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逸貪婪的看了一會孟嘉婉的腳丫,才終于戀戀不舍的挪開了眼睛,跑到上游去用礦泉水瓶裝了些溪水,再走過來道:“放心喝,不是你的洗腳水。”
“你!”孟嘉婉有些羞的揚起小拳頭,卻到底沒有打下去。
她紅著臉接過礦泉水瓶,有些猶豫的道:“這是生水,喝了會不會拉肚子啊?”
“這可是純天然的山泉水,比農(nóng)夫山泉還純呢。農(nóng)夫山泉一塊五一瓶,這可是免費的。”吳逸笑道。
其實他已經(jīng)用透視眼看過了,溪水的確非常干凈沒有任何的污染,看來這附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hù)的非常好,真是一個宜居之地。
孟嘉婉這才放心的喝了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清冽沁涼之氣一直鉆進(jìn)肚子里,不禁豎起大拇指道:“真好喝!”
喝過了水,孟嘉婉又在溪水里玩耍起來,不時有小魚撞在她的腳丫上,逗得她咯咯直笑。
吳逸蹲在一顆圓溜溜的大石頭上,看著孟嘉婉那雙白嫩小腳在水里躲來躲去,倒是有些羨慕魚兒了。
玩鬧了一會兒,劉剛領(lǐng)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走過橋來,高聲的道:“向?qū)砹耍f前面就有一片白樺林,前陣子剛生過白樺蚜,應(yīng)該還能找到不少。”
“太好了。”吳逸一喜。
車子重新發(fā)動,劉剛也介紹了來人,這漢子名叫王勛章,是三道河村的治安員。
王勛章對劉剛很是尊敬,連帶著對吳逸和孟嘉婉也非常客氣,一口一個“小同志”,聽的兩人十分別扭。
進(jìn)山就不能開車了,吳逸見劉迪還呼呼大睡,就示意把他留下。于是三男一女四個人,就這么徒步往山中走去。
有王勛章這么一個當(dāng)?shù)厝俗鱿驅(qū)В巧骄妥兊檬秩菀祝娜搜刂媪鞫希冗M(jìn)山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條溪水的源頭居然就是山中的一座清泉,潺潺流水從泉眼里涌出來,拍打在巖石上發(fā)出“啪啪”的脆響,然后化成一股股白色的浪花,翻騰著墜入溪流里,居高臨下的流淌而出。
在清泉附近便是一片白樺林,正是吳逸要尋找的地方。
“這里果然有白樺蚜。”吳逸走過去仔細(xì)的找了幾棵樹,輕輕撥開一塊樹皮,果然看見幾個如同肉芽般的白色小蟲在樹干上蠕動著。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大瓶子,很快就搜集了數(shù)百只白樺蚜。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布滿了瓶子內(nèi)壁,就連劉剛和王勛章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孟嘉婉更是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
吳逸卻是渾不在意,這可是配制藥劑的主要材料,雖然樣子看起來惡心了點,卻都是寶啊!
等吳逸收集了滿滿一瓶子白樺蚜才算是心滿意足,正打算離開,不遠(yuǎn)處的山林里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狼嚎!
“山上居然有狼!”
狼嚎聲一響起,孟嘉婉立刻就跑到吳逸的身后,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臉上現(xiàn)出驚慌的神色。
吳逸苦笑起來,怎么最近總是遇到這種倒霉事,尤其是跟孟嘉婉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遇到溺水中邪的人,就是碰到眼鏡蛇和狼,這也太邪門了吧?要不要改天到廟里去燒個香?
劉剛和王勛章倒是神色如常,看起來一點也不慌,尤其是王勛章吧嗒一下嘴道:“媽的,肯定又是哪個王八羔子下了套子!”
“走,去看看。”劉剛道。
王勛章點點頭,伸手往腰間一撩,手里就多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來。
“你們是留在這里還是跟著我們?”劉剛問道,“要是留下的話就不要亂跑,我們過去瞧一眼。”
吳逸看了眼慌張的孟嘉婉道:“還是跟你們一起吧,我也去看看。”
劉剛知道吳逸的身手了得,就點點頭道:“那就走吧。”
王勛章在前面開路,吳逸和孟嘉婉走在中間,劉剛則負(fù)責(zé)斷后,四人往林中走去。
走不出多遠(yuǎn),林中又響起一聲狼嚎聲,比起方才卻是虛弱的多。王勛章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口中罵罵咧咧個不停,一個勁說都怪村子里太窮了,才會有人跑到山上來偷獵。
很快四人穿過一片小樹林,王勛章在前面揮了揮手道:“看到了!”
吳逸和孟嘉婉瞇著眼睛看過去,果然就見前面大概三十米遠(yuǎn)的地方匍匐著一頭灰色的動物,它的身體蜷成一團(tuán),正發(fā)出一陣陣低沉的嗚咽聲。從毛色和大小來看,還真的是一匹狼!
