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著來的這位大美女眼中所蘊含的那種崇拜的目光,陳子龍就知道,若是早點能遇上她,說不定就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其實陳子龍這就錯了,就算是被他遇到了,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因為當時張麟麒是在濟南最危險的時刻遇到的她,可以說是在戰場上結識的!而如果換成他陳子龍呢!能有什么用呢?去對著韃子吟詩作畫嗎?還是用天靈蓋去抵擋韃子的利箭呢!所以說,這些純屬于陳子龍的幻想!
“問天何意,到春深、千里龍山飛雪?解佩凌波人不見,漫說芷珠宮闕。
楚殿煙微,湘潭月冷,料得都攀折。嫣然幽谷,只愁又聽啼鴃……”等到張青瓷用清脆的聲音吟誦一遍之后,卻是欣喜的對著陳子龍盈盈一拜道:“先生作的詞,實在是極好的。清新雅致,大氣蓬勃。只是一直以來,只聞其作,不見其人,如今總算是見到您了!”
張麟麒見了之后覺得有些好笑,在肚子里說了一句‘一直以來,只聞其作,不聞其人,如今總算是見到活的了!’
他覺得張青瓷雖然快要做媽媽了,卻還是有些小孩子氣,就像后世一些追星族一樣,盲目崇拜,而且張青瓷本身也是一個大才女,和陳子龍半斤八兩,有什么好崇拜的呢……
只是,張青瓷卻不這么想,一雙美眸看著陳子龍閃閃發光。而相比之下,陳子龍卻是顯得興致不高,張青瓷說三句他只回了一句,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也是,都已經嫁作人婦了,還搭訕個什么勁呢!
說了一會,張青瓷也發覺陳子龍興致不高,還以為他是忌諱。所以也就轉移了話題。正好此時張青瓷也看見了方劍屏手中緊緊拿著的那卷十美圖。
一般而言,在張青瓷的印象中,方劍屏一般手中大都是拿著刀劍,像這樣握著一卷畫卷的情況很少見。就好奇地問道:“方姐姐,那是什么啊——”
“哦,那是臥子先生畫的十美圖。其中以我為藍本,也有一幅在內。”方劍屏十分爽快的道。
“哦,臥子先生又有新作問世了——我看看!”張青瓷驚喜不已的道。
“不錯,不錯,真不錯——這幅用了勾挑的技法,把整個人的氣質都畫出來了。嗯,這幅又是用了……”等到張青瓷一一看完后,卻是贊不絕口。
“呵呵,哪里哪里,涂鴉之作罷了,登不上大雅之堂。”陳子龍樂呵呵的道。雖然他此時興致不高,不過聽見有人夸贊他的十美圖,還是一個行家里手。還是有些得意的!
“臥子先生,不過你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能只給方姐姐作畫,而不給我作畫。”張青瓷最后,卻是話鋒一轉道。若是在平時,張青瓷是不會這么說的,不過此時,她也是極希望陳子龍能替她做一副畫的。而且也知道這個要求多半能成功。
“這個嘛……也好,確實不能顧此失彼,那也畫上一幅吧。”陳子龍略一猶豫,就十分爽快的說道。也是,陳子龍想想今天大獲豐收,都拿到三千兩銀子了。而且提出這個要求的女子想必也是鎮國將軍的親近之人,不太好回絕的,那就多畫一幅吧,就當作添頭了。
“只是——”陳子龍看了一眼張青瓷的肚子,卻是有些犯難的道。他陳子龍平生畫了美女圖不下百數,卻是從來沒有畫過孕婦的。而且挺著大肚子入畫,也不好看啊!
“這個臥子先生不必憂慮——”張青瓷卻是微微一笑道。說著輕輕一招手,就有小紅捧著一把瑤琴婷婷地走了進來,按理說小紅也是挺美的,不過在此時,卻是顯不出來了。
然后,張青瓷找了一把椅子上坐了,再手捧瑤琴,做彈琴狀,這把瑤琴的大小剛剛好,既很好的掩飾了小腹的狀況。也不至于遮住太多,喧賓奪主!
“呵呵,既然姑娘都已經想好了,那看來在下不想畫也不成了。”陳子龍見了卻是哈哈一笑道。其實類似的法子陳子龍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想看看張青瓷的急智而已。如今看來,鎮國將軍的眼光果然是非同凡響,他看中的女子,不僅有絕美的容顏,而且還有內涵!
