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章 煩躁的心 靈肉交融的釋放

——在轉動的命運之輪下，我們都只是微小的塵埃。

深刻的邁入了自己的命運，直面這宏大浩瀚的力量之后，蕭嵐就越加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未來，他看到了自己和芙羅拉在水晶棺中沉睡的模樣，也看到了安詳寧和而不是遍地死靈的世界，這應該是意味著他將面對的這場戰斗獲得了勝利，并且是注定會獲得勝利……簡直就是開玩笑。

如果他把自己送到死靈之王面前，他可以保證對方會很干脆的一劍砍了自己，然后把整個世界都納入死亡的陰影從而開始新的輪回，他所看到的那個未來或許就是不知多少萬年后新開啟的輪回中發展出一模一樣的經歷，另一個他成功的打敗了另一個死靈之王從而回到了他知道的那個未來。

這樣一來歷史貌似又回到了原路，但他卻已經不知死在了哪個角落里面。

這樣的結局理所當然的不想要得到，所以為了自己不想死而活下去，所以為了和珍惜之人一起而活下去，然而即便做了再多的準備，在面對現實是的時候也依舊還是不夠……

「我會保護她。」

第一騎士能夠說出的這話，他卻是無法做出同樣的保證。

為了贏得這場輸不起的戰斗，他需要盡可能多的戰斗力，所以太陽金經亡靈黑經死神之鐲統統交給了梅林，幻影神弓借給了唯一能夠發揮出其威力的射手，噩夢軍團盡全力的擴張著她們的實力，女皇姬拉得到了原屬于他的龍之爪，潘多拉留給了能夠發揮出大致力量的芙羅拉……可他自己，卻是不能與她們一起戰斗。同樣也就無所謂什么保護。

他的戰場在眾人之外，敵人是唯一也是絕對。

在分出勝負之前，他不會有機會顧及到其他人，心靈的斗爭之中若是分神就代表了失敗，唯有真正純粹飽滿的心才能夠擊潰從他身上分裂的虛無。重新的合為一體以補完自己的心靈，他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在這之中去想其他。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盡可能的做好了所有能做的準備，盡力的讓自己以全身心投入其中，而盡管即便如此也依舊看不到什么勝利的把握，但做到了這個地步之后真的就是要看運氣。或者說……命運。

所以著急不得，因為急也沒用——蕭嵐這么告訴著自己。

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給自己找的這個理由并不能緩解這種焦慮，反而像火上澆油，讓他更覺得心煩更覺得不安。

事情本身有時候并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種等待，更何況他現在等的幾乎看不到希望的死。只是這還并不是完全的絕望。這死中偏偏似乎還有著一絲微弱地生機。如黑暗深淵中透來的一點光，讓人不能死心，只能在死的恐怖和生地欲望間煎熬。

這份煩躁在蘭斯洛特來詢問之后愈演愈烈，以至于在第一騎士問起他們兩個的關系時，他是直接的拔出了背后的那把誓約勝利之劍——

當然不是用來砍人，而是直接的拋給了對方。

“看看吧，有什么感覺……”

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語氣。但是卻帶上了不難察覺的煩躁，注意到這一點的第一騎士稍稍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如何開解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決定保持沉默，與此同時是穩穩地接住了對方拋來的那柄原本背負在身后的大劍。

這絕對是一把好劍，雖然色彩是如夜空一般的漆黑，就像是由一塊整體的黑曜石雕琢打磨而成，上面還用如鮮血一般的描繪著精靈文字的雕文，整齊上看起來就像是北歐傳說中的那些會弒主的魔劍，但是卻很機器的感覺不到上面有任何污穢的氣息甚至連血腥的煞氣也沒有，純凈的就像是一團靜謐的漆黑夜空。并且隱約間似乎還泛著些許的星辰之光。

而將其真正的拿在了手中之后，他又有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發現。

“此劍，當以十指緊握？”輕輕地讀出了那段精靈文字的雕文，他的表情在隨即的瞬間變換了好幾次，“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敢置信的低喃著同時，他一把的拔出了自己腰間配著的長劍，那是一柄有著如同月下湖水般閃耀的光輝，劍刃之上同樣有著精靈文字刻印，但此刻這柄來自湖中仙女的圣劍阿隆戴特「無悔的湖光」正在微微的顫動著，和近在咫尺的那柄黑色大劍一起發出了蜂鳴般的共鳴！

瞬間的，第一騎士發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那句精靈文字的刻印，能夠和我的劍共鳴，這絕對是斷鋼劍（Excalibur）沒錯，但是這怎么可能，相同的圣劍怎么可能會同時存在兩把？”

