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修行的金剛胎藏兩界法之所以稱雄天下,原因也很簡單,別的法門需要凝結一尊法身便可,或者是羅漢,或者是明王,或者是菩薩,而這門功法卻要凝結五方如來法身,最終合五爲一,成就大日如來法身。其法力之雄渾,神通之廣大,堪稱是無雙無對,絕非那爛陀寺的那些傢伙可堪比擬的,同樣,與之相匹配的,其修煉的難度也要高上無數(shù)倍。
那一日在轉輪殿唐城偶然一撇之下,觸動玄機,從釋迦八相圖中悟出了開敷華王如來真意,在加上唐城在修羅界明瞭生死榮枯之理。
可以說,他已經(jīng)爲凝結第一尊法身掃平了道路。唐城如今要做的便是趁熱打鐵,體悟功法中的其他四尊如來真意,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凝結所有法身,進階元神。
至於未來如何供給元力,唐城已經(jīng)有了腹案,但卻不知是否可行。
忽忽之間,兩日時間便從手中溜走。
而這時,那爛陀寺的對幽冥界的征伐也終於開始。唐城甚是關注這次行動,那些禿頭一有動靜,玄光便趕來通知唐城。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
玄光如此賣力,唐城自然很是上道的投桃報李,送上一粒韋馱丹作爲酬謝。
那爛陀寺家大業(yè)大,玄光不過是普通修士,連羅漢果位也不曾成就,尚且沒有資格獲得這種寶貴的靈丹。如今,他不過是出售一個消息便賺了一粒,稱得上是一本萬利了。
幽冥界殺機重重,唐城可不想去和修羅族的高手死磕,他此去乃是有所圖謀。雖然有所準備,但當唐城看到那爛陀寺十五名元神真人的陣容時。
那爛陀寺的本部不可能沒有人留守,也就是說,那爛陀寺的元神真人數(shù)量應當在二十人左右,並且這還不包括七絕僧在內。
唐城對陣法略有研究,一眼便看出那梅園乃是一個古怪的陣法,而七絕僧的氣息和陣法有某種神秘的聯(lián)繫,他們本身必然是有所限制,不可以離開梅園太久。
饒是如此,那爛陀寺已經(jīng)是雄視天下,樓觀道也只敢在那爛陀寺閉關時,纔有機會嘗一嘗霸主的滋味。
若是樓觀道知道那爛陀寺閉關三百年之後,重開山門,必然不會和還真道鬥來鬥去,畢竟他們同屬道門一脈,在對抗那爛陀寺上有著天生的利益關係。
“見過諸位神僧!”唐城恭敬的上前行禮,不敢稍有疏忽,隨即臉色一整,復又道:“小子的師尊被修羅所傷,此仇怎可不報?況且降妖除魔,小子向來是不甘人後,此次前往幽冥界除魔,不知可否榮小子同行?”
籌謀已久的行動不想有任何變數(shù),圓悔本想開口拒絕。可唐城將話說的如此謙卑,他便不好遽然回絕此事,再加上唐城畢竟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雲(yún)中城的人,可以給諸人帶路,又爲那爛陀寺奉上了釋迦八相圖。
如此種種使得圓悔躊躇了一陣,摸了摸披在身上的紫衣袈裟,點頭道:“好,居士可同行!”
唐城大喜過望,轉身融入那些年輕僧人的隊伍當中。那爛陀寺此番征伐幽冥界,自然不會只有十五人,大量羅漢果位的僧人一併同行,包括玄門四神足在內,這些僧人都是那爛陀寺的未來翹楚。
這番舉動十分冒險,若是這些人在此番戰(zhàn)鬥中折損嚴重,只怕會影響到那爛陀寺的未來。然而,閉門造車從來不是修行的好辦法。不能理解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如何在修行路上勇猛精進?如何在煌煌雷劫中穩(wěn)若磐石?如何在顛倒衆(zhòng)生的心魔劫中堅持本心?
而所有的這些都沒有辦法在坐禪中獲取,唯有歷經(jīng)種種生死磨難,從中脫穎而出的纔是真豪傑。修仙成佛乃大丈夫事,沒有堵上性命乃至靈魂的決心,那就不要奢望有所收穫。即便是唐城這樣萬分幸運的傢伙,也是在區(qū)區(qū)三年中經(jīng)歷過數(shù)次的險死還生,纔有這般成就。
那爛陀寺元神真人之多,冠絕中土,但是能夠成功度過四九天劫,成功飛昇的人,卻只能和昆吾劍齋持平,由此可見,修行的道路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你付出了多少,便有機會收穫多少。
天地無私,故而至公!