而張麟麒看著這一幕,也是微微點頭,有些小小的得意。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人生在世,不外如是罷了!只不過,張麟麒在心中暗暗祈禱,已經出來二個了,就不要出來第三個了。
不然的話,要是唐焰焰也是耐不住寂寞,出來露個臉,那就很容易使陳子龍誤會,誤會他也是個花心之徒,是陳子龍的同道中人!不過張麟麒相信,唐焰焰應該是不會出來的,畢竟陳子龍只是詩詞大家,而不是武術大家。
果然,等到最后唐焰焰也沒出來。而這時,陳子龍已經是筆走龍蛇,把張青瓷的畫也畫成了。落款是,崇禎十二年七月,畫于鎮國將軍府。而且畫完之后,陳子龍自己欣賞了一下,也是捋著胡子連連點頭。看來他對自己創作的這幅畫也是極滿意的!也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三千兩銀子的激勵作用不可小視啊!此時陳子龍的狀態出奇的好!
“我看看——”卻是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張青瓷,先是庸懶的伸了個懶腰。此時她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就變得容易疲勞。然后接過了畫作:“真不錯啊——”張青瓷才看了第一眼,已經是驚喜的叫出了聲。等到最后仔細地看完,張青瓷也是如同方劍屏一樣,小心翼翼的把畫作收在手中后,再也不肯放開了。“多謝臥子先生了——”張青瓷沖著陳子龍輕施一禮道。
而站在張青瓷身后的將軍府內管家小紅卻是徒有羨慕之色,而不能開口。因為她知道,她的身份還不夠這個資格。而且即使她開口了,陳子龍也多半不會畫的。因為能入陳子龍法眼的,不只是一般的美色,而是出類拔萃的絕色!
半個時辰之后,方威,陳子龍,金萬財等人都起身告辭。一般來說,在大明朝,做客的時間也就是半個時辰之內,如今已經是有所超出了。當然,因為看見了陳子龍,張麟麒所以有了一個想法,而這需要陳子龍的配合,所以二人約定,陳子龍第二天繼續登門。
“劍屏,現在他們都走了,你該給我看看了吧——”看見閑雜人等都走了,張麟麒連忙猴急的沖著方劍屏道。剛才人很多,張麟麒沒好意思看十美圖,如今屋內只剩下劍屏和青瓷,都是可以不必嫌的人。張麟麒也就無所顧忌了。
“嘻嘻,方姐姐,不要給他看,免得看了花心。”方劍屏還沒開口,卻是張青瓷搶著道。
也是,雖然張青瓷說的半真半假,不過她擔心的不無道理,要知道這十美圖,可不是空穴來風的,而是確有其人。而能上十美圖的,哪個不是人間絕色。真要是張麟麒看上了誰家的女子,那她們不就是又要多出一位姐妹了嗎!衣服首飾可以多多益善,一起分享夫君的姐妹可是越少越好的哦!
聽見張青瓷這么一說,張麟麒的臉色變得微微有些不自然,悻悻然見於其面的看了張青瓷一眼。心道這個青瓷,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青瓷,你也太小瞧你家夫君了吧,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呢!”張麟麒義正詞嚴的道。看著張青瓷一皺瓊鼻,還有些不信的樣子。張麟麒又是連忙補充道:“你放心啦,我只是看看而已。純粹的欣賞!臥子先生的大作,不瞻仰一番不是可惜了嗎!”
“哼——”張青瓷卻是一臉的不信,正當她輕移蓮步,向著方劍屏走去,想和她結成戰略同盟時,方劍屏卻是笑吟吟的開口道。
“青瓷,就讓他看看吧。沒事的!”
“姐姐!”聽見方劍屏這么說,張青瓷卻是有些急了。當初方劍屏能夠接納她,張青瓷是很感激的。可是如今換成她遇到這種事情,卻是不能大度的!
“給,拿去看吧——”方劍屏卻是不顧張青瓷的反對,大大方方的把十美圖遞給了張麟麒。張麟麒接過了十美圖,異常感動的想到。醋是陳的香,老婆還是舊的好啊!
“放心吧青瓷妹妹——”方劍屏這時拍了拍張青瓷的小手,小聲的道:“給他看了也沒用,那臥子先生也奸著呢,上面光有畫像,沒有人名地名。讓你看著干瞪眼!”
光有畫像,沒有人名地名。張青瓷一聽,眨了眨眼,倒是不急了。嘿嘿,就算是咱家這位夫君大人手眼通天,可是光憑著幾幅圖畫,那是不可能從漫漫人海中找到想見的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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