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令人顫栗的聲音,隨著葉默一句震喝,響徹城主府門口,聞人殊高大的身軀,竟然被葉默掌摑的飛了出去,又翻滾出數丈之遠,狼狽無比,慘狀讓人震驚。
“廢物一個,城主把他最看重的女兒都交給我了,你還看不出來他什么意思?哼!想要接任不動城城主之位?你沒有這個機會,聞人暖才是未來城主,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葉默冷笑著,眼中充滿了厭惡、不屑。
這聞人殊除了模樣還算清秀,繼承了幾分聞人白猿的俊朗,以及靈根天賦不錯外,就是草包一個,空有修為和聞人白猿的性格,卻沒有一點腦子。
當然,最讓葉默生厭的,還是此人扭曲的性格、占有欲,連親生妹妹都想玷污、占有,連畜生都不如,若不是這里是不動城城主府外,他一劍就斬掉這個草包。
聞人殊完全懵了,徹底愣在當成,意識還停留在葉默那震耳的一記掌摑上。
從小到大,有誰敢打他,連不看重他的聞人白猿都沒打過他。
可是,有兩個人意外,一個是他的妹妹聞人暖,還有一個,就是剛才狠狠摑了他一個耳光的賤民、廢物。
“你、你敢打我,誰給你的膽子……”
聞人殊聲音發顫,無法置信地轉過頭,但隨即,他就聽到葉默的一番話,頓時眼中充滿了無比的驚駭。
沒有理會驚恐不安的聞人殊,葉默目光一掃,府門的下人、府軍紛紛低下頭顱,不敢直視。
他們不知道什么內幕,只知道不動城城主府大小姐聞人暖就在獸車上,而這個年輕人,顯然是得到了城主的認可,連女兒都交給了他,也許是未來姑爺也說不定,誰敢招惹?沒看聞人大少爺都挨了一耳光?
看到眾多下人、府軍另類的認同,葉默微微點頭,來到獸車前。
這獸車以一頭十多丈長的靈獸鯨魚作腳力,獸車寬大奢華,猶如一間房子般大小,琉璃窗戶,海玉鑲滿車身,帷幔粉紅,珠簾嫣紅透光,流蘇千層,充滿了女兒家的精致溫軟。
“小姐就在車里,這頭小虎頭鯨會將你們送到湖口。”
那個剛才與聞人殊激烈爭吵的府軍看了看葉默,才微笑著說道。
葉默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么,輕輕躍上偌大的獸車,掀開層層流蘇,重重帷幔、珠簾,進入了車內。
緊接著,小虎頭鯨得到府軍的命令,體內發出一聲悠長空靈的鳴叫,拖動著房子般的獸車滑空而起,速度飛快,不多時就出了不動城。
空我和尚、孔凡、真魔教弟子等人,面色復雜,心中頗不是滋味。
同是出自南魔,同樣被種下“種子”,怎么待遇差距就這么大。
別人是赤條條的來,完了也不知道在城主那里得了什么好處,還抱得美人歸。
反觀自己一群人,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只是腦海里多了一個完全抑制不住的想法,除此之外,就是尋寶中得到的一點天材地寶了,哪里有“繆齊”那么享受。
不過這也怪不得葉默,誰讓他們自己不爭氣呢。
一群人灰溜溜的跟在獸車后面,運起法力形成法力護罩抵擋激流,葉默則優哉游哉的在獸車內品上了香茗,吃起了靈果。
“是你!”
聞人暖看到葉默進來,并且一點不客氣的坐在臥榻旁,儼然一副當成了自己家的模樣,黛眉一皺,隨即就苦笑起來:“原來是你,沒想到我看走了眼。”
“你是看走了眼。”葉默平淡道。
“哼,別以為討好我父親,我就會心甘情愿做你道侶,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聞人暖臉色變得蒼白,怒瞪葉默道。
葉默頓時翻了翻白眼,說道:“全是廢話,想得到你的人,要你的心做什么,不想要你的人,要你的心做什么。”
一句話,讓聞人暖有些反應不過來,幾息后才明白過來,葉默的意思是說,如果他真是意圖不軌,得到她的人就夠了,她愿不愿意無所謂。
如果他不想要她的人,就證明救她是出于別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她的心也沒用,本來就沒有想法。
這么一想,她說的的確是廢話一通。
可是,她聞人大小姐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一個堂堂男子救她,竟然是別有目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聞人暖有些羞惱,她以為這人是想占有她,誰想,這人根本沒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她自作多情。
“很簡單,你找你的逆伐軍,潛伏下來,你父親那里自有我來解釋,現在外界已經是半個不動城,我需要你們逆伐軍的相助。”葉默眸子突然變得深邃起來,氣質沉靜,不動如磐石。
“你竟然想……等等,你想借我引出逆伐軍,一舉殲滅,討好我父親?”
