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總裁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唐慕言敗了,他莫名的覺得開心,只要看著這個痛苦,他更加開心。
顧南傾腦子冷靜了下來,到底是個通透的人,思前想后覺得慕言這件事情已經(jīng)有問題。
為什么慕言公司破產(chǎn)就那么巧突然蹦出一個余幼幽,若不是霍天知道慕言有未婚妻,又何必那么攻于心計(jì)的去收購了唐氏。
顧南傾越想越不對勁,若是真的是她想的那樣的話,霍天的城府未免太深,這個男人太過于會玩弄陰謀,藏的夠深,為了報(bào)復(fù)她居然這樣做。
“哼,霍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所有事情的背后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顧南傾在心里冷笑三聲,唐慕言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yàn)榛籼欤舨皇且驗(yàn)樗窖栽趺纯赡軙⒂嘤子哪莻€女人。
娶了余幼幽,挽救了唐氏,可是慕言真的會開心嗎?
喉嚨里的疼痛依然那么清晰的刺激這她的痛感神經(jīng)。
呲!
霍天呲笑一聲,捏著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幾乎快要捏碎了她的下巴說:“是我一手策劃的又怎么樣,我這也不是為了唐家考慮么,唐家離了余家,只不過卑微的像只螻蟻一樣,只有余家才能讓他們重振旗鼓!”
顧南傾咬碎一口銀牙,如此無恥的男人,明明害的人家破產(chǎn),還這么說著自己有多偉大。
顧南傾同樣不甘示弱的狠狠的瞪著霍天,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臉皮已經(jīng)厚道了某種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面對霍天的厚顏無恥,顧南傾已經(jīng)無話可說,骨女安一把將她推進(jìn)車?yán)铮帜珴庖豢辞閯莶粚Γ_著自己的車?yán)镌缭绲碾x開了。
顧南傾郁悶無比,被慕言趕出來還遇到霍天這么無恥的男人。
肚子里傳來一陣的空腹感,顧南傾餓得前胸貼后背,小腹處突然傳來的劇痛讓顧南傾臉色大變。
“怎么了?”
開車的男人注意到女人臉色不對,臉色煞白,冷汗一直流個不停,就連放在身側(cè)的雙手也狠狠的握成拳,像是在隱忍著什么極致的痛苦一樣。
“告訴我怎么回事!”
良久不見女人回答,男人猛然剎住車按住她的肩膀吼道。
顧南傾哆嗦的雙唇,面無血色,她突然想起,從上次被墨玉設(shè)計(jì)害自己,已經(jīng)有了足足的三個月了吧!
三個月,足夠她再次懷上一個孩子……
顧南傾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中獎率居然這么高,僅僅只是一次,卻讓她再次懷上了她的孩子。
雖然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可是小腹處傳來的痛感卻是那么的清楚。
她無路可逃,他就在她的旁邊,她該怎么樣才能保住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啊!
“霍天……我們回家吧……求求你,我們快點(diǎn)回去好不好?”
她抬頭楚楚可憐的看著她,她現(xiàn)在思緒十分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她只想快點(diǎn)回去,回去睡一覺也許就好了。
她想獨(dú)自一人待在房間里再也不出去,她想保住這個無辜的孩子。
因?yàn)樗宄挠浀没籼鞂λf:顧南傾,這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懷上我的種!
那殘妄邪肆呢語氣如同噩夢一樣纏繞在她的耳邊,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次失去他!
無論如何她都想拼命的保住他,哪怕是瘋狂的逃離她也不想再次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種活生生從她身體里剝離的痛苦她不想再次承受!
