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大宅。
一個黑影悄悄地翻過墻頭,跳進了院子中。先是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然后便悄悄地彎著腰向柳宅正中央的祠堂潛伏過去。
看這人的臉龐正是那個戴著人皮面具的軍士,只是不知道他為何對柳家大宅這么熟悉,只見他輕輕地推開祠堂的大門,先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看見他,便閃身進了祠堂。
祠堂里到處都是散落在地的牌位。要知道一般的滅族之罪在執(zhí)行的時候是不會去碰祠堂的,也沒有哪個軍士會私下里對祠堂下手。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人琢磨不透,這些搞亂祠堂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這名戴著人皮面具的軍士先是繞著祠堂轉(zhuǎn)了一圈,似乎在計算著什么,然后便停留在一塊地磚上。他輕輕地跺了跺腳,聽了聽腳下的聲音,然后便抽出一把軍用匕首,輕輕地將這塊地磚撬了起來…
“柳晨風(fēng),你太無恥了!”
這名軍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把將手中的地磚扔在地上,隨即從懷里抽出一把短刀來,迅速轉(zhuǎn)過身來,低喝了一聲:“誰?”
只見供桌的帷幔底下,忽然之間滾出一個人來,這人一出了帷幔立刻便站起身來,竟然也穿著軍士的服裝。只見他大聲地說道:“柳晨風(fēng),你竟然敢騙老子!那就去死吧!”
說罷一招黑虎掏心直接奔柳晨風(fēng)的心臟抓了過去!柳晨風(fēng)見了這人反倒不那么怕了,他剛才還以為是城主府的人埋伏在此,所以才嚇成那樣。
“鮑熙慶,且慢動手!”柳晨風(fēng)一邊躲閃一邊喊道。
“柳晨風(fēng),老子冒死放你走,你竟然騙老子,辛虧老子躲在這里等你,我要剁了你喂狗!”鮑熙慶惡狠狠地說著,手中絲毫不停,黑虎拳如行云流水一般使將出來,打的柳晨風(fēng)險象環(huán)生。
“鮑熙慶,這東西你拿走我不要了,快快停手!”柳晨風(fēng)雖然拿著短刀,卻遠不是這鮑熙慶空手之?dāng)场?
“你現(xiàn)在才想起不要,晚了!”一招黑虎攀巖直接抓在柳晨風(fēng)臉上,竟然將他的面具給抓了下來,露出一張**倜儻的俊俏模樣。
“鮑熙慶,我還有一個秘……”柳晨風(fēng)話未說完,便被鮑熙慶直接一個黑虎斷喉掐住了脖子,鮑熙慶手上一抖,只聽得‘咔嚓’一聲悶響,柳晨風(fēng)的脖子已經(jīng)被擰斷,當(dāng)下便聲息全無了。
“敢騙老子,最終還不是落進老子手里?!滨U熙慶獰笑著拿起地上那塊地磚,先是正反兩面看了幾眼,然后一掌劈下,咔嚓一聲,地磚碎開,卻從地磚里面掉出一枚令牌。
鮑熙慶嘿嘿冷笑了兩聲,他一伸手便撿起了令牌——
“咳咳”
他背后忽然傳來一聲咳嗽,他只感覺全身汗毛瞬間倒豎,魂魄差點嚇得離體,他霍地轉(zhuǎn)過身來,立刻便看到一對青年男女,靜靜地站在他面前。
鮑熙慶知道碰上高手了,而且是生平僅見的高手。這兩人能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背后,那剛才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殺了自己,但這兩人沒這么做,這是為什么?因為沒必要!鮑熙慶敢肯定,這兩人正面也能夠無聲無息地殺死自己!
鮑熙慶忽然覺得自己手里的令牌很燙手,放下也不是,拿著也不是,不覺得有些尷尬。
“你就是那個放走柳晨風(fēng)的牢頭?”金雨平靜地問。
“不錯,不知道兩位高人有何見教?”鮑熙慶強撐著鎮(zhèn)定,但他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
“把這件事的因由給我說說,我也許會放了你。”金雨不想浪費時間,非常直接地說道。
鮑熙慶知道自己能否活命,全在自己說的能否讓他滿意,當(dāng)下絲毫不敢隱瞞地說道——
“柳晨風(fēng)說他有一枚‘水火令’,如果我放了他,他就告訴我‘水火令’放在什么地方。本來我是不信的,但他說城主抓他就是為了這個‘水火令’,這反而讓我相信了。因為我知道城主曾經(jīng)單獨拷問過他一次,如果僅僅是因為她女兒的事情,沒必要回避所有人?!?
