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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聲音是從門後傳來的,還沒有見到說話的人,但範亢本能的直覺已經(jīng)清楚無誤的告訴了他門外的人是誰,沒錯,那熟悉的危險氣息,就好像有另一個殺氣騰騰的自己站在外面。
這也是範亢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怪不得每一個初次見到自己的人都會害怕自己,遠離自己,原來自己的身上居然有這樣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糟糕!他居然跟來了……!難道我被惡念吳塵的意念力跟蹤了?";善念範亢面色一緊驚道,一把便將他那把與範亢手中完全一樣的屠神刀也提了起來,並看向了範亢,
";抱歉,本想救你,看起來反倒是把你給拖下水了。";善念範亢苦笑一聲道,這個時候他倒還笑得出來,
範亢輕輕搖搖頭,毫無懼色的冷冷道,";無妨,我也正想會會他,我的惡念化身。";是啊,善念化身既然都見到了,還差惡念化身嗎?他的確非常好奇,自己所謂的邪惡化身究竟是什麼樣的!
正在此時,範亢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個身影快步來到了自己身邊與自己並肩而立,原來是詹世芳,只見她緊皺眉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你小心,他的目標是你。";詹世芳居然開口輕聲說道,
範亢一愣,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這個怪女人嘴裡說出來,(她居然在關(guān)心我?這……這怎麼……!)
沒想到詹世芳又說道,“你死了,我也別想活著走出這個門!”
範亢無力的垂下了頭,垂下了胳膊垂下了刀,(果然是……這纔是這個怪女人應該有的樣子。)
";大家做好準備,各就各位……!";善念吳塵大叫一聲,
但話音未落,便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外面往裡擊打在了門上,鋼鐵大門上也隨即鼓起了一個包,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鐵門也在快速變形著,每一聲悶響與每一下重擊,都像是直接擊打在了屋內(nèi)衆(zhòng)人的心上,善念齊東、紀靈靈、維克多等人都不禁暗暗嚥了一口口水,能以這種暴力的方式開門,門外的傢伙不但強悍到了極點,更是不講理到了極點!
範亢擡起頭,看著正在快速變形的門,卻突然有了一種想笑的感覺,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惡念?如果是的話,那是否也意味著自己平時也是這麼不講理的嗎?好像……是哎——在第一個任務中一腳踹開特里安藏身的倉庫鐵門,在第二個任務中爲了救約翰,從幾十米的高樓下直接跳下,不小心直接就砸死了三個倒黴蛋,呵,門外這個傢伙,從這一點上來看倒真是蠻像自己作風的,
想到這裡,範亢不由看向了一旁不遠處的善念範亢,不知爲什麼,反倒是正站在自己身旁不遠的這個與自己談笑風生的善念化身卻有種陌生的感覺,雖然他從沒有對自己表現(xiàn)出絲毫的敵意。
砰!範亢正胡思亂想著,只聽一聲巨響,鐵門終於被從門框下直接破開倒在了地上,顯露出門外的一個碩長的陰影,提著一把誇大到極點的大刀!
範亢眼中瞳孔一縮,雖然還無法看清這個人影的臉,但他明顯感覺到,門外這個人正在看著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正被一頭藏在灌木叢中的惡狼打量著!
“雖說來者就是客,但客人也該有個客人的樣子,哪有一來就把主人家的門給踹壞的道理。”善念範亢看了看地上的門,又看向那個黑影,一臉無奈的笑道,
“哈哈!怪也只怪你太不拿我當回事,剛剛打得好好的,你說跑就跑,連個招呼都不打,害得我一陣準!”那個黑影說著,慢慢的,一步步往前走著,“來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還請了別的客人,如果是別的啥阿貓阿狗就算了,但沒想到居然是本體大哥,哈哈!咱們是一體三分身,說起來也等於是三兄弟,光你們兩個玩,卻不叫上我,我當然不高興了。”
終於,那個人走了進來,燈光照亮了他的全身,他先是看了一眼善念範亢,嘴中發(fā)出了極富挑釁的嘿嘿一笑,然後就把目光直接鎖定在了範亢的身上,只見他眼中一亮,呲著森白的牙齒笑道,“本體大哥,可找到你了!”
範亢雙眼冷冷的看向他,果然,與善念範亢一樣,這也是個和自己僅從外表上看沒有半點區(qū)別的人,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的眼神,瘋狂,狠辣,就像是一頭野獸!
“剛纔,是你故意放走我的嗎?”善念範亢突然問道,
“哈!那當然,要不然你以爲那一刀爲什麼沒有砍刀你的腦袋上?”惡念範亢哈哈大笑道,“你也果然沒讓我失望,果然帶我回到了你的老巢,還真別說,這個怪船,明明是同樣的路,卻非得有人帶路才能找到目的地,不過也行啊,我原本是想讓你帶我找到其他善念化身,讓我一窩端,卻沒想到還在這裡找到了咱們的本體大哥,這可真是天大的意外收穫,這樣多好,三個範亢同聚一堂,有什麼事直接解決,省去了多少麻煩事!”
