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春香的名字,康宜文臉色變了變,立馬反問道:“曉嫻,你難道懷疑是她?”
其實康宜文從內心深處來說,是不相信王春香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應該說,他是認為王春香不可能會如此的心狠手辣。
不過,不信歸不信,但并沒武斷的下決定說肯定不是王春香所為,一則是怕曉嫻不高興,二則想聽聽曉嫻說這話的緣由,再來斷定是否黑白。
曉嫻也不避諱,點點頭:“我是有些懷疑,只不過,暫時無證據而已。你還沒說,那天她到底有沒有來我們家啊?!?
這的確只是自己的主觀臆測,既未親眼見到,也未拿到什么有力的證據,光憑隱約的脂粉香,是不能說明什么問題的,這種脂粉應該不會是王春香的專用品。
而且自己與王春香之間的關系是尷尬的,沒有真憑實據,就一口咬定是她所為,不但別人不信,還可能會被他人認為自己是故意栽贓嫁禍。
康宜文認真的回想著成親那天的細節,可從早上想到晚上進洞房后曉嫻突然腹痛為止,也沒有想到當天曾見過王春香。
“我細細想了下,那天還真沒見她。”康宜文輕輕搖頭道,頓了下道,“曉嫻,你為何會懷疑是她所為?前些日子,我讓你離她遠些兒,你不是還說她對你沒惡意嗎?”
曉嫻瞟了眼康宜文,從他的眸子里看出疑惑,知道他的想法,也不以為意,笑了笑道:“以前沒惡意,并不證明現在沒有,也不證明將來沒有。其實,我也只是有種預感而已,對了,你還記得先前在那小山上聞到的脂粉香味嗎?”
“嗯,記得,味道有些濃郁。”康宜文頷首,認真在腦海中回想著先前所聞到的香味,怎么有似曾在哪兒聞過的感覺,眉頭擰得緊緊的。
“對,就是這種味道。我若記得沒錯的話,王春香身上所帶的就是這種香味,我與她交往幾次,每次都能聞到這種味道,因為香味太過濃列,所以印象特深。加上,先前在山上有人說看見一個女人從山上下來,讓我懷疑是王春香。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一時當不得真的?!睍詪谷鐚嵳f了自己的想法,沒有隱瞞,也沒這必要。
至于康宜文信不信,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只要自己心里清楚敵人是誰就成。
聽曉嫻一提醒,康宜文終于恍然,他也想起王春香身上好像是這種香味,心不自覺地擰了擰,眸子沉了下來。
“曉嫻,不管是不是她,往后你還是離她遠些好,省得出茬子。”康宜文正色囑咐著。
“嗯,知道。”曉嫻輕輕頷首,但心中想的和康宜文卻不一樣。
雖然康宜文不大相信王春香會做這種事,但他第二天晚上去康家分家時,特意和曉嫻倆人去得早些,而后悄悄喊了秦氏去房間。
“娘,問你件事兒。”一進屋,秦氏的屁股還未落凳子,康宜文就開口說道。
“怎么了,是不是那沈氏讓你來和我說什么?”秦氏臉立馬一拉,滿臉不快的反問道。
康宜文暗暗撫額,對天無語。
“娘,瞧您,好好的怎么又扯上曉嫻了。哎,娘,該說的話兒我早就說過了,有些話我不想再重復,但有一點我再重復一次,那就是曉嫻是我的妻,唯一的妻,是您的三兒媳婦,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笨狄宋泥嵵氐脑俅沃厣曛?。
秦氏更加不快的擺擺手:“好了好了,別和娘說這些,聽著煩。你剛剛到底想問什么,趕緊說吧,等會兒你爹他們該喊了?!?
康宜文點點頭,抿了抿薄唇道:“娘,我就想問下,我和曉嫻成親那天,春香是否來過咱們家?!?
聽到王春香,秦氏的眸子莫名亮了亮,立馬追問道:“宜文,你好好的問春香做什么?是不是,她去找你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兒。是這回事,春香好像快要成親了,我就想知道我成親時她有沒有來隨禮,隨了多少,那她成親時,我肯定得還禮啊,可不能失了禮。”康宜文編了個謊言,一來也許可以問出什么,二來可以徹底絕了秦氏的念想。
他主要是擔心成親那天自己太忙,沒有太注意來客是哪些人,特意來問問秦氏。
雖不大信王春香是這種人,可是認真想想,也不是絕對不會。
聽說王春香要成親,秦氏果然特別失望,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嘆氣道:“哎,這樣好的姑娘,可惜你沒這福份。都怨你爹,要不是他那張破嘴,你也不淪到現在這份上,咱們這個家也就不會散,家門不幸哦。”
康宜文臉色也沉了下來,立馬道:“娘,您怎么又說起這種話來,要是被曉嫻聽見,她得多傷心。
說心里話,我覺得娶曉嫻才是我的福份,要不是她,我能穿上這身新衣服,新靴子嗎?要不是有她,我們能開鋪子嗎?要不是她,我們家會有衣架賣嗎?要不是她,我們會有帽子、手套帶嗎?”
