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動雷系飛劍將雷光斂起,葉默將織香璇放到了變大的飛劍上,將其帶著來到了世界屏障光幕前。
世界屏障如禁制光幕一樣,但卻是半透明的,沒有一絲能量波動,卻堅硬得出奇,至強者想要擊破都不易。
早在匿影梭上的時候,織香璇就說過突破世界屏障的法門,雖然她也沒想過有幾人能隨同突破,但至少葉默此刻是涌上了。
一道道法訣光芒閃耀,無數法力化作的光芒如飛星躥出,密集猶如光雨一般,飛快打在光幕之上,好似綿綿春雨落入平靜溫暖的湖畔,漾起一圈圈波光粼粼的漣漪。
光幕在一道道法訣灌注下,很快弱化下來,法術光芒點亮了光幕,也讓葉默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漆黑、深邃、死寂、陰冷……
隨著法訣不斷打入光幕,最終,光幕已經不似屏障了,而是像一個泡沫般,又如靜謐悠然的湖面,伸指點在上面,便漾起一圈圈漣漪,擴散到某一處時便驀然消失了。
至此,葉默不再遲疑,身形一動,便是一頭撞入屏障光幕上。
頓時,光幕真個如湖面一樣,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毫無之前的堅硬,葉默的身形也一下穿了過去。
穿過光幕,葉默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瞬間緊閉起來,整個人懸浮在黑暗之中,目光平靜中略帶一絲激動地看著無垠浩渺的黑暗。
極致的黑暗某處,一顆顆星辰如同瀚海中的明珠一般,散發著醉人的明媚毫光,五彩繽紛,星環璀璨,如躺臥在黑暗中的傾世美人頸脖上的項鏈,光芒如水般柔和,又如火般明亮。
星空中是無法呼吸的,這一點他從第一次來到星空時便知道,凡人在這里根本生存不下去,無法橫渡星空。
修士則不同了,生命力強大,又有法力元氣護體,完全無懼此種環境。
嚴格說來,其實元嬰修士就能進入星空的,只是想要遠行,想要橫渡就不易了,以葉默的修為,想要在星空中橫渡還是很容易的。
給織香璇加持上一個法力護罩,然后左右看了看,葉默認準了一個方向,駕起遁光直直飛了過去。
南魔戰場,星體要塞上。
仙宮神殿一座座,陣法禁制光芒閃耀天際,漫天都是戰船、戰艦橫飛,法寶光芒璀璨的驚人,整個星球都是防備森嚴無比,更有許多建筑閃耀著金屬的冰冷光澤,機關術運用無處不在。
在整個星球的正中心處,是一座高達數萬丈,四四方方,層層堆疊而起的浩大宮殿,通體綻放迷蒙瑞彩,仙霞蒸騰,靈氣繚繞如霧,好似仙人行宮一般,恢弘而出塵。
在這座宮殿的最頂處,已經是聳入云端,隱藏在滾滾翻涌的云海之中,此刻,大殿內四部部座正在商議著。
“南端世界屏障傳來探子消息,他們于半日前已經突破了封鎖線,進入小星空,是否要加強力量追殺?”
