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過門哪兒能鬧成這樣呢?”
“你管人家呢?睡吧睡吧!”
夫妻倆睡下后,那邊的聲音終于消了下去,院子里也安靜了下來。天剛蒙蒙亮時,老頭子先起了*,穿好衣裳后去地窖里看了一眼,這才回來叮囑了老婆子幾句,拿了件披風匆匆忙忙地往城里去了。他和詹曉寧說好了,天一亮就去城里報信。
老頭子進城后就去了浩瀚閣。他兒子就是這兒的一個伙計,其實也是擄金幫的人。前一陣子,他兒子才把他們夫妻倆接到城外定居,想彼此照應方便。找著兒子后,他忙把那幾個蒙古大漢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兒子不敢怠慢,急忙去找了曲中。
曲中一面派人去跟曲塵稟報,一面帶了幾個兄弟直奔城外。在老頭子的引領下,他們很快趕到了老頭子城外的農舍里。老婆子正在門口等著,見他們回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剛剛又有兩個醒了,好在你們來了!”
曲中走進門便問道:“人呢?”
老婆子指了指自家地窖道:“在那里頭關著呢!鐵鎖鏈拴了的,跑不掉的。”
“那就好,另外兩個呢?”
“你說二少和那姑娘?”老婆子有點難為情地瞟了一眼西廂的屋子,吞吞吐吐道,“還在睡呢……”
曲中不知就里,以為是他們倆分別在自己房間里睡著呢!所以他敞開嗓子喊道:“甜兒!詹曉寧!都起來了!別睡了!趕緊的!有正事兒忙了,還睡什么懶覺?甜兒,起來了!”
曲中那聒噪的聲音先把詹曉寧給吵醒了。詹曉寧暈了幾秒瞌睡,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太累了,昨晚為了“制服”鄭甜兒他算是把老命都拼上了!
“詹曉寧!甜兒!”曲中還在外頭叫著。
“唔……”身邊趴著的人忽然動了一下,詹曉寧忙替她掖了掖被子,在她紛嫩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后飛快地爬了起來,穿上衣裳開門出去了。
“舍得出來了?”曲中一直對詹曉寧沒好感,“這么要緊的人你不親自看著,還叫人家大叔大嬸看著,你好意思啊?”
詹曉寧理著衣裳,打了個哈欠道:“你訓歸訓,能不能小聲點?甜兒還在里頭睡著呢!”
“哪間屋子?我去把她叫出來。”
“等等!”詹曉寧把曲中擋住道,“不用你去叫了,有我們幾個還搞不定那幾個蒙古漢子嗎?甜兒累了,得好好睡個懶覺!”
“我叫她你擋什么擋啊?”曲中覺得有點奇怪。
“你非得這么問,我就只能直接答了,因為昨晚我們倆是一塊兒睡的!”
“什么?”曲中頓時火冒三丈!跟來的那幾個兄弟卻都不約而同地朝詹曉寧豎起了大拇指。曲中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忙收起手,把臉都轉了過去。
曲中回頭就揍了詹曉寧一拳,詹曉寧沒還手,捂著被揍的臉頰后退了兩步。那幾個兄弟忙擋在了中間,勸曲中別太沖動了。曲中指著詹曉寧狠狠道:“詹曉寧,你果真是無孔不入吧?我就知道你對甜兒沒什么好心眼!你哪兒去追她回來啊?你擺明了是有便宜沒占夠,追回來還想再占便宜呢!你他娘的還是人嗎?你要真喜歡甜兒,你就該好好對人家,讓人家回心轉意喜歡上你!哪兒知道你凈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來來來!再揍幾下子!“詹曉寧撥開了擋在中間的兄弟道,“甜兒好歹叫你一聲哥,你也算我大舅哥了,給大舅哥揍幾下我不覺得有多虧!不過我告訴你阮曲中,別他娘的太自以為是了!我不喜歡甜兒,我還覺得你不喜歡人家索蘭珠,就想哄人家跟你好呢!”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曲中撲過來要揍他,還是被其他人給攔住了。
“我胡說?是你腦子有毛病吧?哦,睡完再喜歡那就是秦獸,喜歡完了再睡那就是君子?這算哪門子的規矩啊?我先跟甜兒好過一回,我就沒資格喜歡她了?你規定的啊?”詹曉寧沖曲中氣憤地嚷嚷道,“我就喜歡她,比你喜歡索蘭珠還喜歡!我們倆指定是白頭到老,你跟索蘭珠就未必了。看你平日里一副忠誠老實的樣兒,沒準也是個花花腸子呢!人不可貌相啊,大家說是不是?”
“詹曉寧你要不是嫂子的弟弟我真想送了你去見閻王!”