狼似乎也聽到了腳步聲,微微昂起頭來,卻又立刻垂了下去。
“看樣子是不行了。”王勛章嘆著氣走過去。
走到那匹狼的身旁,王勛章伸手去摸了幾把,就聽“咔嚓”一聲,他的手中已經(jīng)多出了一塊寒光閃閃的鐵片。
“怎么樣?”劉剛問道。
王勛章道:“這王八蛋下了鐵夾子,生怕夾不住還加了一把地弩。狼的肚子被射穿了,已經(jīng)不行了。”
他說著啐了一口道:“媽的,這是母狼,才剛生完崽子!真他媽的是畜生,這要是找不到狼窩,崽子都得餓死!”
吳逸和孟嘉婉跟上來,果然看到母狼的一條腿已經(jīng)被鐵夾給夾斷了,腹部刺進(jìn)一根鋒利的鐵棍,血肉模糊眼看就不行了。
“真可憐!”孟嘉婉極有同情心,雖然方才還很怕,此刻卻是淚眼婆娑起來。
吳逸也微蹙起眉頭來,山中歲月讓他跟動物之間建立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雖然兩年來在山上吃了不少的野味,可吳逸卻從來不會妄殺任何一頭動物。甚至他和山上的幾頭狗熊和野狼還成了很好的朋友。
看著眼前垂死的狼,想到她也是一個母親,吳逸的心情也有幾分的沉重。
“嗚嗷……”就在幾人都以為母狼即將死去的時候,她忽然半睜開眼睛,盡管無比虛弱,卻依然直勾勾的看向吳逸,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微的低吟。
吳逸聽懂了她的意思,她在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心中微微一動,吳逸不禁想起父母對自己的愛,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是一匹狼,生命最后關(guān)頭放不下的也是孩子!
吳逸眼角微微有些濕潤,蹲下來輕輕伸出手去在母狼的脖子上撫摩著道:“你放心,我會找到它們,讓它們健康平安的長大。”
母狼嗚咽一聲,身軀這才松弛下來,兩只眼睛緩緩閉上,再也無法睜開了。
“咦……”王勛章驚訝的看向吳逸,“小同志你很有一套啊!”
吳逸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往林中一指道:“狼窩在那邊,有三只小狼崽,才十天大!”
“你咋知道?”王勛章吃驚的問。
“她告訴我的。”吳逸說著跟王勛章借來匕首,在地上挖起坑來。
幾人先是一愣,才明白吳逸的意思,便都跟著幫起忙來,就連孟嘉婉都累出一身香汗。
很快四人挖出一個坑將母狼的尸體放進(jìn)去。
“你安息吧。”吳逸口中喃喃說著,將土掩埋上,這才往林中走去。
王勛章有些驚詫的看著吳逸的背影,低聲道:“首長,這小同志多大年紀(jì)?是個人物啊!”
“你才知道啊!”劉剛道,“走,跟過去看看!”
孟嘉婉早已跟了上去,她如今對吳逸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尤其是見識過吳逸說服眼鏡王蛇的一幕后,她覺得吳逸就算是能聽懂母狼說話也沒什么稀奇的。
四人在林中走了半晌,前面出現(xiàn)了一片巖壁,吳逸往那邊一指道:“狼窩就在洞里面!”
他們走近過去,果然就見巖壁下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里面?zhèn)鞒鲆还衫巧砩溪氂械奈兜馈?
“還真是狼窩!”王勛章在洞口撿起一顆干癟的糞蛋,捏了一下道,“我服了你了!”
吳逸笑了笑,彎腰鉆進(jìn)洞中,里面很黑,只能依稀聽見一陣喘息聲。
“有打火機(jī)嗎?”吳逸問。
“有手電筒!”王勛章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手指頭粗細(xì)的小手電,遞到吳逸手中。
吳逸擰亮了手電,在洞中照了一圈,就見角落里有一堆稻草,上面蜷縮著三只灰色的小狼。它們似乎有些畏懼手電的光,三個小家伙擠成一團(tuán),六只眼睛都緊緊閉著,似乎還有些哆嗦。
雖然它們是狼,卻只是十來天大的小嬰兒而已,如果沒有母狼的照料,它們很快就會餓死!
吳逸靠近過去,伸手在一只小狼頭上摸著,小狼一開始還有些怕,漸漸的就習(xí)慣了吳逸的撫摸,居然還把腦袋湊過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蹭了幾下。
手背有些癢,吳逸呵呵笑了幾聲,這才把三個小家伙一起抱著走出了山洞。
“好可愛!”看到吳逸懷中的三個小家伙,孟嘉婉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又驚又喜的神情來。
不管長大之后會變得多么兇殘,如今的小狼卻是可愛無比,算得上一等一的萌物。吳逸估計若是把它們的照片傳到網(wǎng)絡(luò)上,一定會引來無數(shù)女人的驚呼和喜愛。
“我能抱一下嗎?”孟嘉婉猶豫道。
“可以,它們不會咬你的。”吳逸把其中的一只交給孟嘉婉,看她輕輕的抱在懷里撫摸著。
王勛章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連連對劉剛道:“首長,這小同志真是了不得啊!”
劉剛嘿嘿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向吳逸的目光中又多出了幾分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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