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漫天灰塵。
張青山如同護(hù)雞仔的老母雞一般,張開雙臂,把兩位戰(zhàn)友壓在身下。
一大塊紅磚掉落,恰好砸在張青山的左手腕上去兩三厘米處,疼的張青山齜牙咧嘴,忍不住哼了聲。
“隊長,你……”聽到張青山悶哼一聲,兩位戰(zhàn)友趕緊翻身查看,左邊那位戰(zhàn)友先前感覺到一個重物砸在身上,卻被什么擋了一下,現(xiàn)在一看,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張青山左手手腕上端一片白,骨頭都露出來了,明顯能看到顧著的處。此時,傷口處才開始往外大股的冒血。
“沒事,別管我,一時還死不……嘶!先退到隔壁房間,免得敵人再從上面扔手**下來,我們……嘶!我們可就要吃大虧了。”張青山將兩把盒子炮插在腰間后,右手死死地抓著左手腕上端,以此來減輕痛苦,可就算如此,卻依然疼的他額頭青筋突突地跳,大顆大顆的汗珠如雨后春筍般冒出,說幾句話就有好幾次倒吸涼氣。
兩人趕緊把張青山扶起來,正要離開,卻見張青山停下步伐,回頭看了眼階梯,咬牙切齒的說:“媽的,敵人要跟我們比狠勁,那就比比。去,扔可手**過去,把這階梯炸斷。老子們上不去,他們也別想從這里下來?!?
根據(jù)事先的情報:這棟大樓就這一個上下階梯,除非敵人跳窗,否則,一旦把這之字形階梯炸斷,就等著被活捉吧。
“轟!”
上下唯一的同道被炸斷。
此時,外面的槍聲有些稀落,主要是我方火力壓制住了花壇后面的敵人。同時,紅四十九團(tuán)已經(jīng)攻占了一半小井鎮(zhèn),喊殺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就要?dú)⒌竭@兒了。此時,敵人亂了,都急于逃命,哪還有心思拼命救援團(tuán)部。
順利的來到隔壁。
彭鵬一見張青山右手捂著左手,鮮血直流,嚇了一跳,立即扶著張青山坐到房間的窗戶邊——這里是傷員集中地,此時已經(jīng)躺著五位傷員。關(guān)心的問道:“怎么樣?快讓我看看?!?
醫(yī)護(hù)兵小廖正在給一位頭部受傷的戰(zhàn)士包扎傷口,就要完成了,見張青山到來,他扭頭就說:“隊長,你等一下,這里就好了。”
“沒事,你先救治他們?!睆埱嗌教鄣哪樕儼祝顾畤W啦啦地流,本想笑著對小廖和幾位看過來的受傷戰(zhàn)友說點(diǎn)安慰話,可因為過于疼痛,讓那笑容顯得有些猙獰。此時,外面的喊殺聲已經(jīng)越來越清楚,讓張青山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趕緊吩咐彭鵬:“老彭,你聽這喊殺聲,離這兒不遠(yuǎn)了。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時刻,絕不能功虧一簣。最好能對二樓的敵人喊話,讓他們投降。但也得做兩手準(zhǔn)備,得防止他們狗急跳墻,尤其是……”
“手**!臥倒!”
張青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一個隊友的怒吼,他和彭鵬還有小廖趕緊撲在那些傷員身上。
“轟!轟!轟!”
地動山搖,炸的所有隊員耳朵嗡嗡作響。好在這摟是清末修建,用糯米還有觀音土熬制(當(dāng)時沒有水泥,大家都是用這種東西當(dāng)水泥用),用大紅轉(zhuǎn)修成的,異常堅固。如此近距離爆炸,居然只是搖晃了幾下,落了點(diǎn)灰塵而已。
聽起來好像只有三次爆炸聲,可突擊隊都是精銳,自然能聽出這里面絕對不止三顆手**爆炸。張青山的怒眉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忘記了傷痛,右手抽出一把盒子炮,邊向前跑邊吼道:“怎么回事?”
“隊長,敵人發(fā)瘋了,拼命往下扔手**,好像要跟我們同歸于盡似的?!?
事情確實讓人感到詫異:張青山剛說要防止敵人狗急跳墻,沒想到,敵人居然這么狠,直接從二樓往一樓丟下最少五顆手**,難道他們就不怕把摟炸塌了,大家一起完蛋?他們要真有如此勇猛,早干嘛去了?
“他們是一起扔的,一定有什么鬼名堂?!?
聽到身邊另一個老兵的話,張青山眉頭皺的更深了,可一時間也想不到敵人要干什么,只得吩咐:“都打起精神,戰(zhàn)友們就要來了,現(xiàn)在到了……”
話沒說完,又見上面扔手**下來,不過還好,這次只有一顆,而且,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往一樓里面扔,這次,卻仍在一樓幾米外。
“轟!”
爆炸后,一個老兵邊搖著腦袋上的灰塵邊對二樓的敵人怒罵道:“狗日的敵人給老子聽著,扔那么遠(yuǎn)算怎么回事?有本事接著往一樓里面扔,炸踏了大家正好在黃泉路上接著殺……誰他媽的怕死,皺一皺眉頭,誰就是狗娘養(yǎng)的?!?
