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笑，但是很不成功

果然沒多久，門鈴就響了，顧墨去開門，顧啟站在門外，眼里有著著急，“你媽呢？”

“在客廳坐著”顧墨掃視了一眼，然后低聲的問，“爸，你沒記住求婚紀念日對不對”

顧啟也是一臉郁悶，小聲的抱怨，“我那兒記得住那么多啊，交往、求婚、結婚、情人節、還有其他莫名其妙的節日都要記，而且最倒霉的是，其他的我都記得，就求婚的日子我有點搞忘了”

顧墨拍拍他的肩膀，只能表示同情。

顧啟收斂了一下情緒，畢竟也是要面子的主，肯定不能太低聲下氣，依舊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呂青燕看了他一眼就撇開了頭。

“爸，你來了啊，快坐”司綿趕緊起身。

顧啟坐下，司綿想去泡茶，他制止，“不用麻煩了，等下就回去了”

呂青燕沒說話，但眼里的擔憂慢慢的消散了。

“回去了”顧啟看著她。

真是氣死他了，不就沒記住一個日子嗎，她竟然當場就要下車，這么大了還跟小女孩一樣的使性子。

呂青燕沒理，然后對司綿說，“綿綿，給我收拾一間房間出來，我今晚就住這兒了”

顧啟眉頭立刻皺起。

司綿機靈的說，“媽，家里沒多余的被子了，要不你還是跟爸回去吧”

顧啟本來心里不是這么想的，結果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樣，“你住在這兒會礙手礙腳的”

司綿趕緊搖頭，她不是這個意思。

“你…”呂青燕一聽氣得不行，“哼，不住就不住，大不了我住酒店去”

見呂青燕真的生氣了，司綿想要安撫，但是他們兩個又扛了起來，顧墨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沒事，讓他們吵吧”

這么多年過來了，小吵小鬧還少嗎？不差這一回。

“可是…”司綿有些擔心，會不會吵著吵著就打起來啊。

“你越勸這架越吵”顧墨拉著司綿進臥室，然后把空間留給他們。

見沒有其他的人在了，顧啟的臉色明顯就要緩和一些了，“好了，別鬧了，有家不住，住什么酒店啊”

“你別管，我就要住酒店”呂青燕性子起來了，有些賭氣。

司綿微微的打開門，趴在門縫那兒看著，雖然公公的表情還是有些少，但是很明顯語氣已經軟化，開始讓著婆婆。

“好了，別看了”顧墨拉了拉她，司綿這才關上門，“公公很愛婆婆”

“恩”他們一輩子小吵小鬧不斷，但卻從未想過放棄過這段婚姻，這點顧墨倒是覺得挺佩服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堅持到最后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不知道顧啟怎么哄的，呂青燕到是沒堅持要住在這里，不過很明顯還是在生氣，司綿不太放心的送到門口，“慢走”

“恩，你們早點休息”說完，呂青燕就先出去了，顧啟手背在身后，“走了，照顧好念念和思思”

看見他們離去，司綿不太放心的問，“顧大叔，爸媽沒事了吧”

顧墨到沒怎么在意，“媽愿意回去了，說明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爸雖說不太會說什么甜言蜜語，但關鍵的時候還是會讓著媽。

突然，司綿回頭問他，“顧大叔，你記不記得你跟我求婚的日子”

顧墨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司綿眉頭微皺，不記得了？她雖然沒直接表現出不高興，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郁悶的，現在她有些理解婆婆的心情了，的確會有些失望。

“算了，你當我沒問吧”

顧墨從后面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吐出一個數字，“6月25”

“你記得？”她驀地眼睛一亮。

他盯著她的眼睛，有些無奈的說，“要不要說結婚紀念日，生日，或者是其他的紀念日”

司綿搖搖頭，“那你剛才干嘛一副記不得的樣子？”

“誰叫你問這么無聊的問題”每年這些節日，通常都是他不停的暗示她好嗎？然后還提前準備好禮物，每次只有她會無辜的看著他說忘了，這些問題應該他來問才對。

司綿臉上有些尷尬，懂他話里的意思，訕訕一笑。

顧墨拉著她走進去，沒有跟她計較，結婚這么久，早就習慣她迷糊的個性了，要什么事都跟她較真，自己早就被氣死了。

司綿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暗自下定決心，要把所有的紀念日都背下來。

….

