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熊哥毫不客氣的話音落下,從鼎盛賭坊的暗處中頓時又沖出來數(shù)十位精壯漢子,顯然這是熊哥早在下來見博洋等人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的暗中準(zhǔn)備。
博洋拿出來打算抵押的乃是襄遼縣的地契和房契,而襄遼縣那種地方除了六扇門和官府以外,又有什么勢力可以讓背靠趙家的熊哥顧忌呢?
所以早在小廝將情況匯報給熊哥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打定主意若是博洋答應(yīng)他給出的價錢還好,若是博洋不答應(yīng),那他便少不得要來一出強買強賣了。
后面走出來的這數(shù)十個壯漢全部都用虎視眈眈的眼神盯著博洋等人,仿佛只要熊哥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將博洋等人給撕成粉碎一般。
若是尋常人家遇到這種情況,現(xiàn)在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嚇的膽都沒了,但是博洋身后的小弟可全部都是山河幫最早期的幫眾,在襄遼縣的時候可是沒少經(jīng)歷過惡戰(zhàn)。
尤其是在與落雁幫和毒蛇幫打仗的時候,那可都是動輒上千人的大戰(zhàn),論場面可是要比眼前這區(qū)區(qū)數(shù)十人壯闊多了,所以熊哥等人若是想要靠人多來嚇住他們,那純屬是癡心妄想。
博洋身后的這群小弟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是變得更加的精神抖擻起來,全部都神采奕奕的望著博洋,只要博洋肯說一句開打,他們各個都可以以一打五不成問題,論腦子他們可能并不算是太過聰明,但若是論打,他們在山河幫的普通幫眾中絕對都是佼佼者。
博洋見到熊哥身后走出來了這么些人,不禁感到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嘆氣說道:“唉,熊哥你好歹在昌平府內(nèi)也算是有名有號的后天境武者,怎么就是這樣與人做生意的嗎?
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這次你我之間沒有談妥,那等下次我有錢之后也是會來光顧你家賭坊生意的,但是你現(xiàn)在擺出這么一副強買強賣的樣子,就未免有些太上不得臺面了。”
熊哥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區(qū)區(qū)一個襄遼縣出身的鄉(xiāng)下仔,也配跟我談什么上不上得了臺面?我能夠跟你說話就已經(jīng)算是很給你面子了。
不過你畢竟是來給我送錢的,所以我也就在這里多勸你一句,趁我現(xiàn)在還沒有反悔,剛才我說的那兩千兩銀子還作數(shù),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它拿到手為好。
至于到時候你是打算拿著它去賭呢,還是打算拿著它直接離開昌平府都隨你,但是你現(xiàn)在要是再這么繼續(xù)跟我廢話下去,那么這兩千兩銀子怕是也沒有了,到時候你可就什么都帶不走了。”
博洋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好一個威逼利誘,熊哥這招倒是用的很熟練嘛,看樣子以往沒少這樣坑過其他人吧,那些人又都是些什么反應(yīng),乖乖的拿錢走人?
想來也是,熊哥是堂堂的后天境武者,手底下又有著這么多的弟兄,背后更是靠著趙家這顆大樹,尋常人家哪里又有實力來與你作對呢,而有實力與熊哥你作對的人,你怕是也不敢去坑,對吧?”
熊哥聞言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不過不是因為博洋剛才所說的這番話,而是因為博洋的態(tài)度,確實如博洋所說,他以前也這樣坑過不少人,其中既有昌平府本地的,也有外地來的游客,當(dāng)然還是以外地人居多的。
但是他坑過的這么些人里面,就算是有些人在剛開始的時候可以保持鎮(zhèn)定,但是但他的弟兄們出來,并且將人給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時候,那些人全都會變得緊張害怕起來。
可是今天從他露面到現(xiàn)在為止,不管局勢怎么發(fā)展,博洋的臉上都是掛著一副不以為然的笑容,仿佛全然沒有將他們這群人給放在眼里一般。
這讓熊哥感到異常憤怒的同時,內(nèi)心里面的不安全感也越來越大,他完全不明白博洋若不是個傻子的話,那么他的倚仗到底是什么呢,難不成他背后有什么天大的靠山?
熊哥越想便越是急躁,于是直接對著博洋怒喝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么些有的沒的,我怎么做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那兩千兩銀子你也別想拿到手了,你要是還不快點滾出鼎盛賭坊,我就直接送你去見閻王爺!”
