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章 還沒有結束……黑之圣杯

魔人拖住死靈之王之后，戰場是如事先所預料的一般，糾結著陷入了一個泥潭。

騎士們的戰馬在長途奔馳和沖殺之后已經疲憊到極點，即便有著信念加持也無法再承受強烈的死亡氣息侵蝕，所有人都是已經轉為步行的打起了防御戰，有意保存著魔力的梅林使用了亡靈黑經的“地形改變”造出了一個臨時的高地，盡可能的減少了他們需要應對敵人的壓力，這一手算是有效地獲得了成果，但期待英靈們保有勇士之心，會與他們進行單挑的計劃卻是完全失敗。

被命令所驅動的英靈們直接帶著無數的死靈們一起壓上想要將他們消滅，能夠飛行的幽靈、女妖、石像鬼、還有死靈巨龍則是在擁有騎乘能力的幾個英雄帶領下完全無視了地面部隊，打算直接沖進那暫時保持著平衡的渦流促使死亡壓制生命，然后也是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全力的攔截。

芙羅拉完全的啟動了“蘭斯洛特”并將其的強大火力發揮到了極致，無限彈藥的六管格林機關炮、發射高能等離子束的粒子加農炮、七十二聯發的追蹤式微型飛彈、自動誘爆導彈攻擊的激光鐳射，科技武器對死靈傷害過低的缺陷也被搭載的λdrive（虛玄斥力場生成裝置）彌補，信念之力的加持下所有的攻擊都是如同附魔武器一般的絕對不能忽視，超強的火力攻勢再加上潘多拉所擁有的災厄之力，她完全就是一個人頂住了死靈的整個空軍部隊。幾個靠騎乘飛上天的英雄全都被一通導彈給炸回了地面上，還能夠和騎著飛馬的女武神布倫希爾德打相持不下的游擊戰，只要不被那相對危險的長矛近身。僅僅是弓箭的話還不足以突破她身上加持了信念之力的等離子防護罩。

而地面上的戰斗則是艱難得多，但是也不見得完全無力抵抗。

最危險的當屬弗格斯手中那可以一擊毀滅三座山頭的螺旋劍，但是在這足以將聯軍摧毀殆盡的“堅固雷電”揮落之時，騎士王以手中屬于蕭嵐的誓約勝利之劍回以了恰好完全抵消的誓約炮，除此以外的其余復蘇英靈們沒有這樣毀天滅地的恐怖招式，是在噩夢軍團的全力出擊下達成了激烈的碰撞，解放了龍之手如同烈焰魔神般的女皇端的是無比耀眼。騎士們這會兒也沒有迂腐的遵循什么單挑的騎士守則，完全就是并肩上的將“團結”風格發揮到了極致，期間圣堂刺客的黑匕和幻影射手的箭矢往往能找到他們最佳的攻擊方位。兩個傳奇德魯伊則是被梅林和紅衣主教一力抗下……

雖然死靈們依舊是無窮無盡，聯軍的傷亡也是越來越大，不過按照這個趨勢進行的話，應該撐得到蕭嵐的戰斗分出勝負。

他們卻是等到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絕望。

天碎了。

禁忌之劍完全解放的剎那。所有人都泛起了這個一個念頭。

屹立在那困住了自己的虛無之渦中，已然化作虛無魔人的蕭嵐眼中出現了曾經無法看到的景象，無論是空氣中、虛無中、甚至是自己身上，整個世界都散布著密密麻麻如繁星一般的“點”，確切如星辰般會閃爍的點泛著朦朧，時時變動不定但總是確實分布在“個體”的某處。

冥冥之中，他本能的知道了這到底是什么。

所有事物都擁有、作為本質的最重要部分，只要加以破壞就能摧毀整體的所謂之“目”。

周圍的虛無之中散布的是成分已經相對不同了的空氣。但是在他入微級別的觀察力下每一個空氣分子都有一個“目”，數不勝數的無限星光交織在一起進而匯成一個整體的星云。那是一團空氣的“目”，如果觀察級別更進一步的話或許就能看到原子內部的“目”，皆借由破壞“目”來只摧毀一個電子或一個質子。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他自己的身上，看著自己抬到眼前的手掌，他的目光透過皮膚、肌肉骨骼直達本質的存在層面，他看到整個手掌的“目”，看到構成手杖的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骼每一根血管的“目”，看到組成這些所有器官組織的每一個細胞的“目”，甚至連組成細胞的微觀世界中分子級別的“目”。