善念範亢搖頭看著他,臉上寫滿了無奈,“就算你是惡念化身,以兇氣爲本,天生的實力會比我們強大一些,可你畢竟只是一個化身,而我們,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本體,你認爲你強大到可以同時戰(zhàn)勝我們兩個?你難道真是一點也不會感到害怕嗎?”
“害怕?”惡念範亢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一聲,不屑的目光從善念範亢的臉上滑過,重新看向範亢本身,但目光也隨即變成了極度的炙熱,他一把將自己的屠神刀舉起指向範亢大喝道,“善念,你是範亢,我也是範亢,你難道忘了,既然身爲範亢,範亢又什麼時候怕過!”
範亢一愣,心中禁不住蕩過了一絲激流,說得好,好一個範亢什麼時候怕過,這個頂著惡念頭銜的傢伙,竟也難得如此豪情!
善念範亢的臉上迅速閃過了一絲不自在,不過他接著又笑了,“惡念,其實你來的正好,就算你不來,我和本體也正在想辦法去找你,剛剛我和本體就在商量著……,”
“找我?”惡念範亢眼睛瞄了一眼善念範亢胸前那一道巨大的貫體刀傷,又看了看屋內(nèi)仍舊重傷在昏迷中的善念詹世芳,才朝善念範亢故意做出誇張的不解狀,呲牙笑道,“找我做什麼?找我報仇?”
善念範亢笑著搖搖頭,“當然不是……,”
“不是?呵呵……,”惡念範亢冷笑道,“你胸口的刀傷是不是我砍的?”
善念範亢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
惡念範亢道,“那小妞是不是差點被我們殺死?”
善念範亢道,“是……!”
惡念範亢道,“我們差點把你們?nèi)繗⑺溃汶y道不恨我們?”
善念範亢道,“這個……不恨的。惡念,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恨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突然,惡念範亢冷笑著看著善念範亢,“虛僞!”
善念範亢一怔,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別忘了你眼前站著的是誰,我可是惡念化身,天生對人性的陰暗面有著本能的直覺,我能夠感覺出你的憤怒!”惡念範亢雙眼死死盯著善念範亢的眼睛,“我能夠感覺出,你想殺我!可你卻不敢承認,你這個虛僞的傢伙!現(xiàn)在,給老子收起你那一套大慈大悲,看破紅塵的噁心表情,少尼瑪給老子講什麼假大空,說白了,你不過就是想找出破解這個任務輪迴的辦法,你終究就是想讓自己繼續(xù)活下去,承認這個很難嗎?”
善念範亢的笑容終於徹底僵在了臉上,
“生氣了?”惡念範亢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指著善念範亢哈哈笑道,“這纔像個樣子,那就來殺我啊!”
範亢一直在看著這兩個“自己”的所有舉動,他頗爲驚訝的看向惡念化身,此人雖一身邪氣與兇氣,但脾氣卻頗爲對自己的路子。如果要他選擇的話,他倒是比較傾向於和惡念化身打交道,其壞,卻壞的徹底,壞的乾淨利索,相反,善念化身就讓他有一種活的很累的感覺,他無時無刻不在笑,笑的你永遠也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
暮然間,範亢心中一動,暗道自己在內(nèi)心深處如此傾向於惡念,難道這表明……我果然是個壞人?
突然,善念範亢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惡念,我承認,我不喜歡你,因爲你是惡念,我是善念,善與惡本就是天生死敵,但這一次,無論怎樣,我們都只有合作才能度過眼前這場劫難,否則你們即便化身成人,也終究只能片刻的存在於這艘船上,無終無始,無休無止!”
惡念範亢笑道,“這就對了,想和我合作,就要拿出該有的樣子,想殺我沒關(guān)係,因爲我也想殺你……哦不,是殺你們。現(xiàn)在可以說正事了,想跟我合作不是不可以,就是……!”
善念範亢眼中一亮,立刻問道,“就是什麼?”
惡念範亢卻奸笑著看向範亢,“就是還有一個條件,我要——挑戰(zhàn)本體!”
範亢心頭一跳,挑戰(zhàn)……我?