博洋聞言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急,我還有東西放在熊哥那里,怎么可能離開鼎盛賭坊,就算要走我也得把東西給帶走才行。”
熊哥聞言不屑的一笑,說道:“現(xiàn)在你居然還想要我把地契和房契還給你嗎?那你真的是太過天真,我可以告訴你,進(jìn)了我兜里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拿出去過!”
博洋同樣也是輕輕一笑,說道:“熊哥你說笑了,那房契和地契雖然說是我的東西,但若是熊哥你真心想要,我送給你倒也無妨,只不過是需要熊哥你拿個東西來換而已。”
熊哥本來想告訴博洋,他用來換房契和地契的兩千兩銀子已經(jīng)被博洋自己給拒絕了,所以他不會再用任何東西去換房契和地契,只不過最終他心里的好奇心還是占據(jù)了上風(fēng),問道:“哦,那不知道你想要我拿什么東西來換?”
博洋一邊慢悠悠的抽出背負(fù)于身后的長刀,一邊緩慢的說道:“好說,我只是想要熊哥你的項上人頭而已。”
博洋的拔刀就仿佛是一個信號,他身旁的小弟們見狀立刻躥了出去,對著熊哥的那群小弟們就是一陣窮追猛打,不過他們倒是主動略過了熊哥,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熊哥乃是博洋選定的獵物。
熊哥見到這副場景同樣是沒有感到害怕,而且就連之前心中的那點不安全感也消失殆盡,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一直不慌不忙的原因是背后有著什么大人物做靠山,才沒將我們這群人給放在眼里。
原來你只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的手頭上有幾分功夫而已,看樣子我這么些年來沒有動武,江湖上早已經(jīng)忘卻了我大力熊的名號,不過這樣也好,今天我就用你的性命和鮮血,來讓我大力熊的名號再度響徹整個昌平府!”
熊哥說完便運轉(zhuǎn)起內(nèi)力來,兩只拳頭竟然隱隱然的膨脹了一圈有余,顯然是動用了某種武技。
看樣子他并沒有跟博洋糾纏下去的打算,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擊敗博洋,好讓整個昌平府的江湖都知道,就算是這么些年沒有與人交過手,他仍舊是那個霸道的大力熊!
就在熊哥雙拳向博洋打來的同時,博洋也是同樣運轉(zhuǎn)起內(nèi)力,雙手握刀并高高舉過頭頂,【五虎斷門刀】中一記樸實無華的“力劈華山”,對著攻來的熊哥便是狠狠地劈下!
雙方都打算畢其功于一役,都想以最快的速度擊敗對方,所以導(dǎo)致兩方都沒有對對方的招式進(jìn)行防守,顯然都對于自己很有信心!
博洋有信心那是因為他相信魏無忌傳給他們的【金剛伏魔功】,魏無忌靠著這門煉體功法不知道闖過了多少難關(guān),難道同一門功法到了他博洋的手里,會連一個數(shù)年都不曾與人動手的后天境武者的攻擊都擋不住嗎?
而熊哥的信心則單純是來源于他自身,他沒有修煉過任何的硬功或著是煉體功法,博洋這一刀要是砍在他的身上,他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只不過熊哥有信心在博洋手中長刀砍在他的身上之前,先一步用自己的雙拳將博洋送去地府!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二人便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熊哥的拳頭確實要更加快上一些,在博洋長刀砍中他之前,他就已經(jīng)先一步將拳頭砸在了博洋的胸口!
熊哥雖然數(shù)年都沒有與人動過手,但確實是寶刀未老,就算是有著【金剛伏魔功】護(hù)體,博洋依舊被熊哥的這一拳給打的五臟移位、氣血翻騰,甚至連強行壓下上涌的血液都做不到,一大口鮮血直接噴灑而出!
不過博洋的傷勢再重,他也還是沒有死,而只要他沒有死,他手中的長刀便可以繼續(xù)砍下去,哪怕熊哥體內(nèi)尚有內(nèi)力護(hù)體,也一樣被博洋的這一刀給直接一刀兩段!
