一皺，手腕一抖，直接揮動奔雷劍再一次攻擊出去。

嘩啦一聲，漫天雷霆都隨著劍鋒快速閃爍刷出，轟然將四塊眼球碎片盡數淹沒在雷霆劍光里面，洶涌的雷霆鋒銳無匹，將四塊眼球碎片先后撕裂切割開來，最終徹底湮滅為了虛無。

“終于是解決了……”瞧見怨毒眼球被自己徹底湮滅掉了，姚若愚也聽見了主神提示的獎勵聲音，不覺得意一笑。

可是就在此時，他卻突然聽見一陣槍炮轟鳴聲，趕忙轉頭看去，頓時姚若愚的臉色就變得猙獰起來，一聲咆哮，身軀在虛空磁場的包裹下猛然電射而出，徑直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來到了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大禮堂上空。

此時，密密麻麻的軍隊已經將大禮堂里面的眾人包圍了起來，若不是宋凱召喚出來的碧云饕依然維持著防御罩，恐怕他們已經盡數被軍隊給俘虜了。

饒是如此，在出動了坦克、轟炸機等高端戰爭兵器后，碧云饕的防御罩也慢慢光芒暗淡了起來，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