一個女人,能夠承受的住幾次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和這世上萬千女人一樣,擁有著母性的光輝,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希望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霍天眼神驟變,涼薄的嘴唇緊抿,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顧南傾的肚子,顧南傾只是一味的央求他快點(diǎn)回去,卻沒有注意到霍天突然變得古怪的眼神。
從她肩上抽回自己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我們回家。”
臉色又恢復(fù)了以前的面無表情,猛地一踩油門,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霍宅。
她的肚子疼得厲害,幾乎無法走路,他從車上將她抱下來,出奇的溫柔,只是臉色已經(jīng)陰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讓人把他的車子開到地下室去,霍天獨(dú)自抱著顧南傾上了樓,動作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說:“你好好休息吧,我讓唐叔弄一些雞湯給你喝。”
以為男人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顧南傾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一聲不吭,卻沒有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眼神痛苦掙扎。
大手緊緊的握成拳,又松開,反復(fù)了幾次,終于再次狠狠握拳出去。
顧南傾……不要怪我心狠,只是,我容不下這個孩子……
唐叔讓傭人把湯送上樓去,霍天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等著即將上演的一幕。
“夫人,喝點(diǎn)湯吧,這是唐叔特意為你熬的雞湯。”
傭人端著雞湯對窩在被子里的顧南傾說,顧南傾悶悶的拉開被子,露出自己的頭看了看傭人。
沒有絲毫懷疑和猶豫就直接喝下了那碗雞湯,看她將整碗雞湯喝干凈,傭人迅速的退了下去。
天空的顏色有些灰暗,不見一絲陽光,沉悶詭異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霍宅。
終是聽到房里傳來女人痛苦的叫喊聲,男人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的朝房門走去,打開門,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心臟狠狠一縮,仿佛被人狠狠一錘砸在心臟上一般。
床上的女人痛苦的蜷縮這身子,潔白的被單已經(jīng)被鮮血染的通紅,霍天只覺得那紅,紅的好刺眼。
“霍天……你居然這么對我……”
呵呵……
她還是太笨了,天真的以為他沒有發(fā)現(xiàn),天真的以為有那么一刻他是愛她的……
他對她的溫柔無以加復(fù),讓她不自覺的沉淪,他的步步攻陷已經(jīng)讓她的心徹底淪陷在他的身上。
原來,原來今天的溫柔只不過是用來蒙蔽她眼睛的假象,他讓唐叔給她熬湯喝,她殊不知那是一碗要了她孩子命的毒藥。
她居然還一臉天真的喝了下去!
好疼……
小腹處傳來的陣陣下墜感讓她整個人幾乎都快崩潰,她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的某種東西已經(jīng)徹底的從生命里離開。
站在一邊的男人,表情沒有絲毫松動,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若是能夠看的仔細(xì)一點(diǎn),她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他眼里的痛苦和掙扎……
那血流掉的不僅是她的孩子,更是他的骨肉……
他終是彎腰伸出手將她鮮血淋漓的身子抱在懷里說:“顧南傾,不是我容不下這個孩子,而是我無法面對死去的音兒……”
“顧南傾,我可以寵你,可以疼你,但是決不允許你懷上我的孩子。”
他的聲音很冷靜,卻有細(xì)微的顫抖。
“霍天,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顧南音只是一個死人,為什么你還要這么執(zhí)著!”
她拼盡全身的力量說出一句話她在他的懷里,眼淚不止。
她大聲的哭喊著,用手不停地捶打著他,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抱著她。
“霍天,我失去了兩個孩子,我只是一個女人,為何你連這一點(diǎn)權(quán)利都不肯施舍給我!”
愛不是用來施舍的,而是用來分享的。
她的話讓他背后發(fā)寒,確卻只是安靜的抱著她一言不發(fā),他近乎痛苦的看著她的孩子流掉。
有時候霍天想,若不是因?yàn)轭櫮弦簦皖櫮蟽A也許會真的幸福吧。
“顧南傾,如果你沒有懷上我的孩子該有多好……”
是啊,如果沒有懷上你的孩子該有多好啊,這輩子霍天只愛顧南音一個,可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愛上懷里痛苦的女人。
她死命的在他懷里掙扎,她的頭被他按在他的胸膛上,鼻間四處都是他的氣息。
可是,她想要逃離,拼命的逃離沒有他的地方,逃離沒有他的天空,她甚至不想和他在同一片天空呼吸,共看日升月落。
“霍天,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她的淚水濕透了他胸前的衣服,如同火一般灼熱。
他說:他可以寵她,疼她,給她一切,但是唯獨(dú)不能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然而她想要的,不是他的寵,不是他的疼,而是想要清清淡淡的生活……
為什么她要承受這么多的痛苦和委屈,慕言離開了她,她失去了兩個孩子。
在那一瞬間,顧南傾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極速下墜,那里是地獄的方向。
無邊的黑暗和陰冷席卷她的全身,恐懼和怨恨讓她幾乎想要?dú)У糇约骸?
她恨,恨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要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她,她曾經(jīng)以為,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不公平,她有了一個不完整的婚姻,極端的家庭。
可是她還有慕言,有墨墨,有司空,可是現(xiàn)在,她除了朋友,她還剩下什么?
沒有家庭,沒有親人,連著最堅(jiān)韌的靈魂也被這個男人不停地摧毀。
鬧騰的久了,
她哭干眼淚,在他懷里痛苦的嘶吼,嗓子咋了,孩子也徹底流掉了,她忍著極致的痛苦掙扎,終于熬不過去暈倒在他的懷里。
男人終于閉上了雙眼,在陰暗的角度下,也許有那么一滴晶瑩從他深邃的眼角滑落。
他不是沒有感覺,不是不會痛苦,而是將痛苦急劇壓縮,他是a市高高在上的神,一方的霸主,可終究還是逃不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