下意識的,聞人暖以為葉默想借助逆伐軍,可突然想起來,她眼前這個修士,是一個被下了“種子”的修士,當即警惕起來。
如果是別的修士,的確可能在打這個主意,可葉默并沒有受到幻境的全部影響,“屠凡”想法扎根并不深,未來或許難說,至少現在,葉默并沒有那樣的想法。
無奈,他的確需要借助逆伐軍,需要借助聞人暖,只能把自己和聞人白猿在庭園宮殿內的交談大致與聞人暖說了一下。
聞人暖聽完當即沉吟著,許久才說道:“你的方法行不通,首先,我就不可能回到逆伐軍。”
“為什么?”葉默詫異。
“你以為逆伐軍在哪里?是什么人?他們也是不動城的仙民,甚至是不動城高層之一,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再信任我,何況我回到不動城,肯定是要被發現的。”聞人暖苦笑道。
千算萬算,葉默沒有算到這一點,不由得傻眼了:“那怎么辦?”
“當然是跟著你回南魔了,你去哪我也要跟著去哪,也好蒙蔽我父親,再說,你要借我身份行事,我不出面怎么行?”
聞人暖心思縝密細膩,從葉默的解釋中就聽得出來,葉默與父親的交鋒有多激烈,一字一句既要將真實目的隱藏的滴水不漏,還要編一個符合常理,緊密無錯的理由掩蓋。
從這,也能看出,葉默現在的確沒有被種下的想法影響到,因此她也暫時信任了葉默。
一番話讓葉默不得不承認,這個聞人暖的確不簡單,考慮的也比他更周到,最重要的是,她了解到的東西絕對比自己多十倍,對大局觀的把握自然比自己要準確。
“還有。”
聞人暖繼續說道:“我父親雖然說不會將事情泄露出去,但是,就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告訴某些宗派勢力高層,這個數量可能不多,但只要你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給父親造成另有野心、目的的印象。”
“這個不用你擔心,他是老狐貍,我也不是吃素的,這一點我看得透。”
葉默傲然一笑,他三世為人,怎么可能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他更知道,聞人白猿未必就信他的話,能信三成就燒高香了,他也沒有完全相信聞人白猿的話,可謂是各懷鬼胎,算計重重。
當然,不論怎么算計,只要達到他的目的,就足夠了,別的也不算什么。
微微側過頭看著葉默的側臉,看到葉默似乎在思索,聞人暖也轉過頭想著如何在外界發展屬于自己的勢力。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葉默問道:“你的計劃里,有沒有我都一樣,為什么要救我?”
何止是有沒有她都一樣,完全是在拿天大的籌碼,將她給換了回來,如果沒有她,葉默得到的,將是更豐厚的獎勵,普通資源所沒有的獎勵。
可就是因為她,葉默放棄了這樣的機會,費盡心思與她化神期的父親談判,冒著生命危險將她救出。
可是,他又言明對她沒有別的心思,那為什么救她?
“難道他說對我無意,是在騙我,或者是欲擒故縱?”
聞人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一顆芳心撲通撲通急促跳動起來,心如鹿撞。
她知道自己父親有多恐怖,在不動城底層城民眼里,就是殺戮滔天的大魔王,自己也不過是模仿父親而已,一個年輕修士冒著生命危險與父親談判,放棄大把好處,就為了救她,如何不讓她多想?
“白鴛。”葉默簡單道,看到聞人暖一臉茫然,細細解釋道:“還記得那頭白鴛嗎?在不動城的規則下,它沒有活著的價值,是你讓它能活下去,就當我替那頭白鴛謝謝你吧,你救它一命,我救你一命。”
沒錯,就是這一個簡簡單單的理由,讓葉默毫不猶豫決定將聞人暖救出來。
或許還有看到聞人暖一個女子,扮演著兩個不同的人,夾雜在兩個大勢力之間的憐惜,或許還有讓聞人暖相助自己,為自己所用的原因,但絕不包括獵艷這一項,有皇甫嫣已經足夠,別的女人,葉默并沒有想太多。
“只是白鴛嗎?”
聞人暖美眸如清秋深潭,平靜如鏡,輕輕舒出一口氣,將紛雜的念頭拋到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