博洋與熊哥交手的這副場景著實有些驚悚駭人,熊哥的那群手下本來就打不過博洋的小弟們,此時見到熊哥這副凄慘的下場更是嚇的魂飛魄散,紛紛不敢再繼續(xù)打下去,投降求饒的同時還一個勁兒的要與熊哥撇清關(guān)系。
看著眼前這些爭先恐后的說著剛才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熊哥自己的主意,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求著自己繞過他們一命的人,博洋的眼睛里面滿滿的都是厭惡,他是個純粹的江湖中人,對于這種沒有義氣的人自然是生不出來什么好感。
只不過他也沒有將這些人給全部干掉的打算,只是將長刀重重地戳在地上,冷聲道:“都把嘴給我閉上!現(xiàn)在我來問你們來答,你們這里面誰能夠聯(lián)系到趙家的人?”
剩余的這些熊哥小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面面相覷,因為從來都是熊哥與趙家的人聯(lián)系,哪里輪得到他們。
不過眼見博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當(dāng)先的幾人急忙叫嚷道:“我能我能!大爺您有什么話要告訴趙家的,告訴我們就行,我們一定一字不落的替您轉(zhuǎn)達(dá)清楚。”
博洋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如此最好,但若是你們沒有能夠?qū)⑽业脑捊o轉(zhuǎn)達(dá)清楚,或者說是根本就聯(lián)系不到趙家的人,那么后果你們應(yīng)該是知道的。
替我轉(zhuǎn)告給趙家的人,殺大力熊者乃是山河幫巨猿堂的堂主博洋,若是想要報復(fù),可千萬不要找錯了人。
還有從今往后,鼎盛賭坊每月收入的二成都要交給我們山河幫來當(dāng)做月錢,我說的這些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這群小弟本來以為今天只是一場臨時演變而成的沖突,可聽博洋的意思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這山河幫又是哪里來的勢力?
不過雖然滿頭霧水,但是也不耽誤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承下來,紛紛點頭說道:“聽清楚了,我們一定會將大爺您的話轉(zhuǎn)達(dá)給趙家的人聽的。”
其實就算他們聯(lián)系不到趙家的人也無妨,因為熊哥死了這么大的事情,趙家肯定也會主動派人來聯(lián)系他們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趙家人聽的,就算博洋想讓他們隱瞞都不行。
博洋此時可沒有閑心去猜測這些小弟們的心思,再說他殺熊哥本來就是為了逼趙家出來的,又怎么可能會怕這些小弟們的添油加醋?
既然熊哥已死,他想要傳達(dá)給趙家的話也已經(jīng)說完,博洋便直接轉(zhuǎn)身離去,正在對著投降的那些人拳打腳踢的小弟們見狀也是立刻緊隨在其后。
不過在走出鼎盛賭坊百米距離左右,博洋突然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若非博洋反應(yīng)迅速,立刻將長刀杵在地上以做支撐,此時他怕是已經(jīng)直接趴在了地上。
小弟們也被博洋這一下給嚇了一大跳,紛紛圍在博洋的身邊觀察他的情況,見到博洋的嘴角不停地在流出大股的鮮血,更是急的都要哭了出來。
博洋見狀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笑容,罵道:“都哭喪個臉干什么?我只不過就是受了點內(nèi)傷而已,放心吧我死不掉的,別整的我好像就快要死了一樣!”
聽到博洋說他不會死,這些小弟們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關(guān)切的問道:“剛才我們看堂主你一刀就將那個什么熊哥給砍成了兩半,我們還以為您沒有受傷呢,原來您的傷勢也這般嚴(yán)重啊。”
博洋深深的喘了兩口氣,平復(fù)了一下體內(nèi)的氣息,說道:“廢話,他能替趙家看管鼎盛賭坊,你以為是走后門得來的嗎?
這個大力熊的拳頭確實夠強夠霸道,若是第一次遇到,我怕是要吃更大的虧,只可惜我身邊恰好有兩個人的拳頭比他更強更霸道,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拳頭了。”
小弟們聞言一片默然,博洋所說的兩個拳頭比熊哥更強更霸道的人自然便是魏無忌與大力,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是山河幫的幫主,一個是山河幫的副幫主,都不是這些小弟們可以在背后隨便議論的人,所以他們也只能沉默以對。
博洋再度調(diào)整了一會兒呼吸,直到體內(nèi)的氣血不再翻騰,嘴角也不再有鮮血溢出,才費力的拄著長刀站起來,說道:“走吧,我的傷勢暫時沒有什么大事,幫主那邊還在等著我們呢,也不知道力哥他們幾人那里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