這家伙絕對是個罵道高手,暴露之下,罵的異常難聽。
按說,國軍中不乏此道高手,可讓人詫異的是,上面居然鴉雀無聲。
小廖給那個傷員包扎完,想趕緊給張青山看看傷口,起身后,正好面對著窗戶。猛地見到一個黑物從天而降,嚇了一跳,等看清楚后,驚的他一把指著外面大叫:“隊長,有幾個敵人跳下來想逃跑?!?
張青山瞬間明白了敵人的手段和目的:什么想炸踏摟,什么想同歸于盡,都是扯淡,敵人真正的目的是想用手**來吸引突擊隊的注意力,便于他們從二樓跳下來逃跑——二樓都是軍官,再怎混蛋也是軍人,最少也經(jīng)過一些訓(xùn)練,本身也是身強(qiáng)力壯,加上團(tuán)部大樓后面是泥土,從二樓跳下來,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所以才會出現(xiàn)前面炸的兇猛,后面卻寧靜一片。
張青山?jīng)_到窗戶口一看,果然有五個敵軍官跳下來,各個身手敏捷,最快的已經(jīng)沖到小樹林邊了。
“啪!啪!”
抬手兩槍,最后面那個敵軍官中槍倒地。
“再跑,老子把你們?nèi)煌涣??!?
“啪!啪!”
吼完后,對天打了兩槍。果然,敵人被震懾住了,各個抱頭蹲下,別說逃跑了,連轉(zhuǎn)身都不敢。
“把槍都給我扔了……扔遠(yuǎn)點(diǎn),敢跟老子玩花樣,老子認(rèn)你,老子的槍子兒可不認(rèn)你。”
敵人果然依言而行。
張青山心頭大定,興奮地一時都忘記了傷痛:這些家伙各個都是軍官,被自己帶人一鍋端了,絕對的大功。事實上,到現(xiàn)在,張青山都分不清國軍的軍銜,因為他根本就沒在意過,也沒有機(jī)會去分辨。
一躍而起,單手一撐,跳出窗戶。眾人怕他吃虧,紛紛要跳出窗戶來幫忙,可張青山卻回頭吩咐:“來幾個人抓俘虜就成了……老彭,你得看著點(diǎn)前面,免得敵人從前面逃跑?!?
“媽的,還敢逃跑?”
就在這時,卻聽見有人怒吼,張青山回頭一看,原來是先前跑的最快的那家伙,此時正撒腿跑路。
“別開槍,這是我們參謀長?!焙迷谝粋€蹲在地上的軍官提醒的及時,否則,這個團(tuán)參謀長絕對會被亂槍打死?,F(xiàn)在,大家一聽這家伙是個大官,是突擊隊目前遇到的最大的魚,怎么舍得打死,自然得活捉。
張青山本身就走在最前面,一聽這話,跟狼似的,兩眼放光,邊追邊對天打了一槍,還大聲威脅對方:“站??!再不站住老子就開槍了?!?
可那家伙腿腳無比利索,又鐵了心的不想當(dāng)俘虜,眨眼間跑進(jìn)了小樹林。
一群人呼啦啦地猛追,中途還有人跟攆兔子似的,咋咋呼呼地指揮:“這他媽的跑的太快了……去幾個人去左邊堵截……右邊,右邊!他往右邊跑了……千萬要捉活的?!?
張青山追的萬分激動,完全忘記了左手的傷,越追越有勁,腳下生風(fēng)似的,很快,在眾人的圍追堵截下,這個敵團(tuán)參謀長被張青山追上了。
“你他媽的還跑?”離對方就三米左右的距離,張青山怒吼一聲,將手里的盒子炮扔了過去,一把砸在對方的后腦勺上。
對方陡然吃痛,力道不穩(wěn),腳下踉蹌著向前跑了幾步,正要怒兒轉(zhuǎn)身,被張青山追上,飛起一腳,狠狠地來了個狗吃屎,還順著地面滑出去一米多,左臉全是灰塵和鮮血。
“?。 眲偲鹕?,就感覺后背傳來一陣鉆心的痛,痛的他一聲慘叫,又撲倒在地。
原來,張青山見對方要起身,又是一躍而起,右膝蓋撞在他的后背。
隨即,張青山趁這家伙力道不足,來不及反抗,一把坐到了對方的后背上,右手抓住對方的頭發(fā),一提,再向地上狠狠一撞。
“啊!”
對方被撞的眼冒金星,頭暈眼花,下意識的慘叫一聲。
“還跑不跑?還跑不跑……”隨后,張青山每問一聲,都抓住對方的頭撞擊地面一次。
兩三次后,對方終于服軟了,邊本能的掙扎邊大叫:“不跑了,再也不跑了,饒命!”
張青山這才抓著對方的頭發(fā),把對方的腦袋狠狠地按在地上,等隊友們趕到,這個敵參謀長才得到解脫。
可這家伙也有趣,起身后,本來是用衣袖擦臉上的鮮血,順帶著看了眼是誰抓獲自己的,結(jié)果,一看張青山左手嘩啦啦地冒著血,顯然是受了重傷,他忍不住心頭的郁悶,翻著白眼問道:“你就是用一只手抓我的?”
“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就此,張青山單手擒敵的故事流傳開來。
不過,張青山本人有點(diǎn)不爭氣。原本心頭一直興奮著,可被對方一提醒,他下意識的抬起左手一看,剛剛被興奮壓制的疼痛,立馬沖頂,這股劇痛疼的他面色一白,身體搖晃了一下,要不是身旁的戰(zhàn)友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很可能被直接疼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