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個生意能不能做,你就看著辦吧。”齊仲卿倒是坦誠,直接開誠布公,“我知道你在陳家也做不了主,你只需要將話傳回去,相信你家長輩肯定懂的。”
“呵呵,事情我會轉達的。”陳舉的語氣依舊模棱兩可。
齊仲卿見狀,略微有些不悅,“我以誠相待,陳兄奈何畏畏縮縮?或許你覺得這些話不能擺在明面上講,可我們清都人做事的風格與你們神都人就是不同,我們這里天高皇帝遠,說話不擔心被天子聽見,自然就會大膽一些。”
你最好還是擔心一下吧。
陳舉揉揉眉心,心說我勸你不要太大膽。
太子繃著臉,壓抑著氣鼓鼓的狀態,悶頭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不錯,可以做。”
梁岳附和道:“的確,既然齊少都如此直言,陳少你不如就也給個明確的答復吧。”
這二位看起來是想釣魚執法啊,陳舉無奈苦笑,“那這樣,我今天就做一回主,這門生意我就替家族答應下來!若是回頭家中族老不同意,那我提頭來見!”
齊仲卿得到陳舉如此肯定的答復,頓時露出喜色,看來這小子在陳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得還要高一些,不是只會傳話的應聲蟲。
“爽快!”他一揮手道,“我相信陳兄你,待會兒就讓柳姑娘好好陪一下陳兄。”
“不用啦,我只是來與朋友聚會而已,不勞煩柳姑娘了。”陳舉婉拒道。
齊仲卿的意思自然不必多說。
陳舉本以為柳夢依是無主之花,才想著自己勾搭一下。如今看這樣子,這柳姑娘要么是齊家培養出來的、要么是早被齊仲卿拿下了,別人都調好了,那他就沒什么興趣了。
如果這里沒有旁人,或許他還有點小心思,可是太子就坐在這里,剛剛還說了一些事關家族的大事,他實在是什么旖旎念頭都不再有。
可是太子看著他們這樣子,面色更陰沉了。
這群世家子弟將絕色美女收入囊中,還在那推來讓去的,結果要給自己安排一群丑八怪。
越想越生氣。
梁岳在旁邊看著,也覺得小胖子有些可憐。
一直以為自己是皇家貴胄呢,原來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吃的用的都是別人挑剩下的,現在娶老婆都要讓人安排。
太子不是人啊?太子不是爹媽養的?太子就活該讓你騙啊?
還不給太子殿下買瓜子兒去……
“啊哈哈。”齊仲卿看陳舉沒有這個意思,便道:“那以后陳兄你就如我手足兄弟一般,在這云麓城里提我的名字,大多數地方都是吃得開的。”
“齊兄太客氣了。”陳舉敷衍地回道。
說到這里,齊仲卿又沉聲道:“既然我們能做生意,以后就是親密伙伴。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想請陳兄留心幫我打探一下。”
“什么事?”陳舉一邊問,一邊心里在忐忑。
你想怎么死都行,別再掀我家老底啦。
……
“趙法先出事以后,清都刑獄官的位置暫且還是空缺,我們這邊推薦了幾個名字上去,神都吏部那邊都沒有答復。陳家在神都勢力大,想請你們幫忙探一探,吏部想找誰來當這個刑獄官。”齊仲卿道。
吏部派的官與云麓城的世家,就是強龍與地頭蛇的關系。
不得吏部指派,世家左右不了云麓城的官員。可若是世家不喜歡這個人,那誰在這個位置也坐不長。
好些的可能諸事不順,自請調離;不好的可能直接橫死異鄉,死因難測。
所以云麓城的每一位官員,都是中樞與地方拉扯之下,雙方都認可的人選,這是一種默契。
可是這一次新的刑獄官任命,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吏部那里拒絕了他們出于默契的詢問。
“刑獄官?”陳舉皺眉問道:“清都刑獄官是誰,吏部沒有提前與你們通氣?”
“沒有。”齊仲卿搖頭道,“若是平時,我們倒也不在乎。可是之前那趙法先實在不識相,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大麻煩。若是新上任的刑獄官不配合,還真有些難解決。”
“清都城里還有齊家覺得麻煩的事情?”陳舉問道。
“別提了。”齊仲卿說起便搖搖頭,頗有些郁悶,“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我大哥之前犯了些小事,被趙法先那廝拿著雞毛當令箭,當街給扣押了,關進了大獄里。事情被很多人看見,我家不好直接給人搶出來,必須得刑獄官松口,好容易趙法先那廝下臺了。得知道這新刑獄官是誰,我家才好運作不是。神都那邊的門路我家不多,陳兄你得空就幫我們打探一下,以后咱們就是一艘船上的朋友,多多南北互助。”
梁岳聽到事關趙法先,瞟了陳舉一眼。
陳舉也心領神會,狀若無意地問道:“趙法先那廝確實可惡,咱大哥是犯了什么小事兒?”
“當街殺了兩個人,追殺第三個的時候被逮住了。”齊仲卿小聲說道。
“……”眾人為之沉默了一下。
雖然現在都說什么趙法先通敵叛國、罪大惡極,可是這事兒確實是最正義的一集了。
要是這都是可以釋放的小事,那云麓城里可真就沒大事了。
頓了頓,陳舉又道:“敢惹齊家的人,他也真是活膩了,是不是他失蹤這事兒也是齊家發力了……”
“不說這個。”齊仲卿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笑道:“要說的兩個事情我都說完了,接下來還有局,我就先告辭了。今天的事情還請諸位保密,多謝了。”
“齊少客氣了。”眾人也是起身一通相送,將他高高興興送了出去。
轉回頭,陳舉立刻對小胖子道,“太子殿下,我們家……”
“不用多說了。”太子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釋,“事兒上見吧。”
看他樣子,如果今年選妃不能看到幾個正經美女,恐怕就要鬧了。
陳舉道:“我絕對會配合朝廷粉碎齊家給太子殿下找丑八怪的陰謀!”
太子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梁岳道:“剛才聽齊仲卿的話,他們家好像也和趙法先的失蹤有些關聯呢?我準備去跟蹤他一下,看看他待會兒準備見的是誰。陳舉,你把太子招待好,我去去就回。”
“你又要走?”太子怔了怔,“這么晚了,我們還做什么?”
“嘿嘿。”陳舉壞笑道:“這才哪到哪,還有下半場呢。”
“下半場是什么?”太子問道。
胡得鹿看著陳舉略帶猥瑣的笑容,趕緊又在旁邊咳嗽了一聲,提醒陳舉要謹言慎行,“咳!”
“聽完曲兒,下半場當然是……”陳舉頓聲道,“宵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