惡念範亢的眼神竟瞬間變得無比炙熱與興奮起來,“範亢,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的腦海中有你的掙扎,你的憤怒,你的執(zhí)著,你的彷徨,你的迷茫……!從你變成喪屍的那一天起,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在向老天,向主神,向你自己證明你不是被製造出來的!你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瘋狂的堅信著、守護著自己曾經(jīng)的情感與記憶,說實話,我看著腦海中你無論被人如何踐踏,如果打壓,卻都壓不垮你的脊樑,看著你一次次傷痕累累的重新站起來,看著你像條瘋狗一樣將比你強大的敵人全部幹掉,我承認,我很佩服你,你是我的終極目標,我想變成你!但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範亢,善念那傢伙我早晚要殺死,但就算我殺死他千萬遍,也比不上殺死你一遍!我要挑戰(zhàn)你,戰(zhàn)勝你,這樣我才能證明,我纔是最強的範亢,只有最強的範亢,纔是真正的範亢!你贏了我,我就合作。你輸給我,便生死在我!你,是否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
挑戰(zhàn)?範亢握緊了手中的刀,面對挑戰(zhàn),他還從來沒有退縮過,他剛要往前邁步,卻見善念範亢突然擋在了他的前面,
善念範亢微微皺眉看向惡念範亢道,“惡念,這算什麼條件,照你這個條件,本體無法殺你,你卻可以隨意殺本體,你當我們真是傻子嗎?這個條件我們不能答……!”
“我答應!”身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善念範亢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範亢提著刀,面無表情的說道,“惡念,你不用激我,我若要殺你,你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上殺了你。我若不想理你,你便搞個天翻地覆也休想讓我看你一眼。我之所以答應你,是敬你堅持了自己的本性,這世上最難承認的,就是自己的本性,最容易迷失的,是自己的本性,最難堅持的,也是自己的本性,但你要小心,你雖兇,雖狠,雖惡,我卻比你更兇,更狠,更惡,因爲我纔是本體。”
惡念範亢眼中一亮,哈哈大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我的本體,我算是明白了,我這股子兇勁果然是得自於你,可你也別小瞧了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雖兇,可我卻是你所有兇唸的極致!說吧,你想在哪打?”
範亢看了下四周,善念範亢趕忙說道,“本體,不要聽他的,此人不但兇狠,更是陰險狡詐,不要上當……!”
範亢擺擺手打斷他,“如果連自己都怕,那還有什麼資格去叫囂著推翻主神空間?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善念範亢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看了下四周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這裡肯定不行,地方太小,也容易傷及無辜,不如去外面,離此不遠有一個舞廳,地方很大。”
“好,就去哪裡!”惡念範亢接著叫道,
範亢也點了點頭,接著就見惡念範亢一下子就從房門退了出去,消失了蹤影,範亢剛要走,身後卻傳來了詹世芳冷冷的聲音,“小心點。”
範亢沒有接著回話,而是像在等待著什麼,但出人意料的是,詹世芳並沒有接著說什麼影響氣氛的話。範亢不禁轉(zhuǎn)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遲疑道,“好。”說罷,他卻沒有接著走,而是想了想又說道,“不行,你先走吧。”範亢的意思很明白,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孤零零的詹世芳的處境肯定會很危險,還不如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相對來說要安全一些。
詹世芳卻搖搖頭,“不用,我想走,沒人能攔得住我。”
眼見如此,範亢也就不再堅持了,提起刀便朝門口走了過去,善念範亢等衆(zhòng)人,除了紀靈靈和傑西還要留下來照顧昏迷的善念詹世芳,全都立刻跟了上去,
詹世芳的視線從衆(zhòng)人之間的縫隙裡一直看著範亢時隱時現(xiàn)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才慢慢收回目光,冰冷的臉上似有幾分不解,她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地鋪中的善念詹世芳,看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此時昏迷中的善念詹世芳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角居然微微翹了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這笑容是如此的恬靜與溫柔,令人心頭一暖,
這一笑竟也把詹世芳看得呆了呆,似乎是被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驚呆了,而這一切就發(fā)生在那張原本已經(jīng)從鏡子裡看過不知多少萬遍的熟悉的面孔上!
她在笑嗎……這居然是她的笑容?詹世芳的腦海中的記憶瞬間迴歸到了十幾年前的一個下午,那一天,血流成河,尚且是個四五歲大小的小姑娘的詹世芳,獨自一個人,坐在一片血泊之中,看著趴在自己身前幾步遠的幾具屍體,看著其中兩具第她來說應該是最親近,但卻永遠不會再有機會愛憐的懷抱她的一男一女,發(fā)著抖,恐懼著,哭喊著!
片刻之後,詹世芳才猛地一晃神反應了過來,額頭上竟已不知何時出了一層淺淺的冷汗,她又深深看了善念詹世芳的臉一眼,似乎是想記住什麼,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朝門走了過去。
門外,幽暗的過道只靠幾盞小功率的廊燈照映著,大片的地方都呈現(xiàn)出漆黑的大片陰影,前面的通道盡頭,隱約可聽到幾個人聲,其實她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暗中觀察過了,那個方位的確有一個類似舞廳的地方,而她現(xiàn)在之所以要特意晚走,就是要玩到一會,這樣才能安心的在外圍佈置措施,看看能否幫那個喪屍取得勝利。
但就在這時,詹世芳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她瞬間舉起槍對準了一處陰影,雙目如電!
僅僅過了幾秒鐘,一個人影,一個女人的人影走了出來,
詹世芳眼中瞳孔一縮,冷冷的看向此人,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完全一樣的女人,
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