秦氏不屑的撇嘴:“瞧你那點兒出息,要是娶了春香,依她的家世,不要說這身破衣裳,你現在可是天天吃香喝辣的,哪里還用得著辛辛苦苦的寫對子擺攤去賣,哼。”
康宜文搖搖頭反對道:“娘,難道您想讓我做一個依附女人的軟蛋嗎?寫對子賣對子雖辛苦,但那錢是憑我自己的本事賺來的,我花著心里踏實。哎,娘,咱們不說這些無用的東西吧,您還沒說她那天有沒有來咱們家吶?!?
“這容我想一想?!鼻厥洗鬼诔了贾?,一小會兒功夫后,她拍了下大腿道,“我想起了,春香那天還真來了,來得比較早,眼睛紅紅的,但還是送了對銀鐲子,說了些祝福的話。當時家中客人多,春香不想讓其他人曉得她身份后指指點點,也不想讓你知道她來了,怕你尷尬,我就讓她等在宜英的房間。不過,她沒在咱們家吃飯,開席后不久,你當時應該在敬酒吧,春香回去的。”
康宜文心愈發沉了,說道:“娘,什么銀鐲子,我怎么沒見到?”
秦氏臉紅了紅,當時王春香送鐲子時,很明確地說了這鐲子是送給曉嫻的,可秦氏起了私心,想將鐲子留著,將來給康宜英做陪嫁。
“春香說不想讓你知道她來過,那鐲子我怎么給你。反正沈氏現在也用不著,就暫且放在娘這兒吧,將來等宜英出嫁時,就算你們送的禮吧。不過,這事你莫要和沈氏說了,省得她到時眼皮子淺,會來向我要?!鼻厥虾裰樒そo康宜文叮囑,到了她手里的東西,想讓她再吐出來,也太難嘍。
康宜文正好也不想要這副銀鐲子,銀鐲子拿回去,曉嫻要知道是王春香所送,定不會要的,就沒提要鐲子,正合秦氏的心意。
康宜文見話已問到,起身準備離開,秦氏反過來喚住他:“宜文,你等等,正好和你說件事兒?!?
“娘,什么事?”康宜文住了步子,復坐下。
“宜文啊,你大哥待你怎么樣?”秦氏問道。
康宜文用手摸了摸眉毛,溫聲說道:“娘,您好好的怎么問起這,您有話就直說吧,咱們娘兒就不要繞彎子。”
秦氏高興的點頭道:“對,宜文,你這話說得對,咱們娘兒倆是最貼心最親近的。你小時生急病,要不是你大哥的話,你可能早就……,現在你大哥有了困難,你這做弟弟的,是不是也該幫幫?”
她還是在繞彎子。
康宜文大概也猜到秦氏要說什么,為難的皺起眉頭來。
“娘,大哥有何困難,您要我怎么幫?”
秦氏立馬垮下臉,重重嘆氣道:“哎,你大哥家孩子多,天天一睜眼,就是五張嘴等著要吃飯,家里那點兒田地,哪里夠喲。
我是想著,沈氏不是要開鋪子嘛,那田地里的活兒哪有時間來打理,你暫時劃幾畝田給你大哥來種,到時不行的話,給你們幾擔稻子,成吧?!?
秦氏之所以幫康宜富,自然是他這幾日在她面前討好的結果。
康宜文起身站了起來,搖搖頭道:“娘,大哥對我的恩情我會一直記在心里,等日后有了機會,我定會報這恩情的。只是,眼下我們的日子過得更艱難,我還要大筆大筆的錢來花,上次曉嫻也和您說過。鋪子的錢是借曉嫻表哥的,賺了錢后先得還他,況更不知生意會怎么樣,能否賺到錢,我們還要指著這幾畝田地種莊稼來賣呢?!?
秦氏頓時氣得老臉通紅,可能沒有料到康宜文會拒絕,之前在心里想著,自己的條件康宜文要么是痛快答應,要么會說句活絡話,定不會回得如此絕,一點回旋的余地也沒有,怎能讓她不惱。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這話定是那沈氏教你說的吧?!鼻厥祥_始沉臉罵道。
康宜文在門口站住,倏然轉身:“娘,難道您忘了一畝田地賠償的的約束嘛,這話我聽見也就算了,要是被爹聽見的話,我和曉嫻可得多一畝田了。”
面對秦氏一再向曉嫻身上扣帽子,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