只要他想，所有被觀測到“目”都可以匯聚到他的身前，只要將其破壞就能夠同時摧毀“目”所在的整體，如果能夠觀測到整個地球的“目”，或許能夠一擊泯滅掉這整個星球吧？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想那么多。

因為這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人幾乎為之瘋狂。

意識和大腦都接受不了過量的資訊，分子級別的世界中觀測到的“目”何止千萬，它們散發的光太過耀眼讓他都無法直視，不過………這并非無法控制。

心境徹底轉為虛無魔人的虛空即刻，眼中所見的混亂世界已然一陣豁然開朗。

并不在無限度的觀測到視線中所有的“目”，只有在集中注意力并打算摧毀某個存在之時，完成這一步驟所需的“目”才會呈現在眼前。

而此時此刻，看著周圍環繞著的虛無之渦，他手中的禁忌之劍在身前劃出一個渾圓，然后橫著一劍虛砍而出。

這一劍好象什么都沒有砍中，但是周圍的渦流突然就停下了。

只有他自己才能夠才能感覺到，這一劍是斬開了一個被移到身前的“目”，把周圍環繞著的渦流給砍得分開了。這一劍沒有任何的力量，有的只是種真正虛無的空洞，這空洞的位置恰恰在這渦流聯合得最強最緊密的一點上。就如同無數線段糾集起來的線頭，最密集之處也是最關鍵之處，一旦破裂整個結構就散了。

并非是將兩股神之力直接擊潰，而是摧毀了它們之間的平衡。

“生命”和“死亡”，兩股力量或者說兩個意志，原本融合在一起的他們被這一劍給再度分了開來，在一齊失去了蕭嵐這個載體的情況下，已然無法繼續獨自存在的他們應該會直接消失于虛空重新回到世界本源之中，連帶著那些本就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死靈們也會一同消失。

可從破碎的虛無之渦中踏出，周圍的視線不再被迷霧所遮蔽時，周圍所發生的事卻是完全超出了蕭嵐的預料。

無數的死靈并沒有隨著死靈之王的消失而消失，無邊無際的死靈之海是在這一刻整個的沸騰了起來，所有的死靈眼中的靈魂之火光芒都漲大了好幾分，就如同當初死靈之王將殺死的女戰神以白銀圣杯獻祭時一樣……不過白銀圣杯，蕭嵐突然間明白了什么。

平衡被打破再度分散開之后，綠白色的生命之力是飛向了下方，沒入了那些還在和死靈們浴血奮戰的生者體內，而那灰白色的死亡之力卻是飛向了后方，那個死靈之王從中踏出但至此也依舊沒有看見過其中真貌的一團實質的死亡，頂天立地的巨大灰暗比所有一切更空洞，更會暗，更凝聚也更強大。

讓天空中本就暗淡的太陽徹底失去光彩，一顆散發著無盡死亡熊熊燃燒著的漆黑烈日。

這才是本體。

圣杯在這一刻似乎真的成了圣杯，或者說是從從黃金圣杯轉化而來的白銀圣杯再度化作了黑之圣杯，在死亡意志的驅使下以死亡之力構筑起了一個萬能之釜，貫徹了“將世界歸于死亡”這個愿望，將逝去的亡者與英雄們紛紛的從冥府喚醒，驅役著他們完成這個終極的愿望，現在看來就算是死靈之王也只是其中一個比較優秀的載體，以虛無的本質最大限度的發揮死亡的力量，但是此刻死靈之王因為再融合已經消失，找不到更合適載體的它選擇了將這份力量分散到了整個死靈軍團之上

這對蕭嵐來說或許還不算壞事，但對聯軍來說……這絕對就是噩夢。

他們雖然還在繼續戰斗，但是身上彌散的氣息卻已經不再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放棄希望的奮戰致死，而是和周圍的環境幾乎無異，毫無生機的一片死氣沉沉。

在看到天空中螺旋的渦流破碎消散，從中出現的那個身影披著死靈之王鎧甲有著一頭銀色長發，身上逸散的氣息是漠然的空洞虛無，并且一直抵抗著的死靈非但沒有全部倒下反倒是變得更強的剎那，聯軍中不管是圓桌騎士還是圣堂武士們都在瞬間感受到了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絕望，即便是那股同樣從心底傳來讓他們的疲憊和傷痛一掃而空的生機也無法將其驅散。

生命之力返還，死亡之力強化，死靈之王重現……

輸了，已經輸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籠罩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即便是手中持著圣劍的騎士王也沒有例外。

比他們任何一人都更強、擁有神之力的蕭嵐都沒有取得最后的勝利，并且補完了之后的死靈之王無疑是已經變得更加強大，如今的他們即便是再反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