四張王座分立四方,東方王座上的妖族部部座身穿紫晶戰甲,聲音冷然,開聲詢問道。
“自然要派人的,而且最好是派出一個王級修士前去。”
西方王座上的鬼族部部座聲音森冷。
“這不太好吧?鯤鵬禁衛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隱藏,雖然可能編制上還是五百人,但誰知道隱藏著多少個老怪物?他們的力量,不比任何一部的高階力量弱啊。”
北方王座上的靈族部部座有些猶豫,似乎忌憚鯤鵬禁衛的力量。
“鯤鵬禁衛又如何,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鬼部座也沒說派遣五大星體要塞任何一位王級修士。”
南方王座上,滾滾翻涌的黑霧之中,二道血色目光迸射,人族部部座的聲音如嚴冬般冷冽。
“你的意思是……”
靈族部部座有些心動了。
“我人族部曾有一位王級修士,在追剿逆伐軍一位大人物的時候重傷流落在外,他誰也沒告訴,獨獨給上一代人族部座傳了消息,此人至今都在隱藏,就在九州世界周圍的一個傳送點當看守者,每隔數百年換一次模樣……”
人族部座緩緩說道。
“我同意。”東方妖族部部座第一個頷首,表示同意,說道:“不過,還是要派一個王級修士過去,以作掩飾,否則鯤鵬禁衛那些人若猜到我等的用意,直接趕去傳送點就不好了。”
“附議。”
“附議。”
……
一日后,果真自要塞飛出一個煉虛修士,一路朝南端世界屏障趕去。
又半日后,一個身穿金色鯤鵬服的強大修士出現在南魔之南海域,將這位煉虛修士擋了下來,二人一言不合便祭出法器神通,狠狠大戰了一場,最終四部派出的煉虛修士被擊退,退的很果斷,這也讓隱藏在暗中的鯤鵬禁衛暗松了一口氣。
而一道極其隱秘的命令,早已通過隱秘途徑,傳到了星空各處傳送陣點。
此時,葉默和織香璇正在一處廢棄的星空堡壘休養著。
星空堡壘是戰爭堡壘的另一種形態,戰爭法器很少,主要承擔一個監控九州世界、傳送點的作用。
盡管如此,還是避免不了發生意外,這處星空堡壘在幾年前鯤鵬神宗大舉回歸九州,卷土重來之際,傳送點發生了意外,陣法爆炸,無數修士被破碎的空間風暴卷走,整個堡壘徹底廢棄。
這也是織香璇提前吩咐的,萬一出了意外,便來此處避風頭,休養一番再前去其它的星空堡壘進行跨星空傳送。
整個星空堡壘似乎完全由金系靈材煉制而成,通體泛著灰色的冰冷光澤,堡壘防御墻上處處可見各種破損廢棄的戰爭利器,形狀怪異,也不知威力如何。
整個星空堡壘已經被廢棄,陣法自然沒有了,使得此堡壘看上去好像漂浮在星空中的鬼堡一般,黑暗陰森。
隨意找了一個房間,葉默把織香璇放了下來,然后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陣法布置在房間四周,最后法訣一掐,頓時房間云霞蒸騰,光芒如火沖起,瞬間被陣法籠罩住。
這時,葉默才來到織香璇身旁,伸指一點沉睡的佳人光潔的前額,一點金光蔓延而出,如水波蕩漾。
下一刻,織香璇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呢喃,兩道柳葉般的黛眉緊緊皺起,精致如羊脂美玉的俏臉愈發蒼白,惹人無限憐惜。
不多時,織香璇修長秀密的睫毛微微一顫,美眸緩緩睜開來,同時似乎因為被強行喚醒而觸及了傷勢,還未完全睜開眼睛,一口嫣紅凄艷鮮血就從口中涌了出來,染紅了蒼白的臉頰和法力護罩。
葉默看著這一幕,不禁皺眉,暗道:“此女傷勢如此嚴重,也不知還能撐住幾波截殺。”
織香璇徹底睜開了眸子,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葉默,又艱難地微微轉動螓首,打量了一番四周,心下立刻知道這是在飛起的星空堡壘中。
不過她沒有出言,只是看著葉默,不知道他強行喚醒自己做什么。
“你醒著比較好療傷。”
葉默如此說了一句,便撤去織香璇身上的法力護罩,給她喂下一粒丹藥,而后手掐劍指,隔空渡過一股精純的元氣,助她煉化丹藥,恢復傷勢。
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葉默,織香璇心中有些不解,但此刻傷勢嚴重,容不得她多想其它,當即催動功法,運轉這一股元氣煉化丹藥,恢復傷勢。
