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神經(jīng)病遇到白癡
他這幾下拍擊漸漸激*烈起來,感覺月匈口的郁悶隨著拍擊的力度增大開始消解,就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不斷發(fā)*泄出來會好受許多。
猛然,他聽到巷子的另一頭發(fā)出古怪的吱嘎聲。他畢竟膽小,非常失態(tài)地嚇得亂叫,手舞足蹈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也許是他跑得太快,沒有看到自己發(fā)泄的成果——那非常厚實的高大石墻,從被他拍擊的部位開始裂縫,隨后呼啦啦一聲徹底坍塌,碎石翻滾,煙塵四起。其實就算普通解禁者,想要打碎一堵石墻也并不為難,王樹林沒有受過任何訓(xùn)練,資質(zhì)又平庸,更沒解禁,內(nèi)力的威力連半成也發(fā)揮不出來,反而以為后面誰在開槍,沒命地跑起來。
跑了好幾個巷子,好像場景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這才欣慰,便悄悄地走便琢磨著:“剛才誰在我背后開槍?不,比槍響多了,簡直是開炮!好像石頭墻都被炸塌了!”
陡然間,又有一聲跟剛才非常相似的古怪吱嘎聲傳來,就像是誰氣得牙根癢癢,想要把牙齒咬碎一樣。
王樹林無法鎮(zhèn)定——這么黑又有這樣的怪聲,他媽的怎么鎮(zhèn)定?他再次丑態(tài)百出地蹦起來,想要逃跑,卻迎面撞在一個家伙身上。那家伙比自己矮點,更瘦,一下子被撞到了。他驚魂未定,繞著被撞倒的家伙一圈,看了個仔細(xì),這才確定是個人,問:“你……你沒事吧?”
那人坐在地上,臉隱藏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就聽到他開始“呃——呃——”地口申口今,然后又開始咬牙,仿佛牙齒跟豬的脆骨一樣好香。
王樹林見他怪模怪樣,更是愕然。接著那人用了力,翻了個個兒,爬向自己。盡管這人的動作一直很緩慢,卻因為距離太近,還是抓到了自己的腳踝。
王樹林以為他是個白癡,忙開始抖腿,只是這家伙抓住了就不放手,上前張開大嘴,噗嗤一聲咬住了自己的腳踝,但很快這家伙又松口了,仿佛這時候才意識到王樹林的腳不是香鹵豬蹄子。王樹林疼得大叫一聲,本來他就不以素質(zhì)人士自居,這時候更是疼得罵道:“你媽了個逼!我惹你了?”然后一腳踹開。
結(jié)果那家伙充耳不聞,而是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般,仔細(xì)嗅了嗅,轉(zhuǎn)頭爬開了,就像是貼地的大壁虎。王樹林忙蹲下,打開手機照著自己的腳踝,見只有兩個牙印,并沒出血,這才放心,又罵了句:“操*你媽,白癡……”
卻又想到,自己在大多數(shù)相親女眼里,不也是個神經(jīng)病么?現(xiàn)在倒好,神經(jīng)病被白癡咬了,相得益彰。
他站起身剛要走,卻發(fā)現(xiàn)黑暗那一頭也是人頭攢動。他有些心驚膽戰(zhàn),畢竟人類從原始時代*開始產(chǎn)生的恐懼感一直來源于黑暗,在黑暗的盡頭到底有什么,誰也說不好。他吞下一口冰涼的哈喇子,壯著膽子向前走幾步,畢竟身后是那個白癡,只能朝前。但拐彎的地方還在前面,自己必須繼續(xù)往黑暗里廷近。
等他壯著膽子快步跑到黑暗中后,正要循著拐彎處逃離,卻見三四個人已經(jīng)迎面走來,只是走起來如同**控的木偶一樣踉踉蹌蹌跌跌撞撞,有的甚至還需要扶墻。他嚇得嚎一嗓子,轉(zhuǎn)而沖入拐角處,又跟一個家伙撞了個滿懷。那家伙可比較高大,于是兩人都摔倒了,自己摔倒了還能迅速爬起,那家伙摔在地上,卻跟王八一樣翻不過來個兒了,在地上四肢朝天轉(zhuǎn)了一會兒,開始蠕蟲一般挪動著朝前爬。
這簡直是精神病院出來放風(fēng)沒關(guān)好門!王樹林一頭霧水的當(dāng)兒,這幫人湊足了七八個,把自己逼到一個死角,來回用鼻子嗅著,就像自己是一個特大的紅燒雞腿。
好在黑暗已經(jīng)完全涂抹了眼睛所能涵蓋的環(huán)境,因此王樹林根本沒有看清這些人的臉,否則他一定會嚇昏過去。王樹林一把推開最前面一個,罵道:“你們搞什么?當(dāng)心抓你們?nèi)タ词厮 彼F(xiàn)在是執(zhí)法員,多少還是有點底氣,況且有槍在手,也不怕有歹徒裝成精神病人出來搶劫。
這幫人卻孜孜不倦地排著隊聞著自己,凡是聞過的都轉(zhuǎn)身離開,這一過程持續(xù)了足足一分鐘。最后一個嗅來嗅去的大鼻孔女胖子終于轉(zhuǎn)過身,漸漸散了去。王樹林在后面喊:“下班了,都回去吃飯吧!你們也太敬業(yè)了,當(dāng)心演精神病時間長了真的腦子出問題!”
