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shè)靈位?那她這不是咒大姐夫死麼?
聽了這季方氏的話,季柳蘭臉一白:“不不不,三嬸,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姐夫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他定不會出事。我想問下大姐夫的生庚八字,是想去廟裡給他求一根紅帶,請個僧人給他求求神,保佑他早日歸來。”
季奶奶一聽立即瞪了季方氏一眼喝罵道:“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你以爲(wèi)個個都跟你一樣,是個腦子裡裝著一腦子糠的人?蘭子這個提議好,回去後我也去一趟青山廟,聽說那裡的菩薩最靈驗(yàn)。求了他,他一定會保佑我的大郎早日歸來。”
季方氏就是個蠢人,剛纔在房間裡說孩子的事已被季奶奶罵了的事轉(zhuǎn)眼就忘記了。這又被季奶奶罵成一頭豬,她沒處發(fā)火,只能朝著季柳蘭瞪眼。只是季柳蘭無心與這個愚蠢的嬸子去對眼,她是深深的相信,只要菩薩保佑,大姐夫一定會平安回來。
直到八月季柳蘭生下長子洗三那天,看到自己大堂姐的氣色好起了來,她的心才放下。
“蘭子,恭喜你,第一胎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聽說妹夫嚇?biāo)懒耍疫€真想看看那大男人哭的模樣。羅家三代單傳,你一舉得男,你可是羅家的功臣。”
季柳蘭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幸福,聽到季心苗的打趣,她咧開嘴笑著說:“大姐,要是青山哥聽到你笑話他,下回他都不敢去你那兒了。那天還說,要是你樂意,到時我兒子給你當(dāng)女婿呢。”
季心苗知道這個堂妹是個聰明人,目前自己只生兩個女兒,一直遺憾沒有一個兒子。而且齊大郎生死不明,她這話其實(shí)是說生個兒子給她當(dāng)上門女婿吧?就算齊大郎頭髮花白纔回來,就算以後她沒有兒子,她也不會讓羅家的長子當(dāng)上門女婿。
再說,她不相信她有這麼苦的命,老天把她扔到這鳥不拉屎的落後地方來,就是讓她來當(dāng)寡婦的。
“我可不準(zhǔn)備給我女兒找個小相公。俗話說,男人越大越疼媳婦,看看你家男人疼你這勁兒,你不說不信吧?男人大點(diǎn)好,男人大點(diǎn)會懂事點(diǎn),男人懂事當(dāng)媳婦的就幸福。再說,以後孩子的親事,我絕對要問過她們自己的意見,她們要是看不中的,我可不給她們選。”
男人越大越疼媳婦?
這話可說得在理。
前一世陳三大自己一歲,成親沒三天,兩人就惱起了脾氣。他不但不會哄自己,而且還跟他親孃告狀,說她這不好那不好。
這一世羅青山大了這個身子四歲多,就算新婚夜發(fā)生了一點(diǎn)事,可是他後來對自己的疼愛,那點(diǎn)事就成了河灘上的水花,早就流失了。
季柳蘭覺得這個堂姐就是聰明,那棉花打頂?shù)姆ㄗ佣寄芟氲玫剑€有什麼想不到的?今年齊家從外面學(xué)回來了種番瓜,可這鎮(zhèn)上的人都在種,可又有誰家的番瓜有她家的甜?
“大姐,你說得在理。男孩子本就懂事的遲些,要是再找個比女子小的相公,那兩人鬧架的事就要多不少了。看來以後我是我生了女兒啊,我也得跟大姐學(xué)學(xué),我看好了後還得問問孩子的意見,這樣才皆大歡喜。好久沒看到歡歡喜喜了,等我出了月子,我就去你那看看她們姐妹倆。”
“行了,你家相公會讓你出門才古怪呢,我看羅奶奶那架式,不讓你做個三個月的月婆,至少也得讓你做雙月婆。而且孩子還小,哪能離得了娘?等有空了我?guī)齻兘忝脕砜吹艿馨伞!?
這個大姐自來就是善解人意的,想著到了年終反正一定要去一次齊家送年節(jié)的,季柳蘭也就沒有再堅(jiān)持了。三月子她不可能做,雙月子也不會完全做,眼見她一出月子就要採收棉花了,她總不能讓六十歲的奶奶去地裡摘棉吧?
這一年季柳蘭是個豐收年,香菇加上棉花兩種,羅家的純收入近三十兩銀子。田裡收穫也不錯,再加上羅家最大的收穫是得了一個大胖孫子,羅奶奶大年夜激動得跪在地上謝了三回老天。
而季柳蘭用心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去齊家當(dāng)新年禮:母女三人各一衣過年新襖和新棉鞋。
這份禮物總共也用不了幾百個大錢,可是卻送到了季心苗的心坎裡。她本就事多之人,兩個孩子基本上都是大姑姐扯拉、外甥女與妹妹們幫忙帶大的,這新衣新鞋又不是她的強(qiáng)項(xiàng)。看著自己這份禮物,大堂姐那開心的樣子,季柳蘭知道她不是稀罕,而是覺得她貼心。
舒心的日子過得就是快,季柳蘭看著在自己眼前跑來跑去的兒子,心中就發(fā)笑。去年底前大姐夫回來了,齊家季家開了席迎接。她就知道,自己家個大堂姐就是個有福氣的人,否則她的這一生也不會過得這麼幸福。
自己家的新屋子已經(jīng)起好,五間寬敞明亮的大瓦房,整整花了五十兩銀子。聽說大堂姐家也要起新屋,不知道會起多大,季柳蘭捉摸著到時讓羅青山去幫個一月半月的。
“蘭子,蘭子,你聽說麼?你那新梅堂妹明天成親呢。”羅奶奶牽著大曾子人還沒到家,在大路上就中氣實(shí)足的叫著。
什麼?梅子要成親了?
前不久她去齊家時,大姐還說只是在議親呢。沒通知她,可能是想著梅子是二嫁,家裡不準(zhǔn)備擺大酒席吧?
不行,不管她擺不擺酒席,她也得去送她。
“奶奶,我還真不知道這事呢,怪不得剛纔我似乎看到大姐夫趕著馬車從門口過,我叫他進(jìn)來喝茶,他說是忙呢。梅子是二嫁,我看我二姆娘不準(zhǔn)備大辦了。不過,這些年我們姐妹都走得親,不管她擺不擺酒,我都得去。奶奶,福兒我就不帶了,一會我跟相公回季家村。”
羅奶奶樂呵呵的說:“去吧去吧,你們是姐妹呢,不管如何得送送她。據(jù)說她嫁的這家人也是你大姐夫的好兄弟,以後大家都在這前村後店的,那就走動更方便了。行,家裡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把桃兒叫回來做伴。”
看著奶奶的笑容,季柳蘭的心被風(fēng)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