“一個世界的確不會出現，但它并不屬于這個世界——這就是事實，也是我要給你的答案。”魔人并沒有故意隱瞞，沒心情開玩笑的他直接說明了實情，“你或許沒有聽說過平行世界這個概念吧，但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唯一，存在著與之平行、擁有類似歷史類似人物、但是有存在本質區別的世界，你在這個世界是亞瑟王的騎士，在另一個世界或許就只是個平民，不同的出身和經歷決定你們不同的結果。但既然擁有一個相同的起源，那么外貌、力量、氣質、甚至連命運也都有些相似，或許這很不可思議但你只能接受，我就是你……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空的你。”

這“事實”聽起來真可怕，活像是吟游詩人口中天馬行空的幻想版本，但是對方的表情卻向蘭斯洛特表明這并不是謊言，而且他的下一段話更是讓他完全笑不出來了。

“我以前說過我來自未來吧，事實上更確切的說是來自另一個時空，我能夠在不同的時空之間實現跳躍，這把劍如你所想的一樣就是Excalibur。它的原主人也的確是亞瑟——可愛的、有著呆毛、喜歡獅子的一個……女孩。”

接下來的話并沒有再用語言細說，在對方瞪大了眼睛陷入愕然之時，蕭嵐催動了噩夢之鏡投影出了幾幅畫面——

其實就是他手中那柄圣劍的出處，型月社作品「fate/staynight」的CG插圖，包括了選王之日。石中劍的折斷，斷鋼劍的獲得，等描述了擁有一個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的經歷，不過是刻意的沒有將這個世界上未發生的事放出，尤其是那導致圓桌騎士覆滅、最終的劍欄之戰，知道未來有些時候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別是在這即將開始一場分心不得的戰斗時。

但即便是只有如此，這訊息也已經足夠震撼。

今夜的蘭斯洛特是注定天人交際，那個擁有女性身體的亞瑟對他的沖擊相當嚴重，近乎是魂不守舍將手里的黑暗圣劍還給了魔人，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消失在了自己眼中。

希望這不會影響他的戰斗……

看著那遠去背影的蕭嵐不由有些默然，雖然他已經刻意的沒有提到“未來”。但似乎還是做了一件不太妙的錯事，在這種氣氛本就不太好的關鍵時候無疑是雪上加霜，但是就在他的內心煩躁不減反增的時候，另一個可以真正幫助他的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的心很亂，你不應該是這個狀態……”

同樣的問題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結果就已經是截然不同。

看著那走到自己身邊，一頭金發在夜風中颯然飄飛的高挑身影。蕭嵐的臉上不由得就是浮起了一陣苦笑。

芙羅拉……

夜風吹起了女騎士放下的一頭長發，即便是這清淡模糊的月色星光之下也可以看到一片柔和的金黃色。側面灑下來的光把她原本就很有輪廓的臉照得如同雕塑，一座能夠用分明英氣的線條表現出柔和之美的雕塑。

可再次的看到這張面龐，曾經弗萊迪夢境中那絕望平原、一次次承受失敗的場景就一次次的浮現在腦中，讓他心中的煩躁愈演愈烈——對戰斗來說，她的力量是絕對的必須，或許就是少了他就會導致失敗，但是他又不希望她置身于危險之中，以錯誤的方式得到的結果無論如何都不會幸福，就是這理性與感性的矛盾不斷激撞沖擊構成了他最大的煩惱。

不過想起那段回憶的人。又何止是只有他一個？

弗萊迪夢境中那無限次的輪回，那份近乎極致的絕望，那不曾放棄過的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同樣刻在了卡洛琳的心中，這也是她記憶中唯一被“芙羅拉”完全接受。從本質的根源上構建起深刻羈絆的意念——

所以女騎士并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的走上前來，輕輕的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彼此兩人都沒有開口，就這么沉默了起來。

但是這次的沉默并沒有持續多久，兩人的臉互相的開始接近，靠攏，然后……吻。

已經不需要再開口了，兩人都摟得很緊，很用力，吻得很深，慢慢的兩人的手也互相在對方的身體上移動，摩擦起來，接著兩人的呼吸也都變得粗重起來，魔人心中的煩躁在這一刻化作了燃燒的火焰，輕輕的橫抱起了身前的女子遁入夜色之中，幽影般的緩緩飄向了沒有點起燈火的房間。

死亡陰影已經緩緩襲來，世界的命運面臨關鍵的轉折，但在這一夜……時間只屬于他們。

在靈魂與肉體的交融之中，煩躁焦慮的心靈將會被撫平，真摯的情感不再成為拖累的負擔，而是化作強烈到必須獲得勝利的希冀。

不想死，不能死，不要死。

——以飽滿的充實，前往對抗虛無！

PS：感謝打賞：流云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