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有什么話說?條條證據(jù)都指向她!她說什么也是蒼白無力!
姜暖煙沒有理會姜老夫人的怒吼,而是看向秋挽禾與姜德義道,“娘!爹爹!你們相信我嗎?”
秋挽禾忙不迭的點頭,即便她不信誰,也不會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姜德義緩緩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對姜家的確有份難以言明的感情,可這并不代表他糊涂,今日一進這正廳的門,看到那地下躺著的姜楚靜,他的心便一陣陣的發(fā)寒,若是他所料不錯,這一切,其實并不是針對煙兒,而是針對他!或者說是針對他手中的銀兩!
姜暖煙唇角揚起一抹笑意看向姜暖雪與姜秋霞,“妹妹!姑姑!你們相信我嗎?”
姜暖雪使勁的點了點頭,她說過,她只信姐姐的,只要姜暖煙說不是她做的,即便再多的證據(jù),她也不會相信!
姜秋霞輕輕的點點頭,她信!姜暖煙根本就不知道姜楚靜會來與大家辭別,怎么會事先準(zhǔn)備毒藥呢?
想到這里,她猛然轉(zhuǎn)向姜老夫人道,“煙兒根本就不知道三小姐今日會來,又怎么可能事先準(zhǔn)備毒藥呢?”
“那誰知道呢?說不準(zhǔn)姜暖煙時刻都準(zhǔn)備著呢!”姜秋敏不屑道。
“如果不是她,那霞丫頭,你說是誰下的毒?是你嗎?”姜老夫人沒有回答姜秋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姜秋霞一時語結(jié),她若知道是誰下的毒,早就將那人推出來了。
姜暖煙悄悄的握了握姜秋霞的手,這才看向姜老夫人道,“我無話可說!今日之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這綠蜻蜓我從未聽過,更別提知道從哪里可以尋到它?所以,我唯一能說的便是——此事與我無關(guān)!”
“與你無關(guān)?”姜德武如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沖到姜暖煙面前,指著她的鼻子道,“要不是你下的毒,那你跟我說,是誰下的毒?難不成是她自己嗎?”
姜德義上前將姜暖煙擋在身后,“二哥!我相信煙兒做不出這種事情,這件事一定另有蹊蹺!”
“你說的好聽?”姜德武紅著臉粗聲吼道,“如今死的不是你的女兒?你當(dāng)然如此說!如果此刻躺在地上的是你的女兒,你還會說這些嗎?”
“二伯父!”姜暖煙向一側(cè)錯了一步道,“或許你剛才說的沒錯,還真有可能是三小姐自己給自己下毒!”
“你放屁!”姜德武被姜暖煙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一把揪住姜德義的領(lǐng)口,一個轉(zhuǎn)身,便將他甩向了一邊,然后,右手一握,如簸箕般大的拳頭便直接沖姜暖煙心口搗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旁的武安侯與諸葛長風(fēng)動了,武安侯向左貼地一滑,接住了被姜德武扔飛的姜德義,而諸葛長風(fēng)卻一伸手拽住姜暖煙的手臂扯著她急速的向后退去,然后一個側(cè)身、半旋,便轉(zhuǎn)到了姜老夫人的身邊。
“大長公主!事情究竟如何,還未水落石出,難道便如此草菅人命嗎?”諸葛長風(fēng)急聲道。
而被這突發(fā)事情驚得目瞪口呆的杏枝此時才發(fā)應(yīng)過來,急忙附在姜老夫人耳邊將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武兒!”姜老夫人不由怒喝一聲,“你將我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嗎?”
“母親!”姜德武恨恨收了手,甕聲甕氣道,“那您要給靜兒做主啊!”
“自然!”姜老夫人道,“我不會讓靜丫頭走的不冤不白,但也不能冤枉了煙丫頭!”
“大長公主!”一直在一旁默默看戲的南宮凌云忽然開口道,“以本太子之見,這三小姐也有可能是死于意外!所以這暫時還算不上一件謀殺案,因此究竟誰是誰非,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那本太子便先告退了!若有用得到本太子的地方,大長公主只管差人相告!”
“太子殿下有心了!”姜老夫人帶著些許感激道,“那諸葛侯爺、九公主、文太醫(yī)、蕭公子,你們也先請回吧!若是有用得到你們的地方,我再派人相請!”
諸葛長風(fēng)正要開口拒絕,姜暖煙卻扯了扯他的衣袖,沖他搖搖頭!
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姜老夫人對她忽然生出的偏袒之意,非但沒有讓她感激一分,反而讓她心中生出了許多的疑慮!總而言之,姜老夫人今日的行為實在是太古怪了!
“好!大長公主,那本侯就先告辭了!”諸葛長風(fēng)向姜老夫人行了一禮,這才招呼一直呆坐在角落里,臉色不佳的姬佳旋道,“璇兒!我們走!你怎么了?”
姬佳旋搖了搖頭,唇卻抿的更緊了。
“我看九公主是被嚇到了!諸葛侯爺,你還是快帶她回去吧!”南宮凌云瞥了一眼諸葛長風(fēng)與姬佳旋道。
“我們走!”諸葛長風(fēng)沒有理會南宮凌云,看向姬佳旋道,兩人走過蕭籬落的身邊時,諸葛長風(fēng)忽然向蕭籬落道,“蕭公子,不如本侯送你一程可好?”