幾天后，呂青燕把兩個孫女給接回去，念念當然是兩個地方往返住。

顧墨送她上班，司綿一走進公司，就碰到肖捷，眼神曖昧的望著她，“被老公送來的是吧”

司綿小幅度的點點頭。

肖捷本來就心直口快，直接就調侃道，“是不是又是一陣昏天黑地的激吻，邊吻還邊說，哦，baby”她邊說還邊模仿。

司綿臉一紅，低啐了一句，“別亂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惡心啊”

咳咳，不會真的被肖捷看見了吧。

肖捷還想調侃她，司綿連忙截住了她的話，“上班期間不準閑聊，快去工作”

最后肖捷只能不情不愿的離開，司綿驀地松了一口氣，再一次感受到當領導就是好，有時候也可以耍耍官威。

回到辦公室，司綿放下包包，正準備去接一杯水，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想吐，她趕緊往廁所跑去，趴在洗手臺上，嘔了半天也沒嘔出來，心里一陣難受。

用水洗了一把臉，司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會是懷孕了吧，她的手放在肚子上，眼里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懷孕了嗎？

可是她剛懷念念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陣反胃，她心里有些坎坷，決定中午請假去醫院一趟。

醫院的大廳里，司綿獨自坐在椅子上，有些晃神，護士在前面喊了幾聲，“57號——”

她驀地反應過來，猛的站起來，“我我我..是我…”

“跟我來”護士走在前面。

一個小時后，她走出醫院，手里拿著報告單，表情怔怔的，當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她覺得格外的刺眼，抬起手擋住，臉色有些蒼白，她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才走下階梯。

有人急匆匆的走進醫院，撞了她一下，然后那個人立刻跟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機械的搖搖頭，然后繼續往前走。

她的表情幾乎僵住了，連眨眼睛都是很輕微的，周圍的世界一片喧囂，聲音在她的耳畔無限的放大，但是她卻覺得離得很遙遠，仿佛被隔離了起來。

江旭開車看到走在人行道上的她，神情一臉恍惚，覺得有些奇怪，于是停下車子走過去，但是叫了幾聲，她都像沒有聽見一樣。

“司綿”他追上去，手從后面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愣愣的回頭，當看見是江旭的時候，她快速收斂了一下情緒，低低的打著招呼，江總”

“你怎么了？”

“沒事”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但是很不成功，僵硬不已。

他望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詢問，“旁邊有家餐廳，要不我們去坐一下”

“好”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往那里走。

餐廳里，江旭給她點了一份甜點，司綿扯動嘴角，“謝謝你，江總”

江旭知道她有心事，不過沒有問，靜靜的陪著她。

司綿用勺子舀了一口甜點，她塞進嘴里，舌尖卻嘗不出任何的味道，口腔都木木的，她又嘗了一口，還是一樣，她放下勺子，腦袋偏向外面，視線開始發散，不知道盯著什么地方。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江總，我自己在這兒坐一會兒就好了，你要有事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我今天休假，沒事”看見她這樣，江旭有些不放心，試探性的問道，“要不要打電話給顧墨，讓他來接你”

“不用了，他在上班”司綿搖搖頭，聲音有些緊，沒有平日的輕快和活潑。

江旭盯著她，司綿躲開視線，然后輕笑了一下，“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我回公司了”

“別回去了，請假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拿起一旁的包包，“我這個月都請了好幾天了，再請不太好”

江旭把她回到公司門口，她推門下車的時候，他偏頭看著她說，“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記得告訴我”

司綿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閃爍，然后快速的說，“謝謝”

她也希望這件事情有誰能幫幫自己，可是沒有，誰都幫不了。

….

下班，她回去，把包包仍在沙發上，然后就坐在那兒發呆，周圍顯得特別的寂靜。

“綿綿…”顧墨回來，看見她的鞋子，然后朝屋內喊著，“綿綿，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顧墨擰眉，人呢？難道又出去了？

他往里面走了兩步就看見她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沉默寡言的樣子，他把鑰匙放在茶幾上，彎腰看著她，“發什么呆??？”

驀地出現的臉孔嚇了她一跳，她回過神來，聲音帶著哭后的沙啞，“你回來了”

“怎么了？”顧墨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擔心的坐在她的身邊。

她的聲音很細很輕，“剛才看了一部電影，好感動”

“電影都是假的”顧墨揉揉她的腦袋，“好了，別想了”

“恩”她淡淡的一笑，但是顯得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