她不知道,葉默壓根不是因為說出來的原因才將她強行喚醒,而是……他不知道一個沉睡后的修士沒了空氣會怎么樣,是否還需要呼吸,該如何提供空氣給她。
葉默畢竟才是第二次踏入星空,這些問題他哪里會知道怎么解決,因此只有用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修士療傷總是需要漫長的時間的,這一番休養,便是足足半年的時間。
一開始,都是葉默過渡元氣助織香璇療傷,十多天后,織香璇體內干涸的丹田和元嬰才重新誕生汩汩元氣和法力,至此,她也終于能自己療傷了。
葉默則自己修煉,或是到星空堡壘各處查看,準確地說是觀察鯤鵬神宗的戰爭利器。
不過他畢竟是外人,也不懂這些機關術、煉器術結合誕生的東西,只能模糊猜測其功用和威力。
除此之外,能做的事就是眺望無限遠方的星辰了。
比起第一次來到星空時見到的情景,葉默敏銳發現,那片星辰似乎少了一些,連整片星辰都黯淡了不少,星辰本就稀少的星空,顯得愈發冰冷死寂,令人無法抑制的誕生一絲孤獨感。
對此,葉默只能回到房間之中,用靜默修煉來排除這種孤獨。
似乎因為來到了星空,視野開闊的關系,面對孤寂冰冷的星空,以及那少得可憐的星辰,葉默的《陰陽帝經》、《月冕劍訣》等功法竟似又有突破。
半年的時間,葉默的化神六階修為已經穩固,且在飛速暴增,再過一、二年,或許就要突破到化神后期了。
當然,織香璇對葉默的修為了解,還是停留在化神五階,葉默自身隱藏的也極為完美。
不過,到了此刻,葉默儲存的生靈本源和殺戮之氣已經耗光了,修為再想這般突飛猛進已經不可能,只能一步步穩扎穩打。
這一日,織香璇傷勢終于治療了七成左右,剩下的她不打算再耗費時間休養,于是當即破關。
“你追隨我的麾下。”
剛出關,織香璇便對葉默說了這樣一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與命令。
“沒興趣。”
葉默回答的也是干脆利落。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看重了你的實力,你的成長潛力并不弱,有資格追隨我。”
織香璇容顏絕美,傾國傾城,一番話卻是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傲氣凌人,但她有這樣的資格與實力,“南端世界屏障一戰,也算是一個考驗,至少你不是四部的人。怎么說我們也算共過患難,日后你就是我麾下第一心腹,如何?追隨于我,你要什么有什么,功法?神通?法器?資源?地位?權力?美人?還有《妖帝經》,我給你,現在,立刻,馬上,只要你點頭。”
織香璇可不傻,雖然掌握鯤鵬禁衛后,鯤鵬禁衛內的強者數不勝數,比“伍長風”強百倍的年青修士都有,但她有感覺,這個可惡的家伙還隱藏著不少戰力,封鎖線一戰,他發揮的真實實力有幾成?五成?三成?甚至是一成?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此人令她感到驚悸。
“我若是要選,就選你,有了你,不就什么都有了,腦子進水了才選什么功法、神通、法器。”
葉默搖頭失笑,他倒沒想到,這個織香璇如此看重于他,就是不知道,是看重自己現在的保護能力之重要,還是真看重自己。
“你……找死!”
織香璇俏臉一變,面含煞氣,纖柔玉指指著葉默,銀牙暗咬。
“我說的是假如,沒說真的要選,你傷勢已經好了嗎?據我推算,還有二個多月的時間吧?”
葉默淡淡地瞥了織香璇一眼說道。
那是……嫌棄的眼神嗎?
織香璇氣的差點要脫下靴子扔這混蛋臉上,功法不要,法器不要,什么都不要,還那么嫌棄,嫌棄本姑娘給出的條件還是本姑娘?
“哼!”
重重地冷哼一聲,織香璇一轉身,襦裙勁擺,纖纖身影飄然離開了房間。
葉默無奈,只好跟了上去,駕起遁光化作流星般的驚虹追上,縱橫掠過星空,朝另一處星空堡壘,也是星空傳送陣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