“如此甚好!”蕭籬落應(yīng)道,通知他來姜府的便是諸葛長風(fēng)的人,此時諸葛長風(fēng)開口邀請他,肯定是為了想辦法救姜暖煙,他自然不會有任何遲疑!
于是,幾人便一前一后便出了碧波苑。
“多謝諸葛侯爺今日通知我煙兒的事情!”蕭籬落率先開口打破了幾人之間的沉默。
“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諸葛長風(fēng)停住了腳步,“那姜楚靜中的毒果真是綠蜻蜓?這毒又從何而來?”
蕭籬落點了點頭,“這種毒非常稀有,我學(xué)醫(yī)數(shù)十年來,也只不過見過一次!此毒雖名為綠蜻蜓,但實則卻是淡粉色的顆粒,只要將它融入液體之中,當(dāng)即便會產(chǎn)生劇烈的毒性,可這毒性卻存在的時間極短!”
“那可能查出這毒是被下在了何處?”諸葛長風(fēng)不甘心的追問道。
“很難!蜻蜓點水,指的不止是這毒所持續(xù)的時間,更是指用了這種毒,所留下的痕跡便如蜻蜓點水一般,幾乎無跡可尋!”蕭籬落斟酌著道,“我現(xiàn)在便回去翻尋一些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有關(guān)綠蜻蜓的記載。”
“那就拜托了!”諸葛長風(fēng)鄭重看向蕭籬落道,他知道姜暖煙十分信任蕭籬落,所以,他也愿意像她一樣信任眼前這個男子,盡管他知道蕭籬落對自己的煙兒也有愛慕之意!
“宋果!”蕭籬落看向身后的宋果道,“你帶九公主先行一步!”
宋果有些為難的看向姬佳旋,這九公主哪是這種老實聽話的人?可今日姬佳旋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抗議,當(dāng)即老老實實的跟在宋果身后離去。
轉(zhuǎn)身間,這空蕩蕩的條石小路上便只剩下蕭籬落和諸葛長風(fēng)兩人。
“侯爺是否有往閩南傳遞消息的快捷途徑?”蕭籬落見兩人走遠(yuǎn),才看向諸葛長風(fēng)問道。
諸葛長風(fēng)眉頭輕蹙了一下,卻依然回答道,“有!”
“最快能有多快?”蕭籬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
“一來一回六個時辰!”
一絲驚駭從蕭籬落的眼眸之中閃過,即便利用信鴿前往閩南,一來一回最快怕是也要兩天兩夜,可他竟然只要六個時辰。
好半天,蕭籬落才從這震驚中清醒過來,“關(guān)于綠蜻蜓,我要問一下尊者,他前些日子給我來信的時候,正在閩南!”
諸葛長風(fēng)點點頭,“你只需將要我傳遞的消息寫到絹布上交給我即可!”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蕭籬落看了看四周,這才低聲道,“我想一會諸葛侯爺一定有辦法見一見煙兒!她手上戴著的指環(huán)碰見毒藥會變色!依剛才陳夫人所說,她應(yīng)該是兩杯酒都接觸過。你幫我問問她,那時候,她的指環(huán)可有變色?”
諸葛長風(fēng)眸光一閃,瞬間便明白了蕭籬落的意思,他是在猜測,姜暖煙其實知道其中的一杯酒有毒,然后不動聲色的選擇了無毒的那一杯!
“好!”諸葛長風(fēng)寬袖一展,伸手從袖袋中取出一只極小的雀兒遞給蕭籬落道,“一會你將要傳遞的消息綁在它腿上,它便會帶給我。這只雀兒就有勞你先養(yǎng)著,我們聯(lián)系也方便!”
“好!”蕭籬落沒有做任何推辭,便將那只云雀收在了袖袋中。
而此時的碧波苑中,就連姜秋敏也被姜老夫人打發(fā)出去,沉寂的大廳中便只剩下姜老夫人、姜德文、姜德武、潘雨燕、姜楚晴,還有姜暖煙一家三口。
“唉!”姜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相信煙丫頭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是如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也由不得我不信!”
“母親!”
秋挽禾剛張口,姜老夫人便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一副神色疲憊不愿多說的樣子。
而一直坐在姜老夫人左側(cè)的潘雨燕緩緩道,“其實,靜兒原本就想出家,也說明她厭倦了這俗世的煩惱,或許,如今,死,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說到這里,潘雨燕轉(zhuǎn)向姜德武道,“二弟!我知道你為靜兒傷心,可即便是她出了家,其實境況與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差別。與她來說,我們已經(jīng)都是外人!”
潘雨燕看姜德武沒理她,便轉(zhuǎn)而向姜老夫人問道,“母親,您說是不是?”
“的確!”姜老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也是這個道理!我們姜家已經(jīng)人丁凋零,若是為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靜丫頭,再搭上一個煙丫頭,實在是劃不來!”
“母親,靜兒難道就這樣白死了嗎?”很顯然,姜德武對這種說法很不認(rèn)同!
“二哥!你說要怎樣?”一旁的姜德義看向姜德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