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六 天生石胎
石生咿呀叫喚著翻下了石臺,被云卿卿撲了過來扶助,反觀那化骨尊者,依舊端坐石臺中央,卻除卻一臉慘白外,竟還多了幾分詭異的青灰色,好似燃起了火焰一般。
石生抱著腦袋呼痛,云卿卿顧不得察看形勢,忙就將他抱住了,一手扶住額頭,施展自己神念去看,卻哪里能夠發(fā)覺異樣,一無所獲。
“小……小妖怪,你到底是什么來路?”
化骨尊者此際心下微有惴惴,倒不敢再肆意出手,只當(dāng)是石生這小子好生狡猾,竟玩這扮豬吃虎的把戲,戲弄于他。怪道一個化出了人形的妖,竟然那般無用,看起來連個丹元之境以下的精怪也不如,原來卻是留了暗手,險些叫他也著了道。
“石生,石生!”云卿卿連連呼喚,才將石生叫轉(zhuǎn)過神來。
他一見云卿卿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不由大喜,再見兩人仍舊置身于這石室之中,那人依舊端坐中央,不由又心生頹然。“這人好生厲害,我雖學(xué)了飛劍刺殺之法,卻也不是他對手,這該如何是好?”
念及此處,忽見自己的扶搖劍適才被一掌扇飛,就落在不遠處,忙就運起心神,把手一招,扶搖劍果然在地面震了一震,就飛轉(zhuǎn)到了他手中。
云卿卿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果然自己二人并未被限制行動與修為,想來對方并不屑如此。她本就心性沉穩(wěn),這時已看清了情形,便穩(wěn)住心神,沉聲問道:“閣下是誰?擄我二人來,卻是何意?”
化骨尊者也不覺煩,依舊將他那某某州某某山某某尊者的好大名頭說了一遍。
石生對此一竅不通,然而云卿卿卻并不如此,她自幼非但習(xí)讀道書,更閱覽地理文風(fēng)等等,那傲來島以西,隔海相望的神州浩土,廣袤無邊,比之區(qū)區(qū)傲來不知廣闊了多少,其中風(fēng)情事物,修道練氣的勝景,雖然傲來島的人多不知曉,然而亦有曾往來過的練氣士筆錄口述過,多有記載。
是以她立時就已知曉,不由脫口道:“原來是神州浩土來人?!”
化骨尊者倒并不意外:“不錯。”
云卿卿沉肅下來,想必千羽前輩與父親等人所說,摩羅道勾連了神州浩土一大宗派的人,是故才越發(fā)猖狂無度起來,想必就是此人了。一念及此,又想起千羽老妖的交代,那摩羅道主之子求娶她為道侶,而據(jù)老妖尾隨,那摩羅道主之子早就不是原本之人,而是被一位高人奪舍了元身,那必也就是眼前此人了。
連石生都能想得明白的道理,她自然也是轉(zhuǎn)瞬就通。
然這當(dāng)下,她卻哪里會去問這個,只是定住了神問道,“那卻不知,前輩攜我們來,是為了何事?”
化骨尊者冷然一笑:“你們既已知曉,何故再問?”
云卿卿心頭一驚,那化骨尊者已經(jīng)說道:“若非是那摩羅道主竟說,云嵐宗宗主有一位天生無脈的女兒,你道本尊有那閑情,與一個小小的摩羅道為伍?若非是本尊早就察覺到了你云嵐山中,還有一只老妖怪,也早就去抓了你來,還待這幾年布置,讓那摩羅道連年擴張,觸逆周遭,終于到了今日,才有機會調(diào)走了那老妖!”
云卿卿驚疑不定道:“我確曾是天生無脈,有絕陰無陽之厄,只是如今早已好了,不知對尊者還有何用處?”
那化骨尊者卻道:“若說起來,本尊知道你那父親在尋血線銀耳,為你治病,那摩羅道主就自告奮勇,滅了大炎國與烈焰谷,殺了好多人,俱都掩埋一處,果真再經(jīng)本尊布下聚陰絕陽大陣,得了一枚血首銀耳,正要去你云嵐宗,送與你父親,想必你父親心喜,就能答允了娶親之事,只是不想……嘖嘖,竟還有這樣事情,卻不知這小妖怪是什么東西,竟有如此濃郁的精元,本尊若所料不差,你必是與他朝夕相處,天長日久,竟得了他一體精元的惠澤,生生地辟開了經(jīng)脈的緣故!
“只是縱然如此,就如世間萬化造物,皆有先天后天之分,你雖已解了病厄,只要本尊出手,自然能夠廢去你那后天經(jīng)絡(luò)穴脈,還本返初,依舊是那世間罕有,絕陰無陽的天生無脈之身!
