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天既然趕如此放言，也不會在乎這區區化身的威脅，界識當即侵入，將可以搜魂而得的消息盡數收納。

“原來你在這裡。”短短片刻，沈漪的化身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隨著西門天意念一動，化身頓時消散。

“西門天，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麼？”之前沈漪還在顧忌著一等界主間各自的約定，如今正愁沒有藉口殺這小子，他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受到規則的約束，一等界主不得參與永恆界的紛爭。礙於規則，沈漪在面對宋嫣的時候只能在幕後主使，並不能當面屠戮太始宮。

但永恆界的界主如果不自量力的來挑戰這些神主之下最強大的存在，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沈漪完全可以親自出手，以挑戰者的鮮血來捍衛自己的地位。

沈漪冷笑一聲，在剛剛所在的空間連點幾下後身形倏的消失。下一瞬，一柄神劍出現在沈漪消失的虛空中，散發著明月般的光芒；數道迸發的劍氣簇擁在神劍周圍，牽引著少許時空的力量。

隨著一隻雲靴從劍中踏出，西門天的虛影眨眼間變得凝實，那一襲白衣在灰暗的天幕中顯得格外清晰。

與突破前相比，西門天除了修爲的飛躍以外，最大的變化就是星目中的那一抹漠然了。

從三等界主到二等界主，更加趨近於神靈的模樣。西門天本就在壓制自已的凡念，嘗試從神主的角度來把控一切。

如今修爲再進一步，他已經感受到自己曾經的美好回憶在界識中的不斷淡化，卻也無睱去管這些是非。

這是從有情到無情的必經之路，想要成爲神靈，就必須要將自己的弱點逐漸拋卻，成爲主宰一切的存在。

“沈漪，我是該這麼稱呼你吧。沒想到你堂堂一個一等界主，居然如此畏首畏尾。”似乎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西門天當即出言嘲諷道，界識就要朝外探去。

“唰！”回答他的是自側方的一道極快的印訣。這印訣的威力，竟要比覃殿主的全力一擊還要強上十倍有餘。

這印訣直奔西門天而來，大有一擊必殺之勢。面對從未交手過的強敵，西門天不敢有絲毫大意。只見他在虛空中連撤數步，奉天劍橫亙於胸前。

強烈的衝擊力讓奉天劍也是微微一顫，西門天借勢又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與此同時，他也鎖定了藏匿在虛空中的沈漪，混元劍訣寓於心中。

還未等西門天靠近沈漪，他無意間觸發的陣法就已經形成九個米粒大的小點，化作一柄刀自其身後穿至腰腹間，開始不停的吸收他的生命力。

這陰毒的辦法，恐怕只有沈漪能想到了。沒想到一個一等界主，居然也如此謹慎。

西門天眉頭一皺，沒有低頭看腰腹之間的傷痕，而是界識鋪開，繼續探查虛空中是否有其他陷阱。

“砰！”當他的界識掃過一處時，沈漪提前佈置好的法陣又一次激發，萬道由五行天道所組成的兵刃就已臨身，齊齊向西門天發起進攻。

這萬道兵刃，就如同萬名二等界主後期的大能，齊心協之下力打得西門天狼狽不堪，只能憑藉手中之劍左遮右擋，尋求逆轉的機會。

沈漪哪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即現身，手中五行天道的輪石飛速運轉。強度之高，領悟之純粹自然遠超西門天在靈魄大陣祭練的五位“藥引”。

西門天猝不及防，只得硬生生的抗下了沈漪的偷襲。就這一下，她渾身頓時出現數百個小窟窿。更有甚者，窟窿中還要少許斷裂兵刃的痕跡，顯得猙獰無比。

“此子的招式，也算是平平無奇，絕對不是沈漪的對手。諸位覺得呢？”一等界主許釗在通過初步的觀察以後，迅速做出了他的判斷。

二等界主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是一等界主的對手。就像是一等界主窮極一生，也不可能悟透一整條天道一樣。

西門天如今處於絕對的劣勢，仍然沒有展示出他合適的應敵之策，反而手忙腳亂，幾乎亂了章法。此刻沈漪還沒有將自己的絕招展現，雙方差距一目瞭然。

“我倒是覺得這西門天非同一般。他和……有些像。”來自洪荒時代的一等界主劉葉顯然也在觀戰，卻與率先下結論的界主不同，他從西門天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難道真的是他？”回想起腦海中那段塵封的記憶，劉葉的目光中出現了少許的恐懼和後怕。

對於傳說中的他來說奴役萬界，殺一等界主乃家常便飯，不是洪荒時代的界主是永遠感受不到這樣的恐懼的。不過在劉葉看來，南宮雲擅長的乃是混元劍訣，西門天僅僅是在氣息上接近罷了。

“五行兼修？”西門天也算是見識到了沈漪的實力，尤其是他層出不窮的手段和精純高深的天道之力，更是讓他這個半瓶子水爲之汗顏。

“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一等界主。”沈漪狂笑一聲，五行天道依次施展。

哪怕是西門天已經抵達了二等界主巔峰，距離一等界主只有一線之隔，在面對五行齊出的力量，如果不動用混元劍訣，那也只能暫避鋒芒。

“我承認，二等界主打不過一等界主，但是我例外。”

西門天能夠超脫於天道之外的，可不僅僅只有劍道！五行之道、魂之一道、時空一道、傀儡一道都在混元訣的演化下以劍道爲主體，逐步構建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大道。

“我把這條道，叫做混元大道。”

白衣青年話音剛落，浩浩蕩蕩的劍淵再次出現，席捲了一方天地。由劍道衍生出的大道依次對沈漪產生了壓制。

“滅！”西門天深情漠然，如同當年的南宮雲一樣，劍指直指奮力施展五行天道的沈漪。

衆多一等界主用來觀戰的明鏡轟然碎裂，西門天與沈漪戰鬥的景象瞬間消失。

“沒了？”許釗有些茫然的看著手中碎裂的造化神器，喃喃自語。

“是…是他！”劉葉的反應最爲激烈。

“混元大道？”其他一等界主還停留在西門天施展那一劍的震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