“就算見了閻王我也還是喜歡甜兒的!我會求閻王幫我把甜兒也弄下來,我們倆做對鬼夫妻也挺好的,你敢嗎?我告訴你,”詹曉寧指著曲中狠狠道,“往后別一副甜兒是你家的樣子來訓我!她是我女人,我家的,有我看著管著你這大舅哥就少來插手了!”
曲中揮手打開了詹曉寧的手道:“別來什么大舅哥,甜兒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了?你別癡心妄想了!”
“不用她答應!我們已經好過了,她就是我媳婦!”
“你臉皮夠厚的啊……”
“行了!”甜兒忽然從房間里沖了出來,氣鼓鼓地瞪著兩人道,“還吵個沒完了?正事兒不用辦了?人還在那里頭關著呢!”
她這么一說,大家這才想起來這兒的目的。曲中跟詹小寧互瞪了一眼,然后走向甜兒問道:“沒事兒吧?”甜兒有些尷尬,轉過臉去說:“先去看那幾個蒙古人吧!萬一耽誤了大事,那就麻煩了!”
“行,我們一塊兒去!”
幾個人下到了地窖里。那幾個蒙古人都已經醒了,正賣力地想掙脫鐵鏈子。詹曉寧輕蔑地笑了笑說道:“幾位不用掙扎了,除非你們都是呂布,否則這鐵鏈子是掙不開的。”
昨日跟甜兒答話的那個漢子問道:“你們抓我們干什么?你們要錢是嗎?要錢我們可以給,千萬不要傷了我們的性命就是!”
“還裝?還想說你們都是買賣人,來臨安只是想做點買賣?哼!昨天在那小食攤上我和我們家甜兒就看出來了,你們都是蒙古人。蒙古現下是金國附屬地,宋金兩國剛剛議和,榷場重開,你們就算要做買賣是不是應該去榷場,怎么跑了十萬八千里到臨安來做買賣了?誰讓你們來的?”
那漢子臉色一緊,低下頭去不說話了。詹曉寧又繼續說道:“不如我來告訴你吧!你們壓根兒就不是來做買賣的,你們來這兒是跟夜月閣的閣主道悟有一筆大勾結的,我說得沒錯吧?昨晚,夜月閣的冬姑帶著人來過,在你們那兒小坐了一會兒后才離開,這一點你們不會否認吧?”
那漢子還是不說話,其他四個也面帶凝色低頭不語。曲中走上前道:“看樣子是得動點刑才行了。幾個都是漢子,一點點小刑怕是對你們沒什么用處,索性給你們來點大招,看你們能撐多久!甜兒,你先出去,這兒有我們處置就行了。”
甜兒不服氣道:“我有什么不能看的啊?這事兒還是我第一個發現的呢!我也想聽聽他們到底有什么大陰謀!”
正說著,地窖口忽然響起了曲塵的聲音。曲塵和夏夜一得消息就趕來了。幾步走下樓梯后,曲塵掃了這幾個人一眼,問曲中道:“可有問出什么來?”
“他們什么都不肯說,我們正說用刑呢!”曲中道。
“就他們五個?”
“就他們五個,”詹曉寧接過話道,“我和甜兒一路跟蹤他們到村子里,除了夜月閣的冬姑跟他們碰過面之后,再沒別人了,應該只有他們五個偷偷入境了。”
“膽兒不小啊!”夏夜抄手道,“都偷摸到臨安城外了,要讓你們進了城那還得了?曲塵,我看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了,直接動大刑吧!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家伙,一點點皮肉之苦為難不了他們的。”
曲塵沉思了片刻后,問道:“你們當中誰是頭目?”
“那個!”甜兒指著跟她說過話的那個。
曲塵走到那人跟前道:“你是頭目是吧?要我動大刑不是不可以,你們也未必受得住,不過我不想這么做,我希望你能如實相告,然后全身而退。”
“你有這么好心?”那漢子抬頭問道。
“我要沒猜錯,你們應該是鐵木真首領派來的吧?實話告訴你,道悟和鐵木真首領之間的勾結我已經很清楚了,而且手里還有封信作證。眼下宋金兩國議和,形勢暫時平穩了下來,這是我們大宋所需,也是金國所需,金國國力疲憊,已經抽調不出多余的人力物力來繼續這場戰爭了,所以議和是必要的。倘若我把這封信直接呈給當今皇上,你想想金國國主會不知道嗎?金國國主一旦知曉,必定會懷疑你們的首領另有居心,意圖謀反,到時候不僅僅是鐵木真的災難,更會是你們整個族部的災難。”
那漢子怔了一下,懷疑道:“你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