可他餓了個厲害,見這么多人聚會,肯定有吃的,又追上前面一人,問:“我說,這附近有超市商店嗎?或者你有吃的,我買你的。我先給你打個條,等我回公寓拿了錢包肯定還給你。我是執(zhí)法員,不騙人。”
那人也朝他“呃——呃——”了半天,王樹林見他也“餓”還一直喊,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這幫人這么晚了還在這兒練聲找感覺,確實不容易,能不餓么?這樣吧,有沒有電子地圖給我瞧瞧,我迷路了。”因為隨時能上網(wǎng),他就沒有付錢下載電子地圖,但他相信不是誰都跟自己這么節(jié)約,肯定有人的手機能看地圖,傳給自己就行。
可回答他的還是“呃——呃——”
王樹林沉默了,轉(zhuǎn)身便走,一路上遇到好幾撥這種人,最多一次有二十多個,有穿古裝有穿現(xiàn)代裝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一應(yīng)俱全,但同樣都跟狗一樣先圍著他嗅嗅,也有幾個沒客氣就先咬了他一口,好在還是沒出血。但他真火了,大喊大叫:“呃什么呃?都拉不出屎了嗎?我也餓——餓——!誰再咬我我也咬他!”
等到后來,他習(xí)以為常了,看見這類人就干脆先打招呼:“餓——餓——別他媽咬我,餓——餓——別他媽咬我——”
而這幫家伙也跟他一樣回敬:“呃——呃——”有一個打算嗅完了之后直接張嘴咬他的臉頰,而這人要是漂亮姑娘還湊合,可偏偏是個滿嘴口臭的中年猥*瑣矮大叔,王樹林大怒,一把推開他,然后賭氣似的跟他對著比嗓門大,兩人呃啊呃了半天。那大叔最后嘴巴一張,呼啦啦淌出一大把口水來,但又不像是口水,黑漆漆地看不清楚,落地時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就像是誰把剛做出來的鹵煮火燒和炒肝先含在嘴里再吐出來一樣。王樹林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陣陣惡心,拍了拍他肩膀,豎起大拇指說:“你贏了,都吃這么飽還餓?”
王樹林倒不是愛找事,起碼他之前都不會這樣做,但不知怎么了,體*內(nèi)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等待發(fā)*泄,亢*奮得要命,當(dāng)然,也餓得要命。
走了能有半個鐘頭,可他還是認(rèn)不出自己到底走哪兒了。這一帶都是拍電視劇和電影的景區(qū),為了避免穿幫沒有一處設(shè)立街名標(biāo)識牌,他又看了看手機,三分之一格的電用光了,而且還是不能上網(wǎng),沒辦法下載電子地圖。
就這么晃晃蕩蕩,已經(jīng)五點五十了,驟然之間,他看到一處小區(qū)里隱約閃現(xiàn)著昏黃的燈光。心里一喜,從墻頭一躍而下。跑了幾步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等他回頭一瞧,發(fā)現(xiàn)那墻頭加上柵欄足有三米多高,就算是大白天自己也不敢爬,怎么一下子爬過來了?他尋思半天,覺得現(xiàn)在不是重新試試的時候,等再說吧,當(dāng)務(wù)之急還得先找有燈的人家買點吃的。
越走越近。盡管東部沿海都是云口這類雨城,可就算終日陰雨連綿,也總比黃沙漫天強。所以大西北影視城這邊并非寸土寸金,有些買不起房子的人都來這里定居。當(dāng)然,有眼光的商人還是會一買買一大片,再高價賣給窮人。大西北這邊風(fēng)沙侵蝕得厲害,地勢又比較高,因此基本沒有小高層,大多是五六層樓。炳州的住戶比不上東南沿海,可窮也分三六九等,眼前這一帶都是小別墅,住的人也不會窮到哪里去。
其中一棟別墅的二層亮著微弱的燈光,可見是點了蠟燭。王樹林走過去,定了定神,敲起了門。
里面有女孩子歡呼雀躍的聲音:“5號帥哥來了吧?”
接著過了一會兒還沒動靜,似乎是有人在對著貓眼朝外瞧,并且嘁嘁喳喳地說:“外面太黑,看不清啊!早不停電晚不停電……”
“問問是誰?”
“洪哥,手機有信號了嗎?要不給5號男生打個電話?這么長時間了還不來,咱不能一直光等他吧?”
一個四五十歲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外面是哪位?”
王樹林感慨萬分,終于不用聽“呃——呃——”了,便說:“您好,我迷路了,跟您這里找頓飯吃,我肯定付賬——”他但凡有點經(jīng)驗也不會接著說下去,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身上沒帶錢,但是我只要一回住處拿了錢包回來鐵定給您錢。”
那中年男人——估計是那個洪哥咳嗽一嗓子,說:“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新聞上都說了,一旦停電或者沒信號,都要注意安全,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我們這里是舉辦家庭式相親派對聚會的,飯菜都是有定量的,也沒有多余的份兒,要不你去別的地方吧……”
“相親”兩個字對王樹林而言再熟悉不過,他腦海里靈光一閃現(xiàn),忽然想起了兜里的那個殘缺一角的鋼镚,忙不迭地舉起來揮舞,盡管誰也看不見。他興奮地喊道:“您好呀,洪哥,老戴介紹我來的,老戴您認(rèn)識嗎?他說您這里有相親會,要我來找您!”
大約十來秒后,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