“后來我聽信了他的話,便幫他逃了出來。他告訴我說,那枚‘水火令’就藏在柳家祠堂供桌底下的暗格里。后來我在柳宅被滿門抄斬之后,混進了這里。哪知道他是騙我的,供桌底下根本沒有暗格。好在我知道,柳宅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祠堂,他枚‘水火令’既然沒被城主搜去,就一定還在祠堂里,反正我也沒地方去,就躲在這里等他,果然真被我等到了。”
“這‘水火令’是怎么回事?”金雨繼續(xù)問道。
“據(jù)說這‘水火令’是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的神人留下來的,這位神人留下話來,持有水火令的人可以進入天路,白日飛升成為仙人,從此脫離凡人界,再也不入輪回。”
“那天路在什么地方?”
“天路在北方的華周山,距離這里至少有千里。華周山里有一個大型陣法,只有持有水火令的人才可以進去?!?
金雨心想,這位神人肯定是一位大能,他說的從此脫離凡人界,指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小世界,白日飛升成為仙人,可能就是進入大世界成為修仙者。
“不錯,令牌拿來,你可以走了。”金雨不覺得這個小世界有任何人能威脅到自己,所以對留下他這個活口毫不在意。
鮑熙慶沒想到金雨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驚喜地將手中令牌遞給金雨,道了一聲“告辭”然后轉(zhuǎn)身就飛快地逃走了。雖然大白天出去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畢竟自己還是個逃犯,但如果不走立刻就沒命,相比之下,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
井蓉婖對金雨放走鮑熙慶沒有任何意外,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夫君。
金雨把玩著手中的令牌,這令牌只有巴掌大小,式樣很是簡單,一面刻著一滴水珠,另一面卻是一朵火焰,看材質(zhì)頗為不凡,其他再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忽然,金雨一皺眉,他感覺到有一群人正沖進柳家大宅并向祠堂這里趕過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應(yīng)該是城主府的人。而且這些人都是凡人中的武者。
“看來城主府滅了柳家真是為了水火令,否則不會日夜監(jiān)視著這座空宅??蓢@再繁華的盛世,也有掩蓋不住的罪惡?!?
金雨牽著井蓉婖的手,走出了祠堂,然后祭出角尾梭,兩人踏了上去。這時那群武者剛好看到懸在空中的角尾梭,他們不由得大吃一驚。
金雨看都不看他們,直接催動角尾梭劃空而去,只留下那十幾個武者像泥塑般呆立在那里。
半天之后,金雨遠遠地看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他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華周山。只是這座山峰實在是險峻,他不由得感嘆,即使沒有大陣,凡人也上不去這么垂直陡峭的山峰吧。
金雨直接將角尾梭停在了云霧繚繞的峰頂,收起角尾梭之后,金雨便握著井蓉婖的手向云霧的中心走去。他的神識早已經(jīng)察覺到,云霧的中心是一座覆蓋近千丈范圍的大陣。
金雨仔細觀察著面前的這座陣法,以他二級陣法師的水平,還是什么都看不明白,他只知道這是一個防御陣法,憑二人目前的能力永遠也不可能攻破,更別說凡人了。
金雨取出水火令拿在手中,然后拉著井蓉婖的手走向陣內(nèi)。只見令牌所到之處,陣法好似閃開了一條通道一般,兩人根本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就這么緩緩向大陣中心走去。
只是片刻工夫,兩人便已經(jīng)來到了陣法的中心。金雨目光一亮,井蓉婖也露出驚喜之色。兩人雖然猜測這陣法的中心是傳送陣,但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驚喜。
這是一座古老的傳送陣,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金雨不禁有些感嘆,這小世界進來容易,出去實在太難了,估計這里的凡人永遠都不會有人出去。
兩人走到傳送陣中央,金雨拿出十枚中品靈石放進石槽中,然后緊緊地抱住了井蓉婖,他擔(dān)心傳送出去的時候兩人會分開。而井蓉婖卻被金雨抱得全身酥軟,只好閉上了眼睛躺在金雨的懷里。
只是兩人抱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被傳送出去,不由得面面相覷。金雨仔細地看了一遍這個傳送陣,感覺沒有任何破壞。那問題出在哪呢?
閉目沉思了一刻鐘之后,金雨似有所悟,他將手中的水火令直接扔到了傳送陣之外,頓時,一陣光華從傳送陣上空升起,兩人只感覺一陣眩暈,傳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