“天生無脈之身,先天無染,后天無侵,正是好比天生地養(yǎng)的靈胎一般,只要本尊奪舍了這樣一副元身,自然能夠重塑真身,不比這等已經(jīng)經(jīng)人用過,污穢不堪的皮囊強過萬倍?”
化骨尊者說到此處,不由暢然大笑,狀似十分得意,而云卿卿兩人早已駭然失色,哪里知道,世間竟還有這樣事情,自己這天生的病厄,不知叫合宗上下苦惱得何其多也,然而在這人眼中,竟成了天造地設(shè)的天生靈胎……
“那老妖想必已經(jīng)發(fā)覺了變故,未免夜長夢多,且先讓本尊廢了你的經(jīng)絡(luò),再行奪舍!”
化骨尊者說罷,就已經(jīng)運手抓來,而云卿卿已處于震驚之中,石生見狀,忙就移身擋了上去,揮劍阻擋。
“不自量力!”
嗆!扶搖劍再次飛出,這次卻連石生也跟著被抓飛了出去,那化骨尊者卻一面嘀咕道:“好硬的皮骨!”一面已經(jīng)一手抓向了云卿卿的頭頂。
這手抓來,卻很是小心翼翼,似是唯恐毀壞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然而只要抓住了,云卿卿這具身軀固然無礙,然而下場卻比死無全尸還要凄慘百倍。
“等等!”石生驀然一聲大叫。
于此同時,只聞石室里忽起一聲呼喊:“尊者,那人殺了來啦!”
化骨尊者眉頭一皺,收了手去,那石室墻壁依舊裂開了一道門戶,就又走進來一人。石生只當(dāng)又是一具骷髏架子,誰知進來的卻是一個窈窕娉婷,行動如同弱柳扶風(fēng),姿容風(fēng)騷,煙視媚行的紅妝嬌艷美人兒。
這十分艷美的紅衣女子走了進來,便就拜倒:“落日拜見尊者。”
化骨尊者道:“我已知道是那老妖來了,不過本尊這里,他一時之間,必尋不到,你且去,直往南面邊域,將摩羅國軍隊調(diào)集,還有本尊為摩羅道煉的化骨衛(wèi),也都派出去,這就與那東云國開戰(zhàn),殺得越發(fā)慘烈,死得越多越好!至于這摩羅道,便就讓那老妖滅了也罷!”
那叫落日的女子語氣風(fēng)騷撫媚,盈盈笑道:“是,尊者,屬下這就去辦!”
“唔,本尊這廂就要重鑄元身,完畢之后自會殺了那老妖,繼而就要許多骨骼精元益補,你與長河且就兩線殺去,莫管他什么東云國,虎丘國,空山國,一概殺了,越多越好!”
“是,尊者!”
云卿卿兩人聽得駭然,那化骨尊者兀自說道,“本尊已然說了,你與長河二人,誰叫本尊滿意了,這棄置下來的一具元身,本尊已淬煉了許久,自然就歸了誰!”
這落日果然也狂喜不禁,連忙拜謝,興沖沖地就去了。
云卿卿已經(jīng)知道了千羽老妖已然殺了來,就想拖延時機,然那化骨尊者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哪里容得,分毫不容間隙,立時就要再次出手,一舉廢掉她筋絡(luò)穴脈,以及心神意念,滅盡真魂,奪舍元身。
眼見不可逆轉(zhuǎn),她心生一股悲愴之念時,忽又見石生擋在自己身前大叫道:“等等!我與她換!”
化骨尊者驀地住了手,不無驚異道:“你與他換?”
云卿卿業(yè)已明白了過來,哪里愿意,急急就喝道:“不行!”
石生卻生來頭一次不聽她的話,自顧對化骨尊者道:“你不是說她天生無脈,可比那些天生的靈胎一流,正好適宜你奪舍元身為己用麼?你不是不知我本體為何物麼,我卻告訴你,我之本體,乃是東海之濱,一枚億萬年天生仙石胞胎,天生地養(yǎng),才化作了我,若也算是妖的話,那便是一只石頭妖!不知可也算是天生靈胎,可適宜于你奪舍之用?”
云卿卿連連阻擋,卻已經(jīng)被他抱住了身軀,強制說完了這些,化骨尊者卻已震懾在了當(dāng)場,忽然仰天大笑:“咦嘻哈哈!蒼天有眼,待本尊何其不薄!天生無脈也便罷了,竟又有了一只天生石胎所化的小妖怪!怪道本尊說你竟有如此渾厚的精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你既如此鐘情,不惜吐露自己秘密,愿為她死,那本尊便成全了你,與本尊過來吧!”
一支彌天骨爪,直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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