想要飛昇佛界,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梅園之內,不復是枯枝橫斜的景象,鮮花吐蕊,暗香陣陣。微風襲來,淡紅色的花瓣紛紛飄落,如同一場花雨。
地上稀稀拉拉的堆積了一層花瓣,邁步其中,煩惱頓消,心清眼明。七絕僧打開幽冥界的入口,衆(zhòng)僧魚貫而進,唐城在進入那光門之前,回首望了七位老僧一眼。
這七位老僧不知活了多少年月,雪白的眉毛越過鬢角,延伸至耳朵稍前的位置。如巖石雕刻的臉古拙之極,沒有半點表情。
那爛陀寺的七絕僧修爲高絕天下,事實上,給任何一人數(shù)萬年苦修,其修爲必定是恐怖的很。七絕僧在擔任這一職位的時候,便註定了他們難以長生。
四九天劫無可躲避,一旦修士以某種投機取消的方法避過一次雷劫,那麼這一次雷劫將自動累及至下一次。
似七絕僧這般,四次雷劫一柄累及,最終爆發(fā)出來的時候,直有滅世之危。一旦他們離開這梅園的時間太久,雷劫必至,屆時身死魂滅,份數(shù)必然。
故而,七絕僧明明修爲極高,卻無法算作那爛陀寺的實力,他們要對付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修羅。
然而,修羅族祭壇的存在使得他們的存在沒有了任何意義,故而,感覺敏銳的唐城從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股死氣,那是萬念俱灰的感覺。
當一個人困局某地,無從解脫,而他唯一存在的意義都消失的時候,那麼,死亡離他們必然不遠了。
光門內外,兩重天地。
那爛陀寺的衆(zhòng)僧和唐城都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然而,他們從未有一刻如今日這般謹慎。圓悔望向唐城,目光中帶著詢問之意。
唐城抖擻精神,指著赤色的天空,道:“雲(yún)中城便在那赤色的雲(yún)層之上,諸位神僧一看便知!”
衆(zhòng)僧雖然早就聽過雲(yún)中城這個名號,但卻以爲是在某個山峰之巔,如今一聽竟然在雲(yún)層之上,頓時色變。
那爛陀寺衆(zhòng)僧頗爲自家連綿不絕各有奇巧的宮殿自豪,可是和這雲(yún)中城一比,頓時矮了三分,看著唐城的目光中,頗有不信任的味道。
【這些禿頭,氣量好生狹小。】唐城心中不悅,頓時腹誹起來。不過唐城如今雖不算是寄人籬下,可也相差無幾,自然不敢就此翻臉,臉上仍舊是笑意盈盈,絲毫看不出來他已經(jīng)將這些小心眼的傢伙問候了數(shù)遍。
圓悔雖然生性小氣,卻不是傻瓜,唐城斷然不會編造這等隨時可以拆穿的謊言。他伸手一送,將自家的鉢盂丟了出去。
那紫金色的鉢盂迎風暴漲,恍若一艘巨船。圓悔這件法器非同小可,據(jù)傳乃是佛祖親傳,威力霸道之極。
衆(zhòng)僧夥同唐城躍進這鉢盂之內,圓悔一催法訣,紫金鉢盂一躍而起,衝向天空。等這鉢盂撕裂雲(yún)層之後,卻不曾見多雲(yún)中城的蹤影。
要知道,雲(yún)中城固然雄偉無雙,但這幽冥界比之中土的面積也不遑多讓,區(qū)區(qū)幾座城池丟在裡面,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根針般細小,如何能夠恰好就碰到。
唐城站在鉢盂的邊緣,觀外側雲(yún)捲雲(yún)舒,對衆(zhòng)人的反應不聞不問。圓悔獎狀也不好多做詢問,努力催動紫金鉢盂,掠過重重雲(yún)海。
圓悔乃是元神真人,再加上紫金鉢盂這種異寶,雖然比不上唐城的風雷翅飛絕天下,無對無雙,可其速度已經(jīng)是快若流光。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衆(zhòng)人便看到了遠方那巍峨的城池,只是,這城池並非一座,而是五座。四方城池拱衛(wèi)中心一座,只是中心那一座城池相對較小,通體血色,詭異莫名。
圓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面對如此偉力,仍舊心中一顫。相比前方的城池,他們存身的鉢盂就像是大象旁邊的蚊子。
圓悔猛然吐氣開聲,喝道:“諸人準備,通聞、通智、法性、法海、法夢你們五人聯(lián)手保護低階弟子,其餘人等隨我一同攻擊。降妖除魔,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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