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回到了喧鬧的酒吧大廳,發現自己的卡座竟然被一伙人給占了。
這伙男男女女有將近十個人,都很年輕。
王宇走上前去說:“朋友,這是我的座位。”
一個火箭頭的男生站起來,囂張的說:“現在這是我們葉少的位置了。”
他嘴里的那位“葉少”,二十來歲的年紀,翹著腿坐在兩個衣著暴露的美女中間,一看就是個紈绔富二代。
火箭頭冷笑道:“傻吊,你看什么看?羨慕我們葉少的馬子是不是,你自己滾回去擼吧。哈哈哈哈……”
接著滿桌哄笑一堂。
其中一個坐在葉天身邊的女人,還朝王宇打了個飛吻,故意挑逗他:“帥哥,你還不走,是不是真想和我來一發?”
火箭頭推了王宇一下:“還站著?你到底想干嘛?我們就坐你位置了,你不服氣又能怎么著?”
葉天不耐煩的說:“阿川,給他一萬塊錢,讓他趕緊滾,別在旁邊礙眼!”
對面一個男人,馬上從包里拿出了一沓嶄新的現金扔到給王宇。
王宇拿了錢,轉身就走,他聽到了后方這些人對自己的嘲笑。
雖然他現在不缺錢,但是沒事干嘛和錢過不去?
如果換做是在警校上學那陣,王宇肯定會上前把這伙人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但是現在的他不會這么做了。
這些人明擺著就是故意找事,他們巴不得天天打架欺負人。
動手打這些智障,怕是會臟了自己的手。
反倒是像現在這樣,白撿一萬塊錢,豈不美滋滋。
他走到吧臺邊坐下,重新點了一杯酒,準備解完渴就回去找青陽解除打龍鞭的封印。
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準確的說,他并不是一個人。
他是剛才王宇在洗手間碰見的那只鬼魂。
“你可真能忍啊。”男孩說。
“我不想和一些小屁孩一般見識。”王宇嘆息道。
“他們可不是什么小屁孩。那個人叫做葉天,家里很有背景,經常到這個酒吧來玩樂,他為人很霸道,他的那些小跟班更是一個個狐假虎威,很多人都怕他們。”男孩有些痛恨的說道。
“那你呢?你怕他嗎?”王宇突然認真的看著他問道。
“應該是他害怕我吧。”男孩笑了笑,他笑起來有很好看的酒窩。
“也對,你現在是鬼嘛,正常活人誰見你不害怕?”王宇贊同的說。
“你就不打算請我和一杯酒嗎?”男孩笑著說。
“再來一杯黑啤,謝謝。”王宇招呼酒吧又要了一杯酒,然后和男孩說:“還好你是問我要酒,要是你哪支煙問我借火,那我可不敢了。”
這其實是一種民間傳說,如果一個人走夜路,遇到陌生人搭訕借火點煙,千萬不要答應,因為他要借的不是一般的火,而是陽火。
“哈哈,你以為我是在找替死鬼嗎?那我也不會找你這樣道行高深的修士啊!”男孩朝酒杯望了一眼,里邊的黑啤就在緩緩下降。
“你就非要這么炫技嗎?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喝?”王宇有些嫌棄的說。
本來王宇沒打算和這只鬼交流的,但是他既然自己跟了出來,一來二去大家也熟了,所以王宇便打聽他的身世起來。
“你這么年輕,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殺。”男孩平靜的說。
“自殺?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這么想不開呢?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這又是何苦呢……”王宇心里為這條年輕的生命感到非常的憐惜。
“就是因為想開了,所以我才選擇了這條道路。有些時候,活著是一種折磨,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男孩突然間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徹底的解脫,照樣還是有很多的麻煩。”
王宇剛想問什么,男孩的臉色突然大變,“不好!我的麻煩來了,再見!”
他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身子轉瞬消失。
王宇心里很疑惑,這個男孩剛才的那一瞬間,為什么突然流露出非常恐懼的神情,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下意識的往酒吧出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兩個身穿壽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男人的臉白得跟紙一樣,臉頰上還有兩個紅彤彤的圓圈,一人拿著鐵索,一人拿著鋼叉,再配上他們那一身死人穿的壽衣,真的有幾分像是扎紙人。
“竟然是陰間的鬼差!”
王宇一眼就認出了這二人陰差的身份,之前在蕩子鎮的時候,他就曾經見過陰差。
陰差出馬,一般都是拘拿兇惡的厲鬼,剛才那個男孩一見陰差來了,他就開溜,顯然陰差是沖著他來的。
可是這個男孩看起來和厲鬼這兩個字一點邊都沾不上啊。
王宇心里因此非常的疑惑。
兩名陰差走進酒吧,目光四顧尋找。
王宇連忙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
他可不想被這兩人把魂給勾走。
陰差在酒吧大廳幾乎轉了一圈,除了王宇之外,沒人看見他們。
最后這倆人一左一右齊刷刷的站在王宇的背后。
王宇后脊一涼,心想完蛋了,他們肯定是聞到那個男孩的味道了,該不會誤以為自己是男孩的同伙吧。
這個時候,必須要冷靜。
他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裝作什么也沒有看見,要去上廁所的樣子。
結果背后兩名陰差同時把手摁在他的肩膀上。
那一瞬間,王宇突然感覺背了一頭牛似的,雙腿一軟,立馬就坐回了高腳椅上。
“小子,別裝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們。”左邊的那名陰差幽幽的說。
“你這陰陽瞳要是連我們這么大兩只鬼都看不見,那還不如挖了呢。”右邊那名陰差說道。
“兩位大哥,你們可要看清楚,我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千萬別弄錯了。”王宇苦兮兮的說。
“這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但是我們要找的人,剛剛和你一起喝了酒對不對?”
“我們雖然一起喝了酒,但是我絕對不認識他,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王宇急忙撇清干系,這個時候要是在陰差面前還吆五喝六的裝逼,那不是找死嗎?該放低姿態的時候,就得放低姿態。
“小子,警告你一句,那個家伙是很危險,下次你要是碰見他,最好離遠一點。”
“這個令牌給你,如果你再看見他的話,就悄悄點燃這面給我們報信。”
“好的,好的。”王宇嘴巴上說好,但是其實心里是不大愿意的,因為之前和男孩聊天,讓他覺得這個人活潑開朗,性格也還可以,雖然說選擇了自殺這么悲壯的方式結束生命讓人惋惜。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兩名陰差為什么要說男孩很危險?
兩名陰差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王宇手里多了一張令牌,又細又長,像是古代衙門里的判令,正面寫著“赦”反面寫著“罪”。
他把這根令牌放進了百寶袋里,然后端起桌上的啤酒杯,一飲而盡,正準備撤了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酒吧。
那是一個擁有令人驚嘆容顏的女人。
她穿著厚厚的大衣,素面朝天也沒有化妝,就連頭發也是簡單的扎了一個丸子頭,還帶了一個很土很丑的黑框眼鏡,似乎要故意掩飾自己的美貌一般。
簡直就不像是來酒吧玩的裝扮。
但是在酒吧這群魔亂舞的妖女中間,她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王宇放下酒杯,就笑容滿面的走